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什麼是因果？

按此前太上老君的一些描述來看，因果是一種維度，是一種能量，它獨立於一切物質和空間維度之上，是看得見摸的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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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起來容易，林書航現在連看都還看不到，僅憑藉老君給他闡述的一點常識就掌控因果之道，這顯然是差之甚遠。

倒是老君旁敲側擊的一句提醒算是給林書航確立了一個方向：因果模擬器。

這是自己身邊最接近因果的東西，而自己此前的諸多經歷，改變的一個個因果，不管是大是小，也都是自己領悟因果的最佳材料，他打算把此前發生的所有事都細細梳理一邊，從那些正常理解的『因果』關係中，去總結因果的運轉規律。

即便對林書航的腦力而言，這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因為這樣的總結不僅僅只包括了最大的幾個因果，也包括了每一件小因果，小到最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一件件的梳理……

悟道這東西是會上癮的，當然，只是對層次已夠的仙人而言，倘若是個凡人，那些嚴重燒腦的邏輯，只思考上幾分鐘或許就已經頭暈腦脹了。

可天仙不存在這樣的問題，當精神達到通真達靈之境后，大腦的運轉速度已經超越了思維的範疇，不存在卡頓和疲倦之說，越深入只會越覺有趣，越探索只會越覺得其樂無窮。

常說山中方七日，世間已千年。

太上老君這間靜室，能將零維中本就已經過得很慢的時間再次放緩數百倍，不知不覺間，林書航已在這靜室中靜坐了十一個月了。

按老君此前所說的一年之數已只剩下一個月時間，可房門仍舊緊閉……

縱是守在門外的太上老君，也是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他對林書航所說的話並未完全交實，其中有很重要的一點，那便是倘若林書航在靜室中一年時間內無法悟出因果大道，那他將不會在仙界遭劫時，將所謂仙界眾仙消失的真相留給他，而是會留下整個仙界道家的諸多經典……

原因很簡單，正如林書航在進入靜室前老君所說的最後那句話一樣，『若在密室一年之內，你悟不出因果之道，那便放棄對抗寒武人的想法吧，因為那樣的資質，無論給你多少時間，都是無法成為至聖的。』

他看得出林書航身上種著牽連整個人族的大因果，更清楚仙界諸聖，其實根本就沒有對抗寒武人的能力，現在沒有，而以現在諸聖悟道的進度來看，兩千年後大概率也不會有，且無論是女媧、伏羲、乃至佛陀、三清等等所有人族頂尖聖人，與寒武人之間的因果糾葛、與人族大運之間的因果糾葛，都遠遠比不上眼前這少年。

所以，即便老君現在並不清楚具體會發生什麼，但就直接說這林書航是人族最後的希望也是無可厚非的。

倘若他這次當真能在密室一年內就領悟出成就金仙的因果大道，那此子天賦堪稱逆天，加上其命運糾葛的特殊性，或許還真能有機會在寒武人抵達中原大地時成就至聖之身，那即便面對寒武人的至聖，至少也可以帶領人族立於不敗之地，畢竟至聖在太昊之域中是不敗的，除非寒武人兩大至聖同時出手，且還抱着要再次打破太昊之域的決心。

可那顯然不是寒武人的初衷，也是其不能承受的代價，那林書航就完全有代表人族與寒武人重新談條件的機會。

可若是他沒有在短時間內達到至聖境的天賦，那就不要談什麼對抗寒武人，更不要談什麼了解仙界眾仙消失的秘密，因為知道得越多，他只會死得越快，還不如讓他什麼都不知道，然後遵循着因果命運的軌跡，在寒武人的統治下苟延殘喘下來，將仙界道法、將人族的火種延續……那或許在遙遠的未來，還能讓人族重新擁有一次翻盤的機會。

兩者相較，老君顯然更願意選擇前一種，否則縱然寒武人允許人族苟延殘喘，這天下人里也怕是十個都活不了一個。

林書航進入密室已經十一個時辰了，距離密室中一年內悟道的條件，還有最後一個時辰……

該做的總結，林書航都已經做了，漸漸也開始有了一些明悟，只是還糾結在最後一個問題上，那便是他此前就一直都在糾結的『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到底是秦始皇給了自己道種，還是自己給了秦始皇道種？

老君是說過因果並不包含時間，可這件事明明就是發生在時空中的，而且若是沒了時間，那一切都沒了參照物和意義，連看都無法看，連因與果的先後順序都沒有，又談什麼因果呢？看似一點小小的問題，卻是成了最大的攔路虎，將林書航的研究給卡死在了這裏。

靜室封閉時，外界的一切都無法打擾內部，除了一樣東西：因果模擬器。

久未有動靜的因果模擬器突然彈出了一條信息，那是從現實世界發過來的一條短訊，來自神盾部的夏侯部長。

說起來，自己雖已在這靜室中修行了快一年時間，但對外部的仙界而言，也不過僅僅只過了一天，對此時的秦王朝來說，則是僅只過了不到一年，換到模擬器外的世界，也就剛好一天。

而夏侯部長這條短訊里說的則是根據林書航此前給出的諸多修仙知識，神盾部的量子工程師在一個法陣中發現了大量的量子糾葛現象，而通過這一發現，神盾部已經開始連夜整理並修改新型量子計算機的體系，預計十來天內便能出成果，而這新型量子計算機的運算能力、信息處理能力，則將比現有的、世界最大規模的量子計算機要快上三百倍左右。

夏侯部長這可是真的高興壞了，林上仙給的這些知識體系，他們才是剛開始研究的第二天呢，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成果，真不知當吃透了林上仙給的這些知識后，人類的科技水平、修仙水平能進步到怎樣的程度，於是迫不及待的便來報喜……

看到這信息，林書航自然是開心的，可緊跟着，他便有一種福靈心至的感覺。

什麼是量子糾葛？

要是用現代物理學來解釋，那很複雜繁瑣，要是說簡單點，那就是脫離物質世界之外、在微觀層面的一種能量影響。

所謂的蝴蝶效應、心靈感應等等，都可以大致看作為一種量子糾纏。

這玩意兒所表現出來的許多特徵，與自己現在正在領悟的『因果大道』看起來實在是太像了。

都具備不可預測性，都具備相互影響性，都具備跨越空間、時間等等特點，包括所謂的微觀層面的能量糾葛，豈不也與太上老君所說的『只有聖人才能看到的因果線』無比相似？

聖人並不比其他人多隻眼睛，只因他們可以直接看到微觀層面罷了。

這一瞬間，各種各樣的感悟齊齊湧上心頭，林書航只覺此前困擾自己的許多問題都隨之迎刃而解。

原來，因果便是一種量子糾葛。

它確實不存在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自己所謂糾結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在因果法則中壓根兒就不是一個問題，因為這得有一個參照物為前提。

事實便是，他林書航與秦始皇早在第零幕序章時就建立起了因果，倘若以林書航為參照物，那就是『先有秦始皇給予他道種』，而倘若以秦始皇為視角，那就是『先有林大元用道種救了他』。

所以，只要設置一個參照物為前提條件，就算三歲小孩都能解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因果線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當第零幕兩者的因果關係建立起來時，兩者的因果便再也無法斷卻，哪怕藉助因果模擬器跨越漫長的時間長河，都總會將這段因果給圓上，也一如他與太上老君之間的關係一樣。

對林書航來說，先有太上老君找他，才有他返回來告戒老君；而對老君來說，先有林書航告戒了他火焰山之事，讓他提前有了預防，於是才會在這個時間線上，誕生另一個與歷史完全不同的全新未來。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存在於這方天地，時間也好、空間也罷，都只是你感受到的東西而已，乃至包括這整個宇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的存在才會具備意義，而不是因為時間、不是因為空間，否則，那就是對別人的意義了。

所以去糾結這些法則的關係，只會把你越繞越亂，你只要記住自我本我，記住你是你，屏蔽周圍的一切干擾、一切都以你的自我為中心，那就夠了。

想明白了這一切，林書航只覺突然有一種大道之力奔涌而入，進入了自己的意識深處。

這大道之力既是天地法則的康慨贈送，也是元神唯一的『口糧』。

原本有些透明的元神在頃刻間變得『實在』起來，且從內部緩緩散發出金光，最後直到整個元神小人都變得金光閃閃，宛若一尊金剛羅漢。

而模擬器上的個人面板也勐然來了一次巨大的變化。

【體質：2300w】

【精神：9.9w】

【靈元：2200w】

【仙道：2000w】

【天賦：天生武神、天仙之姿、造化之軀……】

…………

【能力：八九玄功，天刀三……斬因果】

【斬因果：可斬斷金仙以下一切因果，使彼此不再有任何瓜葛，需消耗願力】

看着這個新領悟的技能，林書航都有些呆了。

神技，絕對的神技。

作為這個技能的掌控著，即便介紹上沒有說得太過詳細，但林書航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這一技能的強悍。

所謂的斬因果，那是真的斬得點滴不剩，直接讓被斬者形成記憶空白，乃至於抹除這段因果在歷史上、在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留下的一切痕迹，跨越空間跨越時間，甚至連林書航這個斬因果的執行者，都將再無對此事的記憶！

而且，這斬金仙因果還只是最基本的斬因果，初級而已。

若到中級，當可直接斬聖人因果，而到高級，到至聖之境，甚至可以斬大道因果！

那是什麼意思？比如說寒武人和地球人族之間的恩怨，倘若自己真到了至聖境，那便可直接斬斷。

寒武人將徹底忘記他們的一切過往，乃至包括寒武人在這太昊之域留下的一切痕迹都將因此而被抹除，他們會毫不留戀的、就像路過別的普通星球一樣，從太陽系裏飛出去，當然，前提是發現地球上有一個至聖者，不想與之開戰的情況下。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自己……似乎找到解決寒武人的辦法了！

…………

金仙不同於天仙的突破，同為零維仙人境界，是不需要渡劫重生的，且事實上在此之前的所有所謂天劫，其實都只是天道在栽培你、在獎勵你，在幫助你蛻變生命層次、幫你成長而已。

唯有邁入聖人之境時，方能讓天地感受到威脅，進而降落真正要你命的天劫，只有成功扛過去了，才能得到天地的認可，讓你享受與天地同壽、無拘無束的真正自由。

鞏固突破金仙后的金色元神花費了點時間，感受自身現在的狀態，以及那神乎其技的斬因果之術也花費了點時間。

但等林書航打開那密室大門走出來時，老君那裏計算的一整天時間仍舊還剩下半柱香。

看到林書航此時的狀態，老君只一眼便知他已突破了金仙境。

一個剛突破天仙還不到半個月的傢伙，居然能立刻就再次突破金仙，雖說這其中有自己一定的引導之效，但說實話，這速度也算得上是古往今來頭一遭了，便是當初老君自己悟道都沒這麼快的。

他臉上止不住露出欣喜之色，正想詢問一下林書航詳情，卻聽對方倒先開了口：「老君，我記得此前你曾說佛陀也掌握了因果之道，卻不知佛陀可會斬因果？」

很簡單的道理，倘若佛陀能斬因果，那以半步至聖境的佛陀實力，說不定便可以試試去斬大道因果，直接阻止寒武人的回歸了。

「斬因果？」老君卻是愣了愣：「因果乃天道法則，豈能說斬？佛陀可沒這等手段。」

說完，顯然也意識到了林書航為什麼會這樣問，止不住臉上的一絲驚喜之色：「你可以斬因果？」

林書航瞬間瞭然，看來這斬因果還真不是掌控了因果大道就可以領悟的技能，自己能領悟，估計與自己手裏這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因果律武器』的模擬器存在有關。

他點了點頭，將自己剛領悟的技能給老君簡單介紹了下，太上老君只聽得張大了嘴巴，顯然根本就想像不出這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種神技，可也同樣立刻就意識到這或許是唯一一個能將寒武人這麻煩一勞永逸解決的辦法。

「要不然，你先斬我試試？」老君好奇極了，忍不住說道：「咱們先看看到底是什麼效果、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