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見深不著痕迹抽回手，認真分析她的問題：「唔，元州城劇院那邊，正好要做一款48周年的紀念品，時間在下個月，要是時間趕得及，可以合作推出這款典藏品。」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過下個月……時間可能有點趕，我盡量把面膜調試出來。」

林小鹿滿足地吸了口氣，把剛才那怪異的感覺拋諸腦後，然後一直在跟厲見深勾畫未來的藍圖，產品的創意。

而厲見深也一直很認真聽。

林小鹿看了眼腕錶，發現聊著聊著時間已經很晚了。

「怎麼了？」厲見深蹙眉。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還有事呢。」林小鹿背上背包，這時候，一直沒出現的初七，從沙發底下慢悠悠地走出來。

她蹲下去：「初七，你身上香香的。」

初七並沒有抗拒林小鹿的接近，乖巧的「喵嗚」叫着。

「好啦，姐姐要走啊，下次再來看你。」林小鹿揉了揉初七的腦袋，把它放在地上。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厲見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等下我送你回去，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在這等我。」厲見深說完，轉身上去二樓。

深夜，賓利車開進了工業廠房區，這裏人煙稀少，有些還保留了大量的綠化，靠着門口的燈光，林小鹿依稀可以看到茶廠兩個字。

「怕嗎？」

林小鹿搖了搖頭：「我又不怕黑。」

「怕什麼？老鼠？」

林小鹿想到那幼貓那麼大的黑鼠，還有那吱吱吱的聲音，瞬間皺起眉頭：「不要說這些穢氣的，頭皮都麻了。」

厲見深低笑一聲。

又是這種笑，林小鹿一肚子疑問，每次大哥這麼笑，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但是沒有告訴她，把她當成小丑一樣戲耍，有些不爽。

賓利車開進了一家工廠，工廠很大，但是卻沒有什麼人，按理說就算現在下班了，至少也有保安在吧。

厲見深帶她走進去一個全新的車間，這裏有各種乳化鍋，灌裝設備，一條條流水線。

「在你給我的計劃書裏面，oem代加工這點我最不滿意，我給你買下這個廠房，一共一萬平方，有國內外最先進的設備，還有專業的人才配備，工廠的事情，我讓人跟進。」

「一，一萬平方？」林小鹿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之前聯繫的代加工廠也才幾千平方……」

「一個大型專業的oem代加工廠，數萬平方，裏面的生產線多達數十條。」

林小鹿被他越說越羞愧：「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找的那個代加工廠比不了你說的專業大型的代加工廠，但是大哥，我不能要你廠房。」

「理由。」厲見深冷靜地詢問她理由。

林小鹿低着頭走到一邊，厲見深的視線跟隨着她，她一臉糾結，在摳着手指頭：「大哥，你聽過揠苗助長的故事嗎？這些還不是我現在想要的，我現在還沒有能力把控這麼大的工廠，而且一開始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產品要做，我想要一步一步來。」

厲見深沒說話，但是林小鹿已經不敢看他的表情了。

「一萬平方的工廠，加上這些設備，就算我現在把這個品牌全賣給大哥，也不值這麼多錢啊，大哥能出資給我去找代加工廠，我已經很滿足了，大哥我真的不能要你這個廠房。」

「好。」厲見深的聲音低沉，隱約透著冷意。

果然是生氣了，林小鹿硬著頭皮，轉過身去看他，眼神怯生生的：「大哥，對不起，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不思進取的。」厲見深清冷的聲音在空蕩冰冷的廠房回蕩，林小鹿低着頭，現在她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

因為大哥看起來也不是很生氣的樣子。

「我給你三年的時間，這個廠房我給你空着，三年的時間，讓我看到你的成長。」

「大哥……」林小鹿愣住，一股暖流湧入心間，被感動填滿，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厲見深想要伸出手，摸摸她的腦袋，但卻只是輕微地動了動手指，半晌后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謝謝大哥。」

厲見深把林小鹿送回家后，他也回了城南別墅。

葉甄處理好事情，也準備回去，敲響了書房門準備跟厲見深彙報一聲，厲見深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厲總，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葉甄見他沒反應，沒打擾他，準備離開了，誰知這時，他開口了。

「葉甄，你去幫我做一件事。」

「……」

——

兩天後，樂萱提着行李箱回來，連續一周的不間斷走秀，讓她精疲力盡。

她現在的地位，已經從十八線模特，飛躍到二三線，在姜莉莉的資源和包裝下，她的名氣也逐漸大了起來。

自從姜莉莉把林小鹿的合同轉給他之後，手裏的資源越來越多，她手下的模特身價都翻了幾翻，既然她說過要重點培養樂萱，頭部資源自然是落在她和周琪手裏。

周琪是當時厲見深用來交換林小鹿合同的，但是周琪的發展規劃跟樂萱不一樣，基本上不衝突。

這頓三人飯局，在樂萱倒完時差后，終於聚齊了。

火鍋咕嚕咕嚕冒着白煙，三人高舉啤酒：「乾杯！」

樂萱喝了一口啤酒，這幾天為了走秀，她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我懷念十八線的日子，肉，我要吃肉，別給我看到任何綠色的東西。」

林小鹿給她夾了一筷子肥牛肉：「別吃太急，慢點吃。」

期間，林小鹿就說了她拒絕厲見深一萬平米廠房的事情，結果就被樂萱數落了一頓。

「你拒絕了厲大少一萬平米的廠房啊，你怎麼那麼憨，那是一萬平方米。」樂萱每次想到這裏，都跟丟了好幾億一樣，心疼。

「慢慢來嘛。」

「厲總對你真好，小鹿姐。」何曉青一臉羨慕。

林小鹿問道：「曉青，我沒有跟你商量，就拒絕了大哥，你會不會覺得生氣？」

「你說什麼呢，小鹿姐，我很理解你的顧慮，況且厲總不是說了嗎？他給我們保留了廠房，只要我們發展起來，隨時是可以啟用廠房的。」對此，何曉青非常有信心。

「小鹿，你什麼時候惹的臭毛病，吃飯還談公事，不聽不聽，你老公呢，怎麼沒過來？」樂萱夾了一筷子青菜，皺了皺眉，把它們放到林小鹿碗裏。

「他最近比較忙。」

樂萱夾肉的動作一頓：「你這話怎麼跟婚姻危機剛出現的時候，說的台詞一模一樣，你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知道，我上次去找過他了，是真的忙。」林小鹿忙幫厲喬竣解釋。

畢竟厲喬竣是doublel的ceo，樂萱也不知道他們的業務，自然沒法質疑：「再忙也得陪你嘛，你們本來就沒啥感情基礎，結婚才多久，就這麼分隔兩地，很容易感情生疏的。」

「我們不會的。」

「什麼不會，科學證明，一男一女是需要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分泌出來愛情的荷爾蒙，才會持續發生作用。」

林小鹿一想到厲喬竣，就一臉甜蜜：「可是愛情是不能用科學方法計量的。」

樂萱感慨，她也算是一路見證過來的，剛開始兩人還只是朋友，那時候，小鹿還極力否認，之後發展迅速，到現在她的好姐妹，一看就是完全陷入進去了。

「那我只能祝福你們啦。」樂萱跟林小鹿碰杯，心裏嘆了口氣，「可惜，有人歡喜有人愁了。」

「什麼有人歡喜有人愁，誰愁了？」林小鹿打了個小小的酒嗝，漫不經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