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我們一起上，先把她的四肢卸了，看她還怎麼拿劍。」

空虞曦聽得眸里盛滿怒火，若不是她的魂力被壓制，哪輪得到這些賤民覬覦她。

但他們說得沒錯，在這三天的消耗下，她撐不了多久了。

空虞曦咬緊下唇，在幾人打開門的瞬間，掄起手中的赤瀲劍劈了過去。

幾人早有防備，用一塊鐵盾擋下了她的攻擊，接着就是一腳將她踹了出去，重重摔在牆上。

「沒想到三天了，她還這麼精神。」一個男人擰著濃眉說道。

「精神才好啊，經得起折騰，她這個樣子，說明身體也不錯，可以多生幾個。」另一個男人笑得猥瑣，舉著斧頭便向空虞曦靠近。

「我勸你別掙扎了，乖乖從了我們，否則就別怪我們不憐香惜玉。」

空虞曦站起來，吐掉嘴裏的血，倨傲地抬起下巴，嗤道：「你算什麼東西，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的話激怒了幾個男人，他們立馬揮舞着手裏的斧頭向她重重劈來，嘴裏道：「缺胳膊少腿兒也沒關係，只要能懷孕就行，把她的手砍了，看她怎麼反抗，把她的腿砍了，看她怎麼逃跑！」

空虞曦緊緊握著劍柄，準備拚死一搏。

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

一把軟劍如蛇般纏在了一個男人脖子上，冰涼的觸感令那人瞳孔驟然瞪大，只來得及發出一陣短促的呼救聲，就被割破喉嚨，鮮血頓時如注噴出。

「誰！」

另外幾人轉過身，想要查看就是誰在偷襲他們。

空虞曦回過神來，看着幾人毫無防備地將背面露給了自己，她目下一凝。

好機會！

空虞曦毫不猶豫地刺出赤瀲劍，直入男人心臟的位置。

聖傾在外面配合著，一劍一個腦袋，就跟切白菜一樣。

等幾個男人全部倒地，空虞曦見到了聖傾，她的臉上掛起大大的笑容，直接蹦到了聖傾身上。

「我就知道你會來！」

聖傾看着自己衣服上被空虞曦染上的血跡：「……」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先下來，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去做。」

空虞曦從聖傾身上下來，不解地看着她。

走出屋子，厲蒼溟和小女嬰等在外面，而其他怨靈已經藏到了暗處。

「這是？」空虞曦疑惑地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膝蓋上面一點高的小女嬰。

「初九。」聖傾回道。

空虞曦：「……」

「我沒問你今天時間。」

「我是說，她的名字叫初九，剛取的。」聖傾又說道。

空虞曦默了一會兒，問她：「你是不是不擅長取名字？」

「有嗎？」聖傾不承認，「我覺得我起的名字挺好聽的。」

初九在旁邊點頭如搗蒜：「嗯嗯，九九超喜歡姐姐取的名字。」

空虞曦：「……」行吧。

三人分開行動，想要破壞這個陣法很簡單，每座房子的門口，都掛着一個金色鈴鐺，它們支撐起了整個陣法。

所以想要毀陣，只需要毀了這些鈴鐺。

聖傾用星跡將鈴鐺割了下來，隨後一腳踩碎。

如法炮製地，他們將每一個房子門前的鈴鐺都毀了。

遇到出來阻撓的村民，幾人也沒客氣，直接抹殺了他們的靈魂。

等滅鬼陣徹底消失，怨靈們從地下爬了出來，開始了它們的復仇。

聖傾他們沒有再插手，而是立在房頂上，漠然地看着。

空虞曦聽初九說了它們的遭遇，恨不得立馬宰了這群人渣。

可她也明白，它們的仇只能它們自己報。

所有村民嚇得屁滾尿流，慘叫聲、求救聲、咒罵聲接連響起，而他們死去的孩子就在後面追着他們，聲音幽幽地迴響在他們耳側。

「爹爹，為什麼不喜歡我呀？」

「爹爹，我做錯什麼了嗎？」

「爹爹，我好疼呀。」

「爹爹，你看看我呀。」

村民們被嚇得面容扭曲，厲喝道：「滾開！你們這些怪物！你們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女兒！」

他說完，女嬰已經爬到了他的背上，它被燒得面目全非，爛肉一塊一塊地從臉上脫落下來：「爹爹我好痛呀，為什麼要把我扔進火里？」

「滾開啊啊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后，男人被從地上憑空冒出來的烈火燒得靈魂潰散。

它們將曾經他們加註在它們身上的痛苦，全部償還到了他們身上。

而在地下世界死去的村民，地上世界的身體，也出現了死時的癥狀。

興南村在這一刻，徹底化為了煉獄。

空虞曦看得大快人心，揮着拳頭道：「活該！叫你們虐殺嬰孩！你們這種人就該生兒子沒小几幾。」

厲蒼溟：「……」

等一切都歸於平靜，一把熊熊烈火焚燒了整座村莊。

怨靈們齊齊出現在聖傾面前，用它們嘶啞的聲音道：「謝謝你。」

聖傾抿唇，她對厲蒼溟道：「如果我能消除她們身上的怨氣，它們可以去投胎嗎？」

厲蒼溟挑了挑眉：「按理來說，是可以的，不過我要提醒你，這麼重的怨氣，幾乎是沒有可能度化的。」

而怨靈們聽到自己要投胎，臉上並沒有欣喜，它們道：「我們不想投胎，讓我們徹底消失吧。」

它們害怕，如果再一次投到惡人那裏，就還要再經受一次非人的折磨。

聖傾卻笑着對它們道：「我保證，你們這一次投胎后，會有很愛你們的父母。」

眾怨靈面面相覷，似是在內心糾結，隨後遲疑的目光慢慢變得堅定，它們齊聲道：「好，我們相信你。」

想要一次性度化這麼多怨靈，並非易事，聖傾咬破手指，在地上一筆筆畫出度化陣。

這個陣法紋路複雜，又極為龐大，聖傾的面色漸漸變得蒼白，額頭浸出了細汗。

厲蒼溟驚訝過後，眉峰緊皺：「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他從小就歷經了人情冷暖，所以對萬事萬物都是冷漠的態度，他不能理解聖傾為了一群素不相識的怨靈，竟然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初九也心疼極了，她眼睛裏含着淚水，哭唧唧道：「姐姐，我們不投胎也沒關係的，反正我們的仇已經報了，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了執念。」

聖傾凝眉，無奈道：「幹嘛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不過是放點血而已。」

空虞曦：「……」

心疼的話堵在了喉嚨里。

終於畫完度化陣，聖傾起身時，輕微地晃了一下，空虞曦作勢要扶她，但聖傾已經自己穩住了，她對怨靈們笑道：「站到陣中心去。」

初九站着沒動。

聖傾疑惑地看向她，問：「怎麼了？」

初九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她對聖傾道：「姐姐，讓我留在你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