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東在半個多月後帶著姚啟明趕到弗山。

他之所以帶著姚啟明來弗山，就是想讓姚啟明當俄語翻譯，這二十多名北方大國人到這裡，沒有翻譯根本就不行。

「你們走後我就督促在工業用地上建設廠房。可是時間太緊，就是再有兩個月也未必能見好。」歐小陽說道。

生產電子管的廠房有特殊要求，所以建設的速度會很慢。

「不用著急，可以先讓姚啟明帶著這二十多個人四處轉轉，比如說到最南面的那個省旅遊待兩個月再回來。等廠房建設的差不多的時候，讓巴倫丁先生回來指導一下，看看哪裡需要改正。」王衛東說道。

可能是因為地域的原因，北方大國人很喜歡溫暖的地方，特別是溫暖而且有海的地方。

這樣說來他們來粵省就對了。

王衛東決定讓姚啟明帶著巴倫丁他們到中國的最南面天涯海角旅遊，在那裡的賓館里待兩個月再回來。

而這裡加緊進行工廠建設。

宋宇這一次來到弗山還把宋連城等幾個原來京城電子管廠的退休技術工人和技術幹部也帶來了。

現在的京城電子管廠已經與松下合資生產彩色顯像管，離原來的電子管生產漸行漸遠。

宋宇帶來的技術幹部和技術工人正好可以在現場指導電子管廠房的建設。

三個人閑談的時候，宋宇對王衛東說道：「衛東，我在京城的時候聽說趙娜也在這裡，就在會州！聽說她現在搞營銷發了大財。幾個月的時間就賺了上百萬！」

聽見宋宇提到趙娜，王衛東心裡升起對這個女人的一股厭惡。

他從國內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要把趙娜撈出來，可是趙娜看見他就是一副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樣子。即使是在出來以後也不知道收斂，依然對他呼來喚去的，甚至張口罵他的父母是要飯的！

王衛東一怒之下對趙娜出了手。

「幹什麼這麼好賺，幾個月就賺了上百萬？」王偉東問道。

「聽說是搞分級經銷，而不是採用原來商場的那種銷售模式，據說因為採用了外國先進的經營方式，所以既能迅速擴大商品的銷售規模，也能通過這種方式解決就業問題，還能讓國家增加稅收。」宋宇答道。

看見王衛東和歐小陽都沒有聽明白，宋宇進一步解釋道：「就是發展會員，一個商品假如是五千塊，我賣給你之後，我至少能夠得到上千塊的提成。然後衛東你再把這件商品賣給小陽，你又能得到提成。而且我也能通過你把商品賣給小陽這種行為進一步得到提成，等級越高獲得的提成就越多。趙娜現在是爽康樂的頂部會員，聽說每個月什麼都不用干，光是底線那些一層一層的會員分給她的提成就非常多！」

聽到這裡，王衛東終於知道趙娜那個死丫頭現在是做什麼的了。原來這個女人走上了禍國殃民的道路！

即使到了九十年代初，國家對這種所謂的營銷模式的危害性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不過王衛東到現在還不知道爽康樂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歐小陽也不知道。

宋宇解釋道：「趙娜的母親送給我母親一台爽康樂，據說這種東西對身體健康非常有好處，能夠舒筋活血強身健體！」

宋宇對王衛東和歐小陽比劃著。

「就是人坐在椅子上，把雙腿搭在爽康樂上面，然後爽康樂會左右搖擺，讓大腿不停晃動，這樣就能起到強身健體祛病的目的，這樣一台機械據說會員價要三千五百塊錢！」

王衛東搖頭說道：「生產這種破玩意兒，讓腳放在上面左右搖擺，頂多一兩百塊錢就夠了！可是這些吸血鬼居然賣三千五百塊錢！」

這是宋宇第一次聽見別人在他面前說這種經營方式的壞話。

這種金字塔形式的銷售模式最早起源於美國，後來傳到日本被稱為老鼠會。

其實八十年代就已經傳入中國，在床墊裡面塞兩塊磁鐵就被鼓吹成對身體健康有莫大的好處的健康養生床墊，所以賣的價格非常高，但是由於採用這種人傳人高回扣的銷售方式，所以這種破床墊賣出的量也非常大。

而現在趙娜這個死丫頭居然跑到粵省的會州來賣什麼爽康樂！

現在很多中國人一切都向錢看，假冒偽劣商品泛濫，騙子橫行。

但是王衛東覺得最缺德的賺錢方式就是趙娜這種，簡直就是敲骨吸髓。

這樣搞下去，很多人到最後都會家破人亡。

「你有沒有趙娜的電話？我想去和她見一面。」王衛東說道。

弗山離會州只有一百多公里，去一趟並不困難。

宋宇似笑非笑的看著王衛東。

「衛東，你老實說，你和趙娜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故事？趙娜那個丫頭當著我的面就沒少罵過你，按說是你把她從北方大國救回來的，她應該感激你才對，為什麼我一提到你，她就罵你？」宋宇問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個死丫頭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時候就對我呼來喝去，後來還罵我父母是要飯的！當時我實在氣不過，就捶了她一頓！」王衛東答道。

「好吧，你說什麼，我就只能信什麼，不過我的確沒有她的電話號碼，可是我可以馬上給我母親打電話，讓我母親給他家裡打電話，這樣就能知道趙娜的電話號碼了。」宋宇說道。

現在工廠正在加緊建設，電子工業公司這邊的事情也不少，但是王衛東卻要跑到一百多公裡外去見一個女人，宋宇和歐小陽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不正常。

王衛東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他對兩個人說道：「就是現在趙娜的這種商品銷售方式絕對是坑人的，不對，說坑人還是太輕了，應該說是害人！將來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因為干這件事傾家蕩產的！我這一次去看她，就是想勸勸她不要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當天晚上在離弗山一百多公裡外的會州，趙娜接到了她母親從京城打來的電話。

趙娜對著電話說道：「那個王衛東就是當初幫忙把我從符拉迪沃斯托克接回來的人，也算是我的朋友，媽你不要多想，我們兩個真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當趙娜放下電話后，卻咬牙切齒的罵道：「臭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