吃過飯,溫暖並沒有急着回去,而是騎車去了縣城。縣鎮東飯店做大肉盒子做得特別好吃,前世溫暖一直想要請他去自己的飯店當廚子,只可惜遲了一步。
那個廚子被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推了一下撞到在地上,兒子拿着錢去賭了一夜,第二天迷迷糊糊的掉在水坑裏凍死了。
而這個廚子也是被撞到頭暈死過去,本來要是有人發現及時送到醫院倒也是能搶救過來。
可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倒霉的,愣是沒人發現。
等後來被發現的時候,廚子屍體早就硬了。
溫暖不知道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的,最近正好有空就想去見見那個師傅,也順便給過年添點東西。
因為已經過了飯點,溫暖就直接去打聽那個叫何厚全的廚子的家。
他在鎮東飯店當大廚,在縣城名聲也很響,打聽起來也很好打聽,很快溫暖就找到他家。
老遠就聽到巷子裏傳來吵架的聲音,看到溫暖進來,父子兩人同時看着她。
「你找誰?」最後還是何厚全出聲問道。
「我找你的。」溫暖淡淡的看了一眼何厚全的兒子,將車子停在一邊,「你們繼續吵。」
「神經病啊。」何厚全的兒子生氣地喊了一句,趁著何厚全不注意猛地推了一下他,一把搶走他手裏的錢,然後就跑。
「哎喲……」何厚全朝着後面倒去,腦袋正好磕在地上一個凸起的石頭上,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溫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的,一來就遇到何厚全這樣。
當下趕緊從靈廚里拿出來止血的葯給何厚全撒在傷口上,用手帕捂住。疼痛感讓何厚全清醒過來,看了一眼溫暖,「姑娘,是你救我了?」仟韆仦哾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溫暖點了點頭,「暫時把血止住了。」
她將車子鎖上,扶著何厚全出去,又幫他將門鎖上,還好何厚全家住在縣城老街道最後一排,離縣中心醫院很近,沒一會兒就到了醫院。
「老何,你這是……」才剛一進醫院就遇到一個醫生,「受傷了?哎喲,還挺嚴重的,來,我給你看看。」
正好認識的這個人就是外科的。
「嘖嘖,你的命可真大,」那醫生一邊給他縫針一邊搖頭,「這麼大的傷口你竟然能自己走過來?」
「那個姑娘給我上了點葯。」何厚全指了指才剛洗完手回來的溫暖。
「運氣真好。「那醫生說道,「這還好遇到好人了,不然啊,就你今天這傷,不是我嚇唬你,說不定老命都給交代了。」
溫暖淡淡的站在那裏,壓住自己內心的異樣。
就在剛才洗手的時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救到人。
何厚全也是奇怪,這姑娘未免來得太是時候了吧。
包紮好傷口,溫暖因為還要去他家拿自行車,就跟着他一起回去。
「說吧,你找我幹什麼?」他看了一眼溫暖,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是溫暖需要的。
畢竟,溫暖這一身衣服還有那輛好看的小坤車,一看就不是尋常老百姓能有的。
「我吃過您做的大肉盒子。」溫暖說道,「可我回去一直做出來的味道都不對,沒有你做的好吃。」
「所以,你是想要我的秘方?」何厚全說道。
「那是您的秘方,我怎麼能要呢?」溫暖笑了笑,就像有人問她要她做菜的方子,她肯定也是不願意給的。
奪人秘方就跟要人性命一樣。
「我男人愛吃大肉盒子,可我自己做的總是不對,想請教您給我指點一下。」就在何厚全疑惑的時候,溫暖說道。
何厚全原本不好看的臉色這才舒坦起來。
不是要搶他的秘方,那就好。
「我現在受着傷,也沒辦法給你指點,」何厚全說道,「要不你過兩天來?」
「不用,」溫暖從斜掛包里拿出來紙和筆,「我跟您說一下我自己做的步驟,您幫我看看哪裏有問題。」
何厚全開始還有些不相信溫暖是真心來請教做飯的,畢竟看她的穿着還有說話,一點都不像個廚娘。
可等她拿着筆一邊說一邊記錄的時候,何厚全相信了,這丫頭就是想來學他的大肉盒子怎麼做的。
「你男人可真有福氣。」何厚全感慨道。
「嗯,」溫暖笑了笑,「也不全是為了他做,我多學一門手藝萬一以後還可以用這個開個店掙錢呢?」
何厚全笑了笑。
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自己開店?咋可能?
而且,這年代誰不想端鐵飯碗?
見她確實沒有想要趁機訛詐自己一筆,又是個真心想要請教的,何厚全靜下心來仔細的跟溫暖講了一下自己做菜的方法,還有火候的控制和一些小技巧。
末了不由得感慨一句,「要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能有你十分之一就好了。」
溫暖笑了笑沒有出聲,誰知道后一秒也不知道這個何厚全想起什麼了,竟然哭起來了。這可把溫暖嚇了一跳。
「傷口很疼嗎?」她問道,「要不您趕緊休息吧,改天再跟我說也成。」
「我當年也有個女兒,」何厚全勞累綜合,「要不是我當年犯渾,把她們母女倆趕出去,現在……說不定……」
那雖然不是他親生女兒,但卻也孝順聽話。
他死了媳婦,留着一個兒子,後來就找了個逃荒到他們這裏的一個女人結婚。
女兒,是女人和先頭丈夫生的。
只可惜後來他犯渾,誤會女人想要偷他的秘方,那女人也是個硬氣的,帶着女兒走了。
這些年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有些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
「那您就沒有想過把她們找回來?」溫暖問道。
何厚全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走已經走了,再叫回來幹啥?
溫暖站起來,看了一眼門口,「您兒子還沒回來,您要不要去找找?」
「那個渾蛋,」何厚全生氣的說道,「死在外面才好。」
「當年女兒走,您沒有去找,現在後悔了,」溫暖一邊收拾筆記一邊說道,「現在兒子沒回來,您也不去找……」
何厚全想要罵人,腦袋疼。
「他能有什麼事情。」最後忍不住念叨了一聲,「知道了,我晚點去找,去早了那小子叫都叫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