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莞回過神來，宋辰梟已經將她嘴巴里的東西掠奪乾淨。
慕莞摸著被男人一通狂風驟雨，蹭得亂七八糟的嘴角，拿起筷子就站了起來。
宋辰梟已經用紙巾擦拭嘴角，心滿意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慕莞手裡持筷，他眼底劃過一絲戲謔。
「怎麼？不是想讓我嘗嘗？」
「宋辰梟你是得了什麼大病對吧？」慕莞臉上的紅雲越聚越多，「你嘗東西一定要從別人嘴裡嘗？」
「是啊。」宋辰梟臉上沒有半分不妥，聲音淡然，「看你吃得這麼香，我想看看你嘴裡是不是更容易嘗出味道？」
「……」慕莞再次被對方的不要臉整無語了。
不但不要臉，還沒節操！
這种放浪不羈的話說得都面不改色！
「那你嘗出來什麼了？」慕莞好笑地將筷子猛地拍在宋辰梟面前，「有辣椒嗎？」
「沒有。」宋辰梟盯著她，「但是有其他問題。」
慕莞被男人冷銳的目光穿透，一時心虛，「有什麼其他問題？」
「為什麼又給我做飯。」
宋辰梟的問題清冷又直接，迅速掐到了慕莞的關鍵點上。
這是入住別墅以來，女人第二次給他做飯。
第一次有目的，那第二次也不例外。
只是兩次的目的顯然不同。
「當然是……想和你好好談。」
她清了清嗓子，觀察著宋辰梟。
但男人彷彿在等她說下去，又拿起了筷子，開始挑挑揀揀地吃東西。
明明沒什麼味覺，但樣子依舊很挑剔。
「離婚就免談。」宋辰梟聲音驟冷，像是在堵她話。
「不是離婚。」慕莞悻悻地說，「你把上官萍都弄住院了，我哪裡還敢去害人？」
「……」宋辰梟的筷子頓了一下。
他轉眸看向慕莞，半晌才道，「她怎麼了？」
「她出車禍了。」慕莞觀察著宋辰梟的樣子，男人是裝不知情，還是真不知情？
宋辰梟默然一陣，冷冷又道，「活該。」
對自己的母親說活該，這個男人果然夠冷血……
慕莞腹誹著，卻還是忍不住朝他確認，「這麼說，上官萍出車禍跟你無關？」
「可以有關。」宋辰梟嗤鼻，「我說了，我不會離婚。」
男人的態度讓慕莞遲疑。
「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和我綁在一起，你心裡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白婷婷不是我喜歡的人！慕莞，你到底還要我說幾次？」
宋辰梟終於不耐煩地摔下了碗筷。
慕莞一愣，「白婷婷不是我喜歡的人」，這句話已經等於是在說，他確實有喜歡的人。
要不然，他的回答一定是沒有。
心像是被重石頭砸了下來。
慕莞沒想到自己會被鋪天蓋地的失落瞬間包裹。
這件事她分明已經知道了……
難道說，她其實還一直抱有一絲希望。
宋辰梟這麼不願意和她離婚，她的那一絲希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趁亂瘋長了出來。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見女人忽然不再開口，宋辰梟意識到自己可能語氣過重了。
但他臉上沒有太多變化，半晌才又低聲道，「過去的事情，我會補償你。」
「補償嗎？」慕莞心裡很涼，嘴角卻掛了一絲笑，「那我是誤會你了。原來，一向冷血無情、不在乎別人感受的宋總也會這麼好心……就為了補償我，非要和我重新開始？」
聽得出對方言辭間的冷嘲熱諷。
宋辰梟的臉色越發不好看。
他習慣性的扯了扯衣領，「不光是為了補償。」
「那是什麼。」慕莞的語氣平淡，沒有任何起伏，她眼底的光全部消失。
「是……」宋辰梟猶豫，看到女人冰冷的臉龐，不知為何覺得很恐慌。
「是我現在不能離婚。」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冷硬的聲音幾乎麻木。
慕莞沒有意外，「是為了宋氏吧？」
最近盛家和宋氏解除合同，宋氏和白家的合作也不再續約，宋氏一時間股市下滑，損失不少。
如果這時，再被外界爆出宋辰梟再次結婚離婚，對象還不是門當戶對的白家千金。
勢必會在有心人發酵下，促成一樁醜聞，宋氏的損失會更加慘重。
宋辰梟不過一時意氣和她結婚，但他絕不會讓事情發生到不可控的地步。
原先慕莞以為他愛白婷婷，宋氏的部分損失自然不再他考量範圍，但白婷婷並非他心上人，最重要的自然就還是宋氏。
宋辰梟不愛任何人，他的柔軟和堅硬，也就都能是傷人的武器。
「……」
宋辰梟看著慕莞，半晌沒有答話，慕莞就當他是默認了。
一切明了，她的心空蕩蕩的，但也在某些地方，如釋重負。
「我可以不離婚。」
忽然，慕莞又道。
「慕莞……」
宋辰梟眼底微瀾，他起身靠近慕莞。
雖然對方的語氣依舊冷淡，可她能夠鬆口，還是令他心裡瞬時陷了下去。
「但我有個條件。」慕莞避開宋辰梟，「我們簽訂一個協議，條款我擬定，如果你能做到，我們就可以不離婚。如果違反哪怕一條，就必須立即離婚。」
「好。」
慕莞話音未落，宋辰梟已經答應下來。
兩人談妥，慕莞回到卧房，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協議放在男人面前。
她本想讓宋辰梟先看看，可不料，男人拿起合同，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落款簽字。
他筆鋒剛勁有力，襯著一邊慕莞秀氣的簽名，更加小巧可愛。
「你都不用看看？」
「我說了，你的條件我都會滿足。」
宋辰梟淡聲，口吻足夠的闊綽，卻也足夠得不在乎。
慕莞嘴角悻悻挽起，他甚至都不想知道自己讓他做什麼。
「我的自由不能被干涉，我就算去宋氏也不能做你的秘書，我向你提的任何合理要求你都應該滿足，我不能受到你身邊任何人的欺負。」
慕莞的條款列了很多，但她只撿了最核心的四條，通知給宋辰梟。
早知道男人閉眼不看條款，她應該黑心點，直接把合理要求改成無理要求。
宋辰梟面無表情的接下合同，「好。」
慕莞不是滋味的鬆開手，算了，反正他合同都簽了，她該高興才是。
一頓飯吃完，慕莞轉身就回房，見宋辰梟跟上來，她轉頭道，「第一條，我的自由不能被干涉，未經允許以後不要再來我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