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裡的事情辦妥了，王衛東只在家裡休息一天，第二天就打算回哈市，他要馬上回去處理從vcd工廠向陽化工廠寄運vcd零部件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曲小梅提前一個小時起床，做飯炒菜煮雞蛋，然後用大鋁飯盒裝了滿滿一下子。

王先進起床后看見媳婦兒還在廚房裡忙活，他就走進來看，他看見飯盒裡裝著的大米飯和兩樣炒菜的時候說道：「人家是大老闆了，能吃得慣你這點東西嗎？」

從這裡到哈市坐火車要好幾個小時，吃這些東西總比買火車上的盒飯和速食麵強吧？」曲小梅說道。

「衛東在哈市給咱們閨女找了一個那麼好的學校念書，這麼多年孩子生活在哈市也沒有讓咱們倆花一分錢，現在又給我找了一個能賺錢的差事，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咱們沒有錢，心意到了就行了。」曲小梅說道。

聽見媳婦這麼說，王先進默不作聲。

在他心裡，他對王衛東也不是一點兒感激之情都沒有，只是這種情緒讓他心裡很難受，覺得在自己兄弟面前抬不起頭來。

王衛東起床后看見曲小梅給自己準備的飯盒很高興地接受了，這個時候不能推辭，如果推辭了好像他嫌棄一樣。

早上吃完飯，把飯盒放在手提袋裡，王衛東趕往火車站。

坐幾個小時的火車，王衛東回到哈市自己家裡。

現在哈市只剩下奶奶黃桂英和王海富李玉鳳兩口子，還有侄女小雅。

岳父老陳頭和岳母兩個人已經跟著陳季武夫妻兩個在過年後一起回去了，同時把小龍也帶走了。

兩個老人覺得女兒季紅也不在身邊，外孫子小龍也不在身邊，留在哈市實在沒啥意思，還不如住在兒子那裡，還可以照顧即將要生孩子的兒媳婦。

看見王衛東回來，王海富和李玉鳳對他都沒有好臉色，光能掙錢有什麼用？一家人四分五裂的。

「爸，今年我本來打算把烏蘇里斯克那塊地種上，但是實在太忙，根本照顧不過來。過一段時間你迴向陽化工廠還是像去年那樣，帶幾個退休的老同志到烏蘇里斯克那個農場，把那裡的土地再翻一遍。」王衛東說道。

「這個活我能幹，去年我帶著十來個人出去，在外面呆了半個月，那幾個老傢伙都賺到錢了，很高興。」王海富說道。

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這一次你可以多帶幾個，這樣幹活能更輕鬆。你放心，錢我一點兒不少給！」王衛東說道。

去年把烏蘇里斯克那個農場的土地翻了一遍，今年那塊土地上的雜草應該少了很多，今年重新再翻一遍，王衛東打算從明年開始就派人耕種那塊一千俄畝的土地。

「還有一件事，我想以你的名義成立一家vcd生產廠，就是這家工廠的法人就是你，其他的事情都由我負責。」王衛東說道。

王海富看著兒子，目光里充滿了警惕。

「為什麼要以我的名義？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王海富說道。

「是好事，絕對是好事！我在弗山生產vcd零組件的工廠已經投產了。現在向陽化工廠的生產效益很差，我想給那裡的人找點兒活干，讓他們賺一點錢。所以借你的名義成立一家vcd工廠，把vcd零部件運到向陽化工廠，讓那裡的人組裝成vcd機，然後再出售。一個人一個月至少能賺幾百塊錢！」王衛東說道。

聽見王衛東這麼說，王海富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這樣，那我回到向陽化工廠也很有面子。」王海富說道。

「那當然，你是vcd廠的大老闆，那些組裝vcd的人實際上都是你手下的工人。將來就由你給他們開工資。」王衛東說道。

聽見王衛東提到錢，王海富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哪有什麼錢？我都不知道這個vcd機應該怎麼弄。這件事我不能幹！」王海富馬上改變主意回絕道。

「我剛才話還沒有說明白，vcd的零部件由我採購，然後由向陽化工廠的那些職工進行組裝。，vcd的銷售也由我負責，你只是擔一個名就行。當然了，如果你不願意為向陽化工廠的那些開不出工資的工人做點事，我也可以找別人，不過那樣的話我很可能就不讓向陽化工廠的人組裝vcd了。」王衛東說道。

王海富想了想說道：「我相信你這小子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總不至於坑那些和你一起長大的向陽化工廠的職工吧？總不至於坑你老爹我吧？這個廠長我當了！」

「海富同志，你這麼想就對了！為了國家，為了人民，頭可斷，血可流！有什麼可怕的？抱著炸藥包往上沖就完了！」王衛東拍著自己父親的肩膀沒大沒小的說道。

王衛東吃完晚飯後在街上買了水果和糕點前往南崗的一家干休所。

在干休所的門口王衛東進行了登記。，門衛拿起電話說了一會兒，不一會一個將近七十歲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她走的很慢，但是可以看出老太太儘可能的加快腳步向王衛東的方向走過來。

「衛東，你現在是一個大老闆，這麼忙怎麼還來看我？」老太太大大著嗓門喊道。

住在這家干休所里的都是達到一定級別的老幹部，不過他們其實和普通老頭老太太一樣也都希望有人經常來看看他們，沒有被人遺忘。

「我是聽小陽說的才知道你已經從京城回來了。」王衛東一手拎著水果糕點，另外一隻手挽著老太太的胳膊說道。

老太太王素珍在王衛東和歐小陽在哈市辦收音機廠的時候曾經在工廠里干過會計，後來去京城住在兒子家裡，王衛東宋宇和歐小陽他們賣廢鋼鐵的時候，王素珍再一次出山給他們管錢。

半年前，由於不習慣住在京城，王素珍就又回到哈市住進了干休所。

兩個人坐在一個涼亭里。

王素珍說道：「人老了，最怕孤單。住在兒子家裡整天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不如住在這裡！一大幫老傢伙每天在一起還可以說說話，出去逛一逛。」

聽見王素珍這麼說，王衛東有些心酸。

老太太不住在京城的真正原因是跟自己的兒媳婦根本合不來，而自己的孫女常年住在外公外婆家裡，跟王素珍這個奶奶一點都不親。而在機關工作的兒子每天想的就是怎麼樣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和母親也沒什麼話說。

「現在天氣暖和了，你可以去南方旅遊嘛，在弗山住幾個月，我那個別墅大的很！」王衛東說道。

王素珍雙手抱著王衛東的一隻胳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在自己的兒子家都待不下去，卻跑到外人家裡待著，這算是怎麼回事？

「我二十歲的時候剛參加工作，那時候心裡想的就是努力學習學習，追求進步，為了國家，有一份光就發一份熱！當時單位的領導找我談話，幫我和一個老幹部牽線搭橋。說是老幹部，其實還不算老，只是將近四十歲。當時我就想，這是組織上對我的看重和關懷，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還可以向他學習他的思想和品德，然後可以更加的進步。」王素珍看著遠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衛東，現在我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淡了，很多事情也看開了。你現在是大老闆，你要記住權勢和金錢這兩種東西能換來笑臉，但是不能換來感情！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賺錢上！」王素珍囑咐道。

夜已經很深了，王衛東才和戀戀不捨的王素珍分手，他走出干休所很遠回頭還看見老太太站在大門口向他揮手。

「冬天我來接你，接你到南方過冬！」王衛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