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一輛車疾馳而過。
車上,陸晉川背靠在座位上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出神。
「頭,你看那是不是流星。」忽然,坐在副駕駛上的張志剛興奮的喊道,」真的是流星啊。」
他的聲音將陸晉川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你要許願嗎?」男人低沉的聲音說道。
「當然要啊,你們也都趕緊的許願啊。」張志剛對車上司機說道,「我想要早點娶到媳婦兒。」
「趕緊的,你們兩也快點,」張志剛說道,「對著流星許願,很靈驗的。」
陸晉川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天空中的繁星忽然說道,「停車。」
司機急忙將車停下來。
「你們先回去吧。」陸晉川從車上跳下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這會兒忽然想去看看溫暖。
「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又在熬夜看書。」他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抑制不住。
這裡,距離三岔村不遠,距離溫暖家就更進了。
許是有腳步聲,陸晉川聽到村裡狗叫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
黑夜裡,只見一道身影迅速的朝著三岔村飛奔而去。
溫暖從空間里拿出來一把刀子,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
疼痛感讓她整個人也清醒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暈倒在炕上的溫娟,將門輕輕掩上。
得虧她對氣味比較敏感,從覺察到蚊香有問題的時候,她就趕緊給自己在靈廚的藥箱裡面弄了點消毒的藥丸。
只是,不知道王鮮花是從哪裡弄來的葯,太特么的霸道了。
如果不是吃了藥丸,她這會兒恐怕早就要完了。
直到出了溫峰奇家門,沒有見到有人追出來,溫暖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心中對於這個家的最後一點親情,也被今晚這一波操作給消失殆盡。
溫暖握著刀子的手緊了緊,疼痛感讓她混沌的心又清明了一點。
只……也就一點點。
隨著藥性越來越大,溫暖蜷縮著隨時都有可能要倒下的自己。
每邁出去一步都是艱難。
直到最後,她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為什麼?
明明這輩子她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躲不過前世的悲劇。
溫暖啊溫暖,你怎麼那麼沒用呢?!
白瞎了上天對你的眷顧。
然而,就在倒下的那一瞬間,溫暖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淡淡的薄荷的香味。
一定是她幻覺了。
陸叔叔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不管這個男人是誰,溫暖想,只要不是陸國志就成。
陸晉川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心血來潮的想要來看一眼這個丫頭,結果他看到了什麼?
黑暗中,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陸晉川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脆弱的沒有一絲意志的女孩就是前幾天那個自信麻利的做雞絲麵的溫暖。
此刻的溫暖身上滾燙無力,隔著棉布襯衣他都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滾燙。
「溫暖,你怎麼樣了?」陸晉川聲音顫抖的說道,「走,我送你去醫院。」
黑暗中的溫暖被這聲音喚醒,眼睛迷離的看著陸晉川,「小叔,我要死了,可我不想死。」
重生之後,她曾經無數次的回憶過前世的點點滴滴。
她想,經歷了一次死亡之後她不會再選擇那麼傻的跟陸國志同歸於盡了。
死對他來說是最輕鬆的懲罰。
特別是現在,她有手藝有靈廚,有奶奶有陸叔叔,她的人生最好的年華才剛剛開始。
她還要去參加高考,要開店,要再創曾經的輝煌。
她怎麼捨得去死?!
「不會的。」陸晉川將她輕輕的抱起,「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溫暖這會兒精神又渙散了,窩在陸晉川的懷裡笑了笑,「不過能死在小叔的懷裡,我也無憾了。」
「不許胡說。」陸晉川呵斥道。
「嗚嗚嗚……」溫暖哭了起來,「小叔你凶我。」
陸晉川,「……」
「沒有凶你,你乖點。」他柔聲說道,「叔叔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去醫院,周進一定有辦法……」
「好,我們去醫院。」溫暖握著刀子在自己的胳膊上划,被陸晉川一把將刀子搶了過去,「不許再傷害自己。」
「可是……我怕……」
溫暖說著胳膊已經攀上陸晉川的脖子,渾身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陸晉川渾身一僵。
女孩的青春氣息充斥著他的鼻腔。
「你乖點,很快就到了。」他停下來換了個姿勢,想要將她放在自己的背上,這樣跑起來也會快一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丫頭忽然伸出兩隻手放在陸晉川的臉上,這麼輕輕一用勁。
波的一聲。
在陸晉川愣神之際,她抬頭親了上去。
陸晉川,「……」
慌亂的將她巴拉下來,呼吸有些混亂的將她背起來。
別說溫暖就這麼點重量,他平時負重一百公斤在山裡奔跑都沒有問題。
可現在,身上背著個小丫頭,偏偏這個小丫頭的手還不聽話,一會就摸上來,有好幾次陸晉川差點將她摔下去。
這種負重奔跑對陸晉川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周進今天晚上值夜班,原本正在打瞌睡,忽然辦公室的門被人踢開,接著就看到陸晉川背著個人進來。
「快點幫她看看怎麼回事。」不等他問,陸晉川已經開口,「應該是中了蝶迷。」
「什麼?」周進臉色也沉重起來,「我看看。」
「這……是溫暖?」他這才看清楚女孩的長相,「她怎麼會?」
「先看病。」陸晉川打斷他的話。
周進點了點頭,「就是蝶迷,這玩意不是已經都清除乾淨了嗎?」
前段時間陸晉川親自端的盤踞在基地附近的一個窩點,在裡面查出來的就是這蝶迷,當時已經全部銷毀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流出去的?
「有沒有解藥?」陸晉川問道。
周進白了他一眼,先幫溫暖把胳膊還有手上的傷口處理好,「這姑娘也是厲害。」
蝶迷是一種催情葯,解藥自然就是男人。溫暖為了讓自己清醒,竟然想到了自殘。
「我說的是其他的辦法。」陸晉川黑著臉。
「有,比較麻煩,她可能要遭點罪。」周進說道。
陸晉川低頭看著昏迷中的溫暖,蹲下來叫她,「溫暖,你醒醒。」
「用這個吧。」周進用涼水打濕了毛巾遞給他。
陸晉川幫她擦拭了一下臉,溫暖不僅沒醒,胳膊反而纏了上來。陸晉川用了好大功夫才將她哄好,「有個辦法給你解藥,你要忍著點,好不好?」
溫暖無意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