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從小就習得殺了技能，等她長大，老可汗又見她長得好，於是想將她送往大雲朝，裝作聯姻，其實是充當細作。」

蘇軼昭頷首，目的是與她猜測地差不多的。

「可老可汗在一年前就去世了，新可汗上位，又改變了主意。」

「新可汗覺得琳琅以公主的身份和大雲朝聯姻，只會讓大雲朝忌憚她，這樣就什麼消息都探聽不到了。於是便命玲琅偷偷潛入大雲朝，好暗中打探消息，與這邊的內應裡應外合。」

「因此，琳琅便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大雲朝？可買下她的人不一定就是高官，也可能是商賈。」

蘇軼昭不奇怪琳琅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畢竟邊關守護森嚴。她要想過來，身份還不能暴露，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琳琅正在想辦法出關，就被人盯上了。於是她將計就計，混入了京城。買下她的是商賈也無妨，自然是一走了之。」

蘇軼昭頷首，「那你說說你們在這邊的內應吧！玄武是誰？」

希爾林搖頭，「不知，玲琅到了大元朝，會放出信號，接下來就等著對方主動聯繫。可對方什麼時候聯繫，怎麼聯繫，都是玄武說了算。」

蘇軼昭忽然臉色一變，立刻問道：「放出信號？什麼信號？現在有沒有放出去？」

「已經放出去了，玲琅一到京城，就放出了消息。」

蘇軼昭眉宇微皺，「這麼說來對方已經知道她來京城了，或許還知道你們被抓了。」

康釋文也忍不住擔憂道：「倘若那個玄武知道這兩人被抓，那線索豈不是就斷了？」

「玄武來找過你嗎？」蘇軼昭想到了個計劃，她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與玄武從未聯繫過，我只管買賣這一塊，他們的消息另有人傳送。」

「你與琳琅是兩情相悅？」蘇軼昭忽然問道。

希爾林點頭，肯定地道：「自然！我們早已私定終生。若非她生母受制於新可汗，我們早就遠走高飛了。」

他握緊了拳頭，一臉的無奈與憤恨。

「那你覺得他們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嗎？」蘇軼昭繼續問道。

希爾林搖頭，「我們之間聯繫很小心，應該是不知道的。」

蘇軼昭思忖，「可我倒是覺得他們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且有意讓你們都前往大雲朝，為的就是讓你們私底下聯繫，更好地控制你們。」

「什麼？」希爾林心中大驚，「怎麼可能？他們根本不知道。」

「因為他們覺得只控制了琳琅的生母，還遠遠不夠。只要有你和琳琅都在大雲朝，那無論讓你們其中一人幹什麼，你們都不能拒絕。」

蘇軼昭搖頭嘆息，「你以為讓琳琅混進那些官員府中，只是做下人就行嗎？她連官員的身都近不了，怎麼可能探聽到有用的消息？」

蘇軼昭這話讓希爾林立刻明白過來，他勃然大怒，「這些該死的雜碎，琳琅好歹也是老可汗的血脈，他們竟然如此侮辱她。」

蘇軼昭心中一喜，而後道：「你們無非是要雙宿雙飛，那也不是不可以。」

希爾林聞言大喜過望，「你肯放我們一馬？」

「我們要抓的人也不是你們，而是為了抓到潛伏在朝中的細作。只要你們願意和我們合作，我說過，你的請求也不是不可以，這就得看你們的表現了。」

希爾林臉上浮出出掙扎之色，他是藩郡國人士，難道真的要拋棄自己的國家嗎？

可他一想到玲琅，又覺得他們不仁，那就休怪自己不義。

「楚環見過你的真面目嗎？」蘇軼昭想到了此人，從剛才對二人的審訊下來看，希爾林知道的肯定沒有楚環多。

可楚環是大雲朝人士，藩郡國怎麼可能這麼信任他？楚環在藩郡國是什麼地位呢？

「沒有！他是大雲朝人士，其實我並不信他。因此在他面前，我從不暴露真容。」

「原來如此，可有一點你不覺得奇怪嗎？」

希爾林疑惑地看向了蘇軼昭，等待她的下文。

「那日琳琅被賣到青樓，他收到消息趕去，要買下琳琅，他是怎麼知道琳琅已經到了呢？不要和我說是巧合，因為琳琅被我買下之後，他還去劫人了。」

「他說是聽到月居那日有美人競賣，他一向好此道，於是欣然趕去。可當看到琳琅之後，他就猜到應該是藩郡國那邊來人了。」

希爾林回想了一下，當時楚環確實是這麼說的。

「哦？他也知道藩郡國即將來人嗎？他在那邊是什麼身份？你知曉他的來歷嗎？」

希爾林終於察覺出了不對，「楚環原先就是個商賈，手中有些財力，而後被選入組織中。但他只負責買賣貨物，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怎麼可能信任他？」

蘇軼昭笑著搖頭，「或許他知道的比你還多呢？你以為他只是個商賈，可我卻覺得他與玄武有直接聯繫。」

希爾林沉思了片刻，而後也附和道：「也是有可能的，按理說我的地位肯定比他高，可上面卻說此人不必聽我號令，我們乃是平起平坐的關係。」

「他們竟然處處提防我！寧願相信楚環一個外族，也不願相信我。」希爾林覺得自己為舊主賣命太不值得了。

蘇軼昭笑了笑，並未多言。

她打量著希爾林的身形，隨後湊到康釋文身邊耳語了幾句。

康釋文聽完之後皺緊了眉頭，而後連連搖頭。

「這太冒險了，如果被看出來，那就斷了線索。」

「康大人，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蘇軼昭看著康釋文沉默，便知對方是默許了。

將自己的計劃其中一部分告知了希爾林，希爾林表示一定會配合。

「不過我要先見一見玲琅！」希爾林提出條件。

「自然可以，說服玲琅的事就交給你了。」

蘇軼昭說著就和康釋文出了天牢，等一出來之後，康釋文就立刻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他實在太疑惑了，今日腦子忽然成了一團漿糊。

「你為何覺得藩郡國知道了琳琅和希爾林之間的關係？」

「他們知不知道，我是不清楚的。」蘇軼昭搖頭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