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東跟在瑞雲的後面走在大街上，他對瑞雲說道：「跟你走在一起實在太難受了，別人還以為我是你的跟班。」

瑞雲嘴角露出微笑，她很久沒有享受到這種被人奉承的感覺。

「街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看你這個大美女！」王衛東接着說道。

實際上大街上的行人並沒有幾個看一眼瑞雲，不過瑞雲沒有這種覺悟，他由於心理作用真覺得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那種久違的鳳凰一樣的感覺重新又回到她的身上。

住處離馬迭爾賓館並不遠，還不到500米，兩個人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雖然剛過完年，可是馬迭爾賓館的生意卻出奇的好，這也難怪，很多人借這個時候請客吃飯，這就像是給汽車換機油一樣。

人際關係更需要保養。

王衛東想找一個包廂，可是瑞雲卻拉住王衛東的胳膊說道：「就坐在大廳里，大廳里陽光充足也挺好的，沒必要找包廂，實在太麻煩了。」

兩個人靠着窗戶坐下。看着窗外即將落下去的夕陽。

王衛東把菜單遞給瑞雲，讓她隨便點。

瑞雲也不客氣，她點了七八道菜和一道湯，還有一瓶茅台。

茅台不是最貴的，最貴的是兩道魚都是黑省江里很名貴的魚種，都是這裏的拿手菜。

王衛東心裏的算盤波動了一下，為了歐曉陽暗中交往的女朋友肚子裏的那個球，他這一頓飯花了兩三千塊錢。

瑞雲挑的這張桌子並不大，坐滿也就是能坐六七個人。

所以王衛東能夠清楚的看見瑞雲臉上隱隱現出的魚尾紋。

瑞雲雙手交叉拖住下巴看着進進出出餐廳的所有人。

每一個進入餐廳的人，她都笑着微微點一下頭。

這個時候能夠到這裏請客吃飯和被請吃飯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看到一個美女在向自己點頭示意都先愣一下，稍微停住腳，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正在沖他們笑的是電視台的女主持人，然後就馬上笑着過來與瑞雲打招呼。

瑞雲很矜持的和他們點頭聊天然後又點到即止讓他們自行告別離去。

她的臉上煥發出神彩，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王衛東現在才醒悟過來，瑞云為什麼不坐在包廂里，而是坐在外面和他吃飯，就是為了讓所有的的人都看見她。瑞雲彷彿要告訴所有的人她現在過的很好。

王衛東的心裏有一絲絲的難過，就像看見一個在水裏垂死掙扎的女人抓着一根稻草一樣。

瑞雲這個無論從容顏還是從事業上都開始走下坡路的女人，像是正在想努力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只不過青春的小鳥一去就不會回來了。

打發走幾波吃飯的人，瑞雲突然嘆氣說道：「我現在真羨慕你們這些男人，三十歲的時候根本沒有人說你們老了，而是覺得你們正當年，可是女人三十歲就已經老了。

菜上來后，王衛東拿起酒瓶給瑞雲倒了一杯酒。

瑞雲夾起一塊兒鰉魚放進王衛東的盤子裏。兩個人舉起酒杯都抿了一口。

「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瑞雲問道。

「我想成立一家電子工廠，生產電腦學習機。關於廣告宣傳的事情，我想問問你這個專家。」王衛東答道。

「就是市場上剛剛出現的那種可以打字，可以玩遊戲的電腦學習機？」瑞雲問道。

「是啊，為了讓孩子玩遊戲，我的岳父已經給我兒子買了兩台了。現在這些家長為了孩子真是願意下血本兒！」王衛東答道。

瑞雲看着王衛東問道：「你開這家工廠歐小陽是不是也要插一腳？，或者就是你們兩個合夥？」

「不一定，要看他願不願意，如果他不願意我就自己干。」王衛東答道。

瑞雲端起酒杯示意，王衛東急忙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雖然這種酒比二鍋頭和北大荒貴很多，可是王衛東其實更喜歡喝北大荒和二鍋頭那種酒。

有錢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自由，喝大碴粥就鹹菜就吃，喜歡喝二鍋頭就喝二鍋頭，沒有人嘲笑你只是因為消費不起才故意裝叉。

王衛東覺得身上有些發熱，臉也開始變燙，就在這時，王衛東覺得自己的腳被人踢了一下，他差一點跳起來。

王衛東驚訝的抬頭看着坐在對面的瑞雲，瑞雲媚眼如絲的看着他，然後身體前傾似笑非笑的問道：「衛東，你跟我說實話，這些年，歐小陽到底賺了多少錢？」

先是被踢了一腳，現在瑞雲用含情脈脈的看着他，王衛東覺得自己現在心裏萬馬奔騰，不過在萬馬群中有一頭瘸腿兒老驢也在力不從心的跑着，但是無論怎麼跑老驢都跟不上大隊伍。

王衛東現在的年紀不是力不從心的年紀，而是面對面前這個自己好朋友的媳婦兒他心不從力！

「小楊這幾年沒少賺錢，據我所知至少有一百萬！」王衛東很篤定的答道。

他的表情讓瑞雲覺得王衛東認為一百萬是非常非常大的數目。

聽見王衛東這麼說，瑞雲露出一絲希望。

九十年代對於普通人來說擁有一百萬絕對是富翁。可是對於瑞雲這種眼界高的人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結婚那時候我就勸歐小陽進入政府機關，不顯身不漏水的多好，可他就是不願意，他就願意在外面瞎混！在政府機關里，有車有房有地位，即使一年只有幾千塊錢也可以過得很好，起碼比他現在在外面混要強的多，雖然他現在有一百多萬！瑞雲說道。

王衛東明白瑞雲的意思，體制里的人雖然銀行里可能沒有一百萬，可是他們享受的福利待遇和受到的尊重就是給他們一百萬也不換！

「你不會是想和小楊分手吧？」王衛東裝作吃驚的問道。

「以前我真這樣想過，外面有錢，有地位的男人一大把隨便挑。可是現在不行了，我老了！」瑞雲傷感的答道。

「你哪裏老了？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左右！那不是老，那是成熟的美！」王衛東違心的說道。

「也有其他男人跟我這樣說過，不過他們都是老頭子了。」瑞雲苦笑着說道。

王衛東馬上領悟，一定是哪一個或者幾個年紀大一些的老同志向瑞雲表達過愛慕之情！

吆西，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