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擎秩通過靈識看到了幼時的聖傾，她從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一點點長大，變成了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無憂無慮地在陽光下奔跑。

  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會在小女孩即將跌倒時，及時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她摟入懷中，接著高高舉起。

  小女孩撲騰著四肢，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明明是溫馨的場面，靈擎秩心裡卻酸酸的。

  他錯過了小外孫女最重要的成長階段，沒能在幼時陪伴著她長大，不過好在，沈君臣那狗東西沒有虧待他的小外孫女，靈擎秩心裡這才好受一些。

  收回自己的靈識後，靈擎秩沒忍住，寬大的手掌落在聖傾頭上揉了揉，千言萬語化在這一個動作中。

  聖傾微怔，這種感覺有點陌生，但又有點熟悉。

  她對著靈擎秩輕輕一笑，喚道：「外公。」

  靈擎秩等這聲外公等了十八年，驟然聽到，眼眶毫無徵兆地就濕潤了，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還是將這股情愫壓了回去，聲音帶著沙啞地應了一聲。

  二長老在旁邊聽到，輕蔑地撇了撇嘴，裝得還挺像。

  「接下來該我了。」他作勢要走到聖傾對面，靈擎秩只得往旁邊讓一步，但他沒有離開，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二長老的動作，只要他欲做出對聖傾不利的事，以他的位置，可以立即阻止。

  二長老看著聖傾，沒有任何多餘的話，猛然將自己的靈識侵入了聖傾的識海。

  大長老、靈沉幾人緊張地看著這幕，靈沉、靈陌袖中的手緊緊攥著。

  如果這時候二長老在聖傾的識海內做點什麼，聖傾將很危險，就算靈擎秩就在旁邊，也不能保證她百分百不受到傷害。

  迦藍也在這時將目光轉到了二長老身上，冷冽的目光令二長老感覺如芒在背。

  當二長老在聖傾的記憶里看到沈君臣的身影，略有些意外。

  在此之前，他並不相信聖傾的說辭，因為滿打滿算，靈以若的女兒這時候也應該只有十八歲，靈顏、靈陽同樣是十八歲，他們的修煉天賦放眼整個擎天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靈天域的各種資源，什麼好東西都用在了他們身上，他們也才大成境的修為。

  而靈以若的女兒被沈君臣帶到了最低等大陸——滄瀾，那裡魂力匱乏，資源貧瘠，就算那個女孩繼承了沈君臣和靈以若的修煉天賦，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裡將修為提到可以跨越無妄之海，從一重天來到三重天的地步。

  但現在事實擺在了他的眼前，聖傾確實就是靈以若和沈君臣的女兒，棲靈之境唯一的小公主。

  這一刻，二長老猶豫起來。

  這個少女的修煉天賦比他預想的還要高，甚至都超過了她那十二個哥哥。

  如果她回歸靈天域，用不了多久，必能在三重天創造出屬於她的輝煌，而且，她還有九個同樣優秀的朋友，如果他們都來靈天域，說不定靈天域能在他們的帶領下，超越另外兩域，成為三域之首。

  在二長老猶豫不決時，雲希夢故作好奇地上前，實則是暗中偷偷拽了拽二長老的衣袖，催促他趕緊下手。

  靈擎秩沒發現她的小動作，怕她做出對聖傾不利的事，不耐煩地將她驅逐到了一邊。

  二長老終於下定了決心，聖傾是靈擎秩的外孫女，就算是後面成長起來，也是向著靈擎秩的，說不定會像靈沉、靈星他們那樣，處處與自己作對。

  所以……留不得！

  二長老眼神一狠，操控著靈識突然向聖傾的識海發起攻擊。

  二長老對面，閉著眼睛的聖傾唇角忽然揚了揚。

  下一秒，二長老就感覺到自己的靈識被拽進了一個識海空間。

  識海空間內，除了他靈識站立的地方，周圍一切都是黑暗的。

  二長老心中大驚，他已經進入了聖傾的絕對控制領域！

  他立即想要從這裡脫離出去，結果周圍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牢籠，將他困在了這一隅之地。

  外面，靈擎秩看著二長老額頭上冒出的汗，也驚訝了一下，這意味著，他的靈識極有可能正在遭受攻擊。

  靈擎秩目光又轉到聖傾身上，見她的臉色以及神色都沒有變化，他才鬆一口氣。

  他相信自己的小外孫女不會無緣無故攻擊二長老的靈識，所以很有可能是二長老在她的識海內做了什麼。

  想到這，靈擎秩的胸腔中竄出一股怒火，但靈識交戰，不能受到外界干擾，不然他們兩個都有危險，靈擎秩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其餘長老也發現了二長老的不對勁，只是探查記憶根本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大長老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凝視著二長老，眉頭緊皺。

  不會是老二要對十三小姐做什麼吧？

  他怎能如此不要臉，一個百來歲的老傢伙竟然對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姑娘下手！

  靈星幾人就要衝動地過去，但被靈沉阻止，他沉聲道：「相信我們的妹妹。」

  靈陌則是看向了迦藍，見迦藍還坐在那裡，沒有動，他才稍微放心。

  既然迦藍沒動，說明聖傾現在沒有危險。

  靈星攥緊拳頭，只能按捺著殺心。

  「二長老的位置，這一次真的該換人了！」他咬牙切齒道。

  靈厭、靈簫、靈歧幾人認同。

  識海空間內，二長老苦苦掙扎，都沒能打破周圍的空間，他漸漸意識到，聖傾的靈識似乎比他要強上許多，可這怎麼可能，無論什麼種族都是從五歲才開始修煉，所以她不過是修煉了十三年，而他卻是修煉了兩百年，她的靈識怎麼可能強過他！

  在二長老心中生疑時，聖傾出現在他對面。

  她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問：「你想殺我？」

  二長老抿唇不語。

  聖傾自顧自地說下去：「對於想殺我的人，我從來不會讓他活到明天，不過你對外公有用，我可以留你一命，但這是有代價的。」

  下一刻，雪川劍出現在聖傾手中，裹挾著殺意向二長老刺去。

  「噗——」

  外面，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二長老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