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國正和石大力父子越來越不耐煩，這個王衛東找來的人磨磨唧唧的，總找一些犄角旮旯的事情問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姓沉的是怎麼想出來的。

懂法律的人真是麻煩！

「哎呀，不要再說了！我們就收七萬塊錢，其他的一分錢都不收不要，煤礦什麼都聽你們的行不行？」石大力煩躁的說道。

沉孟雄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在紙上一條一條列出四張才算結束，他現在根本不知道王衛東和歐小陽要給他報酬，可是認真做事的人做起事來如果不認真他就難受。

「行了，我再重新抄寫一份，然後你們簽字蓋章。」沉孟雄說道。

十分鐘后沉孟雄把合同分別交給王衛東和石國正兩個人。石國正從頭到尾掃視一遍就放下，而王衛東卻仔細的一條一條看了很長時間。

沉孟雄對王衛東這麼認真對待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滿意。

「如果石叔覺得沒有問題，咱們兩個就簽字吧。」王衛東對石國正說道。

「你們把錢帶來了嗎？」石國正問道。

七萬塊錢很多，他怎麼看都沒有看出王衛東和歐小陽兩個人身上帶那麼多錢的樣子。

「我帶來了一張七萬塊錢的支票。」王衛東答道。

「不行！看不到錢我就不能簽字！」石國正說道。他不相信什麼支票，只有大團結最實在，看不見一捆捆的大團結他絕不簽字。

「這樣吧，我們先把合同簽了，然後大力和我們一起去市裡把支票上的錢取出來。」王衛東說道。

「好，一會我就跟你們去取錢！」石大力說道。

石國正想了想點頭，他覺得團結村就是他這個佛爺的手掌心，簽了合同不給錢，王衛東他們根本不敢這麼干。

石國正在褲腰上解下鑰匙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公章和印泥盒，在沉孟雄的指點下在兩份合同上簽字蓋章按下手印。

王衛東也在兩份合同上簽字同時蓋下自己的私章按手印。

兩份合同王衛東和石國正各持一份。

「大力，你馬上和他們去市裡取錢！」石國正囑咐道。

「到銀行一次性取七萬塊錢很可能取不出來，不如轉賬到你們村裡的賬戶上。」歐小陽說道。

「不用轉賬，大力你直接拿錢。」石國正說道。

「直接拿錢也可以，不過我把七萬塊錢交給大力的時候也會讓他簽字證明他收到了七萬塊錢，在銀行里證明的人很多。」王衛東說道。

王衛東就是想告訴石國正，七萬塊錢不留痕迹的交給石大力是不可能的，將來想懶賬不承認收到了錢也是不可能的。

石國正看著王衛東，他第一次覺得這小子還是很狡猾的。

「大力，錢先轉到你的賬戶上。」石國正說道。

王衛東笑著與石國正告別，幾個人出來上了等在外面的212吉普車。

王衛東特別讓石大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太胖了，一個人能佔兩個人的地方。

王衛東歐小陽和沉孟雄三個人坐在吉普車後排。

一個小時后吉普車停在銀行門口，司機拿著歐小陽遞給他的一百五十塊錢說道：「這些錢不多，我從火車站門口把人拉到城子河就要他二十塊錢！你們自己算算，到團結村比城子河遠多少？」

幾個人走進銀行王衛東拿出支票辦理轉賬。八十年代辦理銀行業務比幾十年後網路時代慢很多，石大力當天根本沒有辦法取錢。

儘管銀行的人跟石大力解釋半天，石大力心裡還是不踏實，不拿到實實在在的大團結他心裡就不會踏實。

「今天我就住在這裡不回去了，不拿到錢之前煤礦就不能轉包！」石大力說道。

「按合同我們也是在六天以後從十二月份開始轉包，那時候錢怎麼也到了。」王衛東說道。

看著石大力走了，歐小陽和王衛東要送沉孟雄回學校。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一路車回去一直到大學門口。」沉孟雄推辭道。

王衛東拿出三百塊錢硬塞進沉孟雄的上衣口袋裡。

「你們這是幹什麼？」沉孟雄著急的問道。

他的表情像是王衛東把一個已經拉弦的手榴彈放進口袋一樣。

看見沉孟雄把手伸進口袋要把錢掏出來，王衛東用手按住沉孟雄的手。

「沉老師，你現在要是把錢掏出來就是侮辱了所有學法律的人，法律會越來越值錢的，您現在就給他們做出一個樣子來。」王衛東說道。

沉孟雄身子僵住了，他用半天多時間賺了比一個月工資還要多的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歐小陽在一旁說道：「沉老師你就拿著吧，這是你應該得的。」

沉孟雄臉色通紅的縮回了手，就像是口袋裡的錢是他偷來的一樣。

兩個人站在公交汽車站等來一路汽車看著沉孟雄上車後跟沉孟雄揮手告別才轉身。

「衛東，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歐小陽問道。

「先花錢給團結煤礦安一部電話，然後找周茂才，讓他在大桶溝煤礦多找幾個人，爭取把現在煤礦裡面的工人換掉。」王衛東答道。

安一部電話要花一千多塊錢，幾乎相當一個普通人一年的工資，能夠安裝電話的絕對是有錢人。

現在煤礦的井下一線工人里非正式工人越來越多，這些人流動性很強，哪裡賺錢多就去那裡干。王衛東打算多花些錢雇傭一批這樣的工人到團結煤礦幹活。

「安一部電話好，咱們不差這幾個錢，有事馬上給我給於德龍打電話。這裡的事情全部交給你，不要害怕花錢。」歐小陽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是外來的只能靠多花錢了。」王衛東說道。

歐小陽當天晚上就坐火車回哈市，王衛東在鶴東市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就來到大桶溝煤礦周茂才家裡。

「這是一千塊錢，你這兩天幫我找五個能壓事的人，一個月二百，周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王衛東拿出一千塊錢問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煤礦里這樣的人你讓我找五十個也很輕鬆，放心吧，這件事兩三天之內我就能辦好。」周茂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