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太心裏很清楚吧。」

藍嵐搖搖頭，笑容晦暗不明。

「什麼？」

「我要受人指使，那這個人，會對神醫嵐的事情知道不少……怎麼會給宋太太揭穿我的機會呢？」

藍嵐的心理素質已經超乎了慕莞想像。

慕莞冷冷盯着她，等她說下去。

「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宋太太你對神醫嵐很有興趣。但我對別人的事情並不關心，我只要能有錢賺就行了。」

藍嵐的話回答得很聰明。

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言外之意是，就算這個人存在，她也只是順勢入局，不清楚對方。

慕莞還想問下去，藍嵐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她接起電話的幾秒后，笑容僵住臉上，看向了慕莞。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不等慕莞開口，藍嵐的聲音就先沉了下去。

「宋霆出事了！」

「……」

兩人趕到病房附近時，就見傅程及一行人將宋霆的床推著，緊急穿過身邊。

她隱約看到，宋霆側面的床單全部被鮮血染紅……

慕莞跟着病床一路來到手術室，留在了外面。

藍嵐也帶着小護士緊急去處理其他事情。

「慕莞，到底怎麼回事。」

身後，宋辰梟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

慕莞回頭，就看到男人的身後還跟着白婷婷，以及宋霆病房的小護工。

小護工臉上梨花帶雨，而白婷婷的神情也透著古怪。

她眉心緊蹙，咬着下嘴唇，一臉瑟瑟無助的可憐模樣，看向慕莞的目光不斷在閃躲。

「什麼怎麼回事？」

「你對宋霆做了什麼。」

宋辰梟的口吻冷定，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宋霆怎麼了？」

慕莞的心裏也緊了緊，她對上男人沉寂的雙目，想的卻是她離開時，宋霆安然的笑。

「宋霆……他剛剛在病房割腕了。」

回答慕莞的是白婷婷。

女人的話很輕，就像是害怕說穿什麼一樣，小心翼翼。

小護工低垂著頭。

「怎麼可能？」慕莞怔了一下，「我走的時候他已經睡了……」

藥物有鎮靜效果，她走的時候，宋霆應該是真的睡著了，怎麼這麼短的功夫就割腕呢？

況且，他要是想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早就結束了，何必配合宋辰梟這麼多年的演出……

只一瞬，慕莞就反應過來。

她審視向躲在宋辰梟身後的白婷婷和小護工。

「但他出事前，就你進去過。」

可慕莞還沒開口，宋辰梟清冷的聲音，就讓她的心跌落冰窖。

白婷婷也低低說道，「慕莞，你要和宋霆單獨待着我們只好出去，但我們回來的時候，宋霆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宋霆的葯有鎮定成分，他自己割腕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話里話外，等於在說就是慕莞乾的。

慕莞冷冷剜一眼白婷婷，女人的話瞬間打住。

「我回來的時候，你們不是剛好回來嗎？既然宋霆出事兒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叫住我？」

「因為……」

小護工想要開口，可剛抬起頭來，和白婷婷對視了一下，又低下頭。

「慕莞，宋霆的手在被子下面壓着，我們也是過了會兒才發現的。」

白婷婷替小護工回答了慕莞。

「如果在我之後，沒別人進去過，那宋霆的事兒就和你們脫不了干係。」

慕莞問話的時候一直看向小護工。

小護工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惴惴不安。

「報警調查吧。」

慕莞見白婷婷和小護工像是統一戰線，她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卻不想，宋辰梟將她的手腕捉住。

「你什麼也沒做。」

男人的臉色一如既往淡漠，只是英挺的面容在此刻，格外冰冷鋒銳。

這種問句，哪怕是平靜的語調，也顯得咄咄逼人。

「你懷疑我？」慕莞嘴角不由揚起，「我要是想害宋霆，光明正大地支開別人，單獨和他在一起？雖然我是單獨一個人，但白婷婷這邊兩個人，難道就不能是合夥作案嗎？」

說着，慕莞就想掙脫宋辰梟的手，但宋辰梟卻借力將她拉到胸前。

他頷首，漆黑冰冷的眸光肆意掃在她臉上，「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單獨見他。」

「你不相信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慕莞心裏覺得有點受傷，「交給警察吧。」

「慕莞，你只要和我們說實話就行，辰梟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不等宋辰梟回答，白婷婷趕忙輕言細語地開口。

「白婷婷……」

「閉嘴！」

慕莞剛想回懟白婷婷的不懷好意，宋辰梟已經先一步沒留情面地打斷了她。

白婷婷臉色漲紅，嘴角微張，卻不敢再說一個字。

慕莞心裏暗暗慶幸，幸虧白婷婷不是對方的心尖人。

不然可真夠她噁心的。

「你先回去吧。」

宋辰梟胸口微微起伏，看着慕莞的目光深沉而又諱莫，彷彿是在維護她一般。

慕莞這就看不懂了，她也沒做錯事情，她回去不跟心虛逃跑一樣？

「我不是嫌疑人嗎？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不回去。」

慕莞繼續推開宋辰梟。男人卻將她的腰抵住，按入了懷側。

「正因為你是嫌疑人，才該回去。」

「陸懷馬上就會過來接你。」

宋辰梟一邊按着她，一邊在她耳邊低聲。

命令的口吻，霸道的約束。

「我們的合約你忘了，我有權利……」

「宋霆的房間沒有監控，就算報警，調查不是一時片刻能做完的。」

「那我願意配合調查！」

「你想被調查，可我不想讓自己的妻子被人審視！」

宋辰梟堵住了慕莞的話。

兩人的糾纏撕扯，在白婷婷的角度看來，更像是打情罵俏。

她實在沒想到，宋霆都出事兒了，宋辰梟還有理智來維護慕莞……

剛剛趕到病房時，她就已經和宋辰梟說明了情況，在男人知道有可能是慕莞的瞬間，他立即吩咐她們對外宣稱，歸結為意外。

似乎生怕她受到一丁點的牽連。

就在兩人肢體糾纏間，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傅程出來了，吩咐小護士去血庫拿血。

慕莞這才被宋辰梟鬆開，「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