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慕莞是故意這樣說，她其實早就知道那晚他和白婷婷……
「你看到了我們？為什麼沒跟我說？」
宋辰梟思緒繁複，心中一時百味交雜。
原來那天她也在。
難道她是因為這樣，才背叛了他嗎？
「跟你說有用嗎？」
慕莞嘴角冷勾，她感覺有熱度在眼眶升騰，可臉上的表情卻控制得很好。
淡然，平靜。
「怎麼沒用！如果當時你找我，也許……」
也許事情就會不一樣！
宋辰梟情緒激動，將她的腦袋捧住，直勾勾盯住她的眼眸。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找你？但是，你的電話關機。」
慕莞瞧著男人通紅的眸底，嗤鼻笑了。
「那你可以找陸懷……你可以……」
平常她追着他的勁兒那麼大，別說他關機，就算他心情不好突然消失，她也總有辦法找到他！
宋辰梟聲音暗啞，眉心擰緊。
慕莞眼底的黯淡和落寞，讓他心臟劇烈抽痛。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不可以。」
慕莞強挺著，不讓眼淚掉落。
一字一頓的看着宋辰梟道，「三年來，我的消息你什麼時候及時回過？我的電話什麼時候能一通就找到你？就算我被人設計陷害，就算我酒精中毒差點死了，你有，關心過嗎？」
宋辰梟啞口無言。
從遇見她起，她就讓他覺得特別。
只是這份特別，他僅僅當成了，對宋氏人才的器重。
慕莞能吃苦，做事認真，雖不算聰明，可總是能完成別人完不成的事情。
而且她很聽話，甚至比陸懷還合他心意。
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讓他以為不一樣的女人，卻以他最厭惡的面貌嫁給了他。
這無異於背叛。
而他，最恨背叛。
好笑的是，她離開后，他才明白了……自己對她有多失望，就有多捨不得。
「為什麼從來不跟我解釋？」
沉默許久，宋辰梟菲唇翕動。
「宋辰梟，你也會聽我解釋嗎？」
慕莞嘴角一抿，她不想哭的，可在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突然就哭了。
宋辰梟用力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控制不住地在她耳邊重複著這三個字。
可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跟他一樣無力。
他對她再心疼，她灰暗的過去也無法被彌補。
慕莞用力推打着宋辰梟的胸口，可無論她如何使勁兒，男人都只抱她更緊。
「宋辰梟，你憑什麼這麼折磨我？我欠你的早就還清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慕莞鬧騰累了松下力氣，便狠狠在宋辰梟的鎖骨上咬了一口。
宋辰梟挺著連一聲悶哼都沒出。
他不斷揉着她的頭髮，仍舊是那三個不痛不癢的字，像是安撫受驚的貓兒一樣輕柔懇切，「對不起。」
看着兩人這樣擁抱在一起，白婷婷的妒忌再也壓抑不住。
確實，那晚在酒店和她擁吻的人並不是宋辰梟。
她費盡心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哪怕宋辰梟想要挽回，慕莞也能徹底對他死心！
「是宋霆。」
白婷婷突然聲道。
她冷冷瞧著宋辰梟投來的陰鷙目光，面如死灰，「那天晚上，是我約來了宋霆。」
宋霆和宋辰梟身高外形都差不多，從遠處看，很容易被錯認。
再加上，慕莞被下了葯，又聽聞過宋辰梟和她的關係，所以她一定會認為宋辰梟出軌。
「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找宋霆問問！你不是和宋霆關係挺近么，你不會不知道，他其實一直都是我的舔狗吧……」
宋霆在醫院維護白婷婷那次，慕莞其實就猜到了。
他喜歡的人，是白婷婷。
只是她不想戳破，免得兩人都尷尬。
慕莞瞧向宋辰梟，只見男人臉上並無詫色，顯然，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會在宋霆的堅持下，對白婷婷這樣縱容……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故意讓我看見這些？那麼……那天我被人……也是」
慕莞怔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婷婷。
她竟比自己想的還要惡毒！
「對，是我。」
白婷婷像是下了狠心，聳肩笑起來。
不顧白肅和關鳳婷的阻攔，她也不再楚楚可憐。
只是含着淚的目光，卻執拗地瞥向不肯瞧她的宋辰梟。
「每一步我都算得很認真，可是我卻沒算到，他早就把心交給了你！」
「白婷婷——」
慕莞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抄起桌上的玻璃花瓶，就想朝她打下去。
宋辰梟一驚，他本想攔住慕莞，可瞬間卻又收住了手。
白婷婷固然可惡，可他更是難辭其咎。
如果這樣就能讓她發泄出這些年的委屈，就算是殺人換命，他也會為她全部買單！
「不要！」關鳳婷連忙上前護住女兒！
「啪」的一聲！
最後時刻，慕莞沒有將東西砸在女人的腦袋上，而是砸在了關鳳婷的腳邊！
女傭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那，那個花瓶好幾十萬……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慕莞的眼淚繞了一圈，但她不想在白家人面前哭，一仰頭又強迫它們流了回去。
就算是殺了白婷婷，她的人生，也不能回去重來一次。
宋辰梟從后一把抱住慕莞，女人的身子在顫抖。
他用盡全力，想要讓她暖起來。
如果不是他太愚蠢，她不會受這麼多的委屈。
一切，都是他的錯。
「滾。」
白婷婷的歇斯底里，只換來男人一個冷冷的字。
她淚如泉湧，側頭看着宋辰梟。
可男人卻滿心滿眼，只看着慕莞一個人。
「好，但是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可以請你，饒了白家嗎？」
其實還有最後一個秘密，她沒有告訴宋辰梟。
那天晚上，他們並沒有發生任何關係。
可她永遠也不會說。
哪怕他心底里還有一絲對她的愧疚，他也不會忘記她。
「……」
宋辰梟終於瞧了白婷婷一眼，卻沒有回答她。
他強行將慕莞打橫抱起，大步離去。
白婷婷失了魂魄一般跌坐在地。
她看向關鳳婷，眼淚再次潮湧，「媽……我是不是什麼都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