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太南坊市
太南寺。
又如何找到小太南山?
李素不懂靈眼望氣之類的法術,決定在附近的城池等一等。
夜晚,李素修鍊著。
一道血色火焰從腳底升起。
「嗯!」
李素睜開眼。
渾身縈繞的血氣化作火龍。
一隻只金色的五紋金蠶蠱也開始湊熱鬧似的暴動。
「燃血劫!」
《燃血天陽功》是一門魔道功法,自然繼承了魔道速成的優點,可同樣也有各類隱患和劫難的。
燃血劫便是這門功法的一個隱患。
「修鍊進度過慢會有燃血劫燒身,修鍊殺伐過多也有燃血劫燒身……」
創造這門功法的人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修鍊慢了反而會有劫難加深?
用的多也會劫難加深!
「呼!」
李素咬著牙硬挺。
這門功法隱患頗多,可卻也有一些好處。
那就是度過了一次燃血劫之後,雖然會血氣大損卻可提純靈力……
李素慢慢體悟身上的血焰瀰漫。
靈力之中的雜質,在這種血焰下消散,可李素感受著血管里的血越來越少,他幾乎有一種要暈厥的感覺。
『果然是魔道功法,這太過邪門了。』
李素已經可以想象修鍊這門功法的人,肯定會在日常隨意動用這門功法,獵殺各種血肉靈物以促進修行,主動觸發劫難渡劫提純自身的靈力。
「比起那些根基不穩的魔道功法,這門功法至少有不少奇妙之處!」
苦熬了一夜,李素麵色慘白。
幾乎在床上下不來的李素,苦笑:「後遺症太大了,應該準備丹藥的,要儘快加入修仙界了……」
「這門功法也許就是魔道六派中的《魔焰門》一門的妙法,肯定會有一些提示和輔助修行的丹藥存在,我這樣憑著身體硬抗肯定抗不了幾次。」
李素漸漸開始理解了修仙界的殘酷和險惡。
一門從系統得到的修仙功法,就把小心謹慎地他弄了個半死。
等客棧的小二來敲門,李素讓他幫忙抓藥。
借口是偶染風寒。
還好,小二沒有多問。
下午,一些驢膠與紅景天,讓李素冰涼的手腳有些回暖了。
「若這般虛弱下去,一般的武林豪客,也可取我首級。」
李素一直不希望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可惜,萬事不可能事事順心。
「唉,本來不想如此的。」
李素睜開雙眼,抬頭看著月色。
一人,提著燈走向馬棚。
黑龍駒這一匹好馬,李素自然騎出來了。
馬兒獨佔了一大片空地,馬棚之中的其他馬兒,都被他趕到了角落裡。
一盞殘燈搖曳。
李素麵色慘白,步履艱難前行。
黑龍駒打了一個響鼻。
一路上,李素與他朝夕相處,本來很害怕李素的黑龍駒,也漸漸地放下了對李素的戒心。
卻未曾想,這一夜裡……
「金蠶蠱,殺!」
八隻金蠶蠱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兇狠殘暴的就撲了過去。
撕咬起半妖獸黑龍駒的血肉。
這一陣陣馬兒的哀鳴,卻未曾掀起半點波瀾。
「庫茨,庫茨。」
像是野獸磨牙的聲音,又或者爪牙撕磨之聲,在這漫漫長夜之中瀰漫。
「早啊,公子。」
小二有些錯愕的問好。
昨日,這位公子風寒眼中,一副快要病死的模樣……
現在居然又面色紅潤的坐在了大廳里?
「難道那副葯那麼好?」
小二心中嘀咕著。
「早。」
李素和煦的打著招呼。
「哦,對了,馬廄不用去喂馬了,昨日我把馬賣掉了。」
「那可真是可惜,那可是一匹神駒良駒呢!」
小二嘀咕了一聲,卻不敢有其他話。
「看公子今日胃口不錯,要不要再加些菜飯來?」
「不,不用了。」
李素擦了擦嘴說道。
「吃飽了,很飽的。」
感受著體內的靈力更加精純一絲,再加上靈氣運作速度變得更快,李素心中暗暗嘀咕著:魔道果然很誘人。
誰能拒絕這麼『吃』下去呢?
從客棧出去。
李素決定不等了,直奔太南寺試探。
古寺有些名頭卻很低調。
來往的香客不多。
李素拾階而上。
山野古寺,隱藏在鬱郁山林之中,而李素左顧右盼尋找陣法的痕迹。
等到了山頂,也未有痕迹。
「呼!」
「來客止步。」
一位知客僧攬住李素。
李素抬手行禮,問道:「大師,我想找你們管事的說話。」
「不知客為何求?」
李素也不廢話,抬手一記火焰。
和韓立的長春功不同,李素的燃血六陽功,還自帶著弄焰特效。
知客僧愣住了,立刻行大禮:「請隨小僧來。」
他在前頭走,李素跟在後。
「方丈,這位……」
知客僧低語了幾句。
方丈立刻正色,行了一禮說道:「施主,應該是尋我慧明師叔吧?」
李素也不否認。
方丈口誦了幾句佛號。
引著李素來到了寺廟之後的一座禪房。
「阿彌陀佛,道友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初至寶地,聽聞太南坊市的名頭,卻不知如何關竅特來詢問……」
禪房裡面沉默了許久,這才推門而出一老僧。
「請進施主。」
李素不敢隨意,警惕站在外問。
「禪師能點撥兩句即可,秦葉嶺秦家感激不盡……」
禪師一見李素警惕的模樣,以及他口中提起的『秦家』。
覺得這不是一個啥都不懂得羊牯,而是一個小有背景的『修仙家族』。
心中那點陰暗心思一下子消散了。
「這是自然。」
慧明禪師回聲道。
「這座太南坊市離得不遠,在三十里開外的一處山谷……」
三十里,也不遠?
果然,修仙者的距離感和時空觀,已經和常人開始脫節了嗎?
李素感激的行禮又問:「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慧明知無不言的說道:「在坊市上空不許御物飛行,在坊市內不許鬥毆鬥法,宗派弟子會有人駐守執法,在進門前只需激發靈力即可,坊市內部會有人開門迎客的……」
李素一一記清楚。
原著中描寫坊市的內容不少,但是具體細節李素哪裡知道?
有慧明這個老鳥之路,李素自然少很多麻煩。
「多謝,大師指點。」李素看了看天色說道:「還要去坊市一趟,就不在這多留了。」
李素緩步離開了寺廟。
慧明袖中的紙鶴摸了又摸,猶豫了半天也沒激發出去。
「唉!」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般年輕就有這種修為,必然是家族子弟無疑了,就是不知有無護道者?」
「我這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招惹這般強敵不明智……」
「難道從這小子身上得到的機緣還能讓我入築基延壽不成?」
李素在山道上飛馳,眼角餘光看向身後。
等了一會兒,老和尚沒搞鬼!
果然,這種行將就木的修仙者,還是差一絲血性和膽氣啊!
修仙者之中血腥殘酷,能這般熬到壽元耗盡,就可見此人不是個老狐狸,就是性格軟弱修行至今……
「且去坊市看看。」
一路急行,速度不快。
到了山谷。
李素激發了靈氣。
果然,一道漣漪激蕩,李素幾個縱躍,進入了坊市之中。
「生面孔?」
一個白鬍子老者正在執棋思考,另一個黑胡老者頭戴八方巾。
「是。」
「從何而來?」
「鏡州。」
「嗯,看清了規矩,可莫要衝犯了,不然饒不了你……」
一塊石碑刻著坊市的規則。
李素看了一遍。
與和尚說的相同。
看來,各地的坊市,規則大同小異。
「多謝前輩。」
李素行了一禮前進。
剛入坊市。
一條人流攢動的街道映入眼帘。
「看一看,瞧一瞧,百年朱果,不可多得啊……」
「還魂草,還魂草,十塊靈石,多了不賣,少了別來……」
「七花蜜露丸,居家路行常備葯……」
「無名礦石……」
「上古奇功!」
「絕世寶藏圖,每人限購一份。」
李素看著這麼有煙火氣的街道,還是對這修仙界點了一個贊。
作為小白的李素,對知識非常渴求,自然一路目不暇接。
一路小攤,七成騙子。
街邊也店鋪。
「聚寶閣,星耀齋,鑒寶樓,聽風院……」
李素通過這些店鋪的布局,以及名字模糊判斷這作用。
轉了一圈,李素嘆氣。
自己身上除了一塊馬匹幾塊馬骨頭,就再也沒有其他可堪一用的寶貝了。
「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