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川一個冰冷的眼神,就讓陸國志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更重要的是,他一個解釋都沒有給他。
陸國志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陸晉川接過女孩手裏的網兜,「別怕。」
明明就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原本跟豎起尖尖刺的刺蝟一樣的溫暖瞬間放下所有的鎧甲。
女孩怯怯的拉着陸晉川的衣角,低着頭。
陸晉川這才注意到她渾身都在顫抖。
不由得火氣更大,冰冷的眸子凜冽的看着陸國志,「你對她怎麼了?」
渾身的氣勢排山倒海的朝着陸國志壓迫了過去。
陸國志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的樣子,嚇的腿都有些發軟,嘴裏訕訕的說道,「我……我沒有怎麼啊……」仟韆仦哾
「陸叔叔,我不想看到他,我們走。」溫暖低着頭,眼淚滴答滴答的掉落。
看着陸晉川心裏一陣陣的抽疼。
眼神冷冷的看着陸國志,無聲的氣勢卻表明了他的意思。
「別怕。」陸晉川摸了摸她都頭,「天塌下來我給你撐著。」
溫暖的眼淚就更多了。
剛才陸國志信誓旦旦的樣子,讓溫暖感到氣憤的同時也很害怕,她怕自己即便是重生了,還逃脫不了前世的命運。
直到聞到那股子熟悉的淡淡的薄荷香味,她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頓時,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答滴的掉落下來。
「別哭,」陸晉川有些束手無策,「我去揍死他。」
他有些懊悔。
剛才應該狠狠的做揍陸國志一頓。
瞧把這丫頭給欺負的。
「你別去。」溫暖打着哭嗝,抓着陸晉川的衣襟,「他就是個臭老鼠。」
不能因為老鼠打翻瓷器瓶,影響陸晉川的前途。
「不哭了?」陸晉川彎腰看了她一眼。
溫暖有些臉紅的點了點頭。
剛才連氣帶嚇的,再看到陸晉川就有些沒忍住。
「我其實不太愛哭的。」溫暖辯解了一下。
陸晉川悶聲一笑,嗯了一下。
溫暖的臉就更紅了。
她……似乎在陸晉川面前哭的次數還挺多的。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拎着手裏的網兜,「這些東西是給我的嗎?」
「不……不是的。」溫暖更不好意思了,「是給肖同志燉的雞湯。」
「走吧。」他嘴角微微上揚,「我領着你給她送過去。」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都看不見,陸國志這才憤憤的走了出來,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流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神情。
肖亞楠這會兒坐在實驗室里,看着電腦上的數字皺眉頭,連實驗室的門打開都沒注意,「肖工,外面有人找。」
「不見。」肖亞楠低頭看着數據,「沒看我正忙着。」
「是陸隊長,還有一個小姑娘。」下面的人小聲說道。
肖亞楠丟下筆,「那肯定是溫暖來了。」
說完站起來高興的朝外面走去。
下面的人鬆了一口氣。
這肖工幹活起來真是拚命三姐,從中午草草吃了幾口飯一直到現在了。
這是懷孕的人嗎?
「真的是你啊,給我帶好吃的了?」肖亞楠一出門就看到陸晉川手裏拎着的網兜,這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肖亞楠走近一看,「哭了?誰欺負你了?」
瞪着陸晉川,「是不是你把人小姑娘嚇哭了?」
「不是陸叔叔。」溫暖急忙解釋道,「剛才不小心沙子吹進眼睛裏了。」
肖亞楠看了一眼陸晉川,就見她對自己搖了搖頭。
「那就好。」她沒有繼續再問,將鋁飯盒打開,「哇,好香啊。」
「您懷孕著,我就沒有放香料啥的,」溫暖最喜歡看她每次很滿足吃自己做東西的樣子,心情也跟着好起來,「您要喜歡吃,我以後經常給您做。」
「那可是太好了。」肖亞楠感激的說道,一邊吃一邊跟陸晉川顯擺。
「我先送她回去。」陸晉川說道。
「不用,不用,」溫暖急忙擺了擺手,「這條路我熟悉著呢。」
陸晉川那麼忙的。
「走吧,我正好有事找你們村長。」陸晉川說道。
「對,讓他送,一腳油的事情。」肖亞楠說道。
溫暖沒有再堅持。
陸國志在基地門口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溫暖出來,只能憤憤的開車離開。
原本是要開回水泥廠,路上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來了個大轉彎朝着三岔村的方向開去。
此時的溫峰奇正黑著臉看着盤子裏烏漆嘛黑的東西,「你這是做的豬食嗎?」
王鮮花縮了縮身子,弱弱的說道,「我吃還行啊。」
溫峰奇徹底沒話說了,黑著臉將飯扣在飯桌上,「我看你連豬都不如。」
生氣的抬腳就要往外走,就聽到門口傳來停車的聲音。
「國志,你咋來了?」溫峰奇有些吃驚。
「順路看看。」陸國志的臉色不太好,又道,「你這是要出去?」
溫峰奇啥人?幾句話就聽出來陸國志的意思,當下笑着說道,「哦,就是想去看看我那個瞎子老娘。」
「那我也去看望一下奶奶她老人家吧。」陸國志笑着說道。
等溫娟聞聲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還沒等她出聲,就見陸國志跟溫峰奇兩人並排走了出去。
溫強也跟了出去,沖着陸國志就喊,「姐夫你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奶奶。」
溫娟癟了癟嘴,嘲諷的一笑。
「還站在那裏幹啥?」王鮮花在廚房裏說道,「吃完飯趕緊來洗鍋。」
溫娟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王鮮花生氣的在後面咒罵着。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鮮花心裏有氣就開始朝溫娟身上撒。
溫峰奇打她,她轉頭就打溫娟。
見她不吭聲,王鮮花咒罵的聲音就越大了。
溫娟平躺在炕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頂,王鮮花這會兒已經不罵她了,改哭了。
壓抑的哭聲對溫娟一點作用都沒有。
自從周亞妮領到工農兵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謀劃了那麼長時間,到頭來卻是個寂寞。
躺在炕上的溫娟手緊緊的抓着褲子。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