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教授說完屋裡一陣安靜，景雲昭只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今天一天都有些莫名其妙，一開始是杜榮陽突如其來的針對，隨後是公車上詭異的危險，現在又知道了別人家的往事，明明一切都該與她無關，但突然都找上門來，太奇怪了，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故事一樣。

不過現在她稍微有些懂了。

莫正延當初因為自己的尊嚴負了的那位大家族小姐，應該就是牆上那照片里的文月小姐，當然，雖說是個大小姐，但卻是幾十年前的，所以按照她的輩分，叫奶奶都是可以的。而這位文月奶奶後來嫁給了上門女婿，上門女婿姓李，那姓李的人最後依靠那個文月奶奶成了那些大醫院的主人。

貴圈可真亂。

只是有些奇怪了，徐老頭明明說那位文月奶奶幾十年前是因為生孩子死的，只說是大人死了，沒說孩子也死了，怎麼就是斷子絕孫？

「莫正延，你說得對，你這個人驕傲一輩子，的確是干不出那種事兒，你放心，作為你的醫師，我不會讓你死，無論如何都是要讓你長命百歲的。」老婦人陰森森道。

死了，過去的債怎麼還？

當年大小姐苦苦哀求他，希望他拋棄那所謂的傳統顏面，為她後退一步，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

他說大男兒何患無妻，說是做個上門女婿那是丟了老祖宗的臉。

的確，是為難他了，但當年大小姐也說的很明白，只要長子隨小姐的姓，其他孩子都可以隨莫姓，偏偏他還覺得不可以，他甚至還怪大小姐太看重家族，說她重視權勢地位過於重視他。

當初那一番話，讓大小姐絕望很久。

他壓根不在乎大小姐身上身負著千年傳承，還有那家訓、祖訓，以及父母遺願，這男人何其自私？如果不是被他傷透了心，大小姐不會和肯無條件做上門女婿的管家兒子結婚，最終也不會被那姓李的搶了家，佔了名。

莫正延臉色黯然，不過似乎也習慣了老婦人如此態度，只是望著牆上的照片發了一會兒呆，便起身告辭。

景雲昭也準備抬腳離開，不過才走兩步，便聽婦人道：「景雲昭，你能不能留下？我有些話想問你。」

景雲昭無奈，今兒果真是不利出行。

「醫師，什麼事？」景雲昭問道。

「你是A大的學生，是么？」老婦人問道。

景雲昭點了點頭。

「我這裡是仙鶴堂，行醫抓藥的地兒，我看你醫術的確有些水平，能不能過來幫忙？」老婦人問道。

一個姓景、又有醫術的女孩子，文月小姐在天之靈應該會喜歡。

景雲昭一愣，便聽老婦人又道：「你既然會醫術，就當是多個工作了，有時間可以過來，負責抓抓藥，偶爾替我給這些牌位上柱香，當然，只是上香而已，平時不用你打掃的，每個月我會給你一些工資。」

這一說，景雲昭更懵了。

她明顯感覺到，這老婦人找她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為了抓藥，而是為了後者，上香。

第一次看到僱人上香的，雖說她對這診所的確有幾分興趣，可上香這種事，無親無故的，未免太奇怪了，自然不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