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通境，就是需要自己去感悟了。感悟天地，感悟這個世界，天地間有各種規則存在。規則是什麼，你能夠掌控所有人的系統，應該比誰都清楚。」項清德說道。

「我懂。」

項北飛微微點頭。

這個世界到處都存在着特殊的規則，很多武道者都能夠通過系統來施展自己的規則能力。

最典型的，莫過於擁有【棋士無雙系統】的高卓，別人想要打敗他，就得按照他棋局規則來，只有通過下棋才能夠打敗他。

這便是規則系最具代表性的系統。

但不僅僅是這個系統，項北飛在九州所見到的幾乎每種系統都有它獨特的規則。

項清德徐徐說道：「規則是什麼，你已經很清楚，但到了一種境界之後，我們一般不稱它為規則，而是稱它為：天道法則。」

「天道法則？」

對這個稱呼，項北飛覺得很新鮮。

「是，這個世界存在着各種法則，天通境，就是要學會與天交會，貫通於天地間的法則，只要你能夠掌握其中一項法則，便可踏入到天通境。」

項清德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說道：「很多天賦強大的高等級覺醒者，踏入到化竅後期時，他們的路都已經確定了，因為到了你這個境界，系統會幫助他們確定溝通天地法則最合適的路，這個過程對他們而言不難，但對你而言，是有難度的，甚至難度極大。」

項北飛微微一愣。

「所以我無法溝通天地，成為天通境的強者嗎？」

「這得你去想明白，你最擅長的是什麼，最想要的又是什麼。你是一個沒有系統的人，系統沒有辦法給你規劃，只能靠你自己。」項清德說道。

項北飛原先還想着爺爺應該能夠幫助他，但沒料到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

「可是我沒有任何頭緒，總得給我指明一條方向才對。」項北飛問道。

「你雖然沒有系統，但你身上有非常特殊的靈力。你要明白一點，你是能夠將所有系統都踩在腳下的人，這絕非是偶然，我想這其中肯定意味着什麼，或許未來的我，已經知道你為何沒有系統，但現在的我對這些事情的認知和記憶都不多。

」

項清德沉思了片刻，又道：「但這半年來，我一直在研究你的黑白靈力，我可以推斷，你身上的兩道竅感是踏入到天通境的關鍵。你應該順着黑白靈力這點來尋找突破天通境的辦法。」

「沒系統這件事還真是有些糟糕。」項北飛忍不住說道。

黑白靈力，這是項北飛在踏入化竅期后發生的變化，也是讓他最無法琢磨不透的事情。因為沒有先例，沒有系統，所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摸索，顯得非常棘手。

項清德道：「我有種感覺，整件事，無論是你為何有兩個記憶，你父母要尋找什麼，我為什麼失去了記憶……應該都和人類的系統分不開。也許解開了系統的由來，就會解開一切秘密。」

在項清德看來，人類為何擁有系統，是所有事情中的關鍵。

「那爺爺的系統是什麼？」項北飛問道。

眼前的項清德只是一道意識，沒有任何系統界面，但真正的項清德是有系統的，哪怕只是雪花屏。

項北飛至今還不清楚爺爺的系統界面為何是一片雪花，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才可能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一直困擾着他，至今還沒有答案。

項清德再次搖頭，這個意識里沒有關於那些事情的記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系統是什麼。

「那我父母的系統呢？他們上次來這裏，您沒問他們？」項北飛問道。

「他們來這裏，已經都是天通境了，我就沒過多去關注這些。」項清德道。

這兩個不負責任的，果然實力都深藏不露。

項北飛忍不住腹誹。

頓了頓，項清德忽然神情變得極為嚴肅道：「我雖然沒有未來的記憶，但最了解我的人，必然是我自己。我隱約可以猜測，你沒有系統，是為了避免一些可怕的事情！也許在域外荒境的盡頭，我遭遇了極為恐怖的事情，畢竟——」

他沉默了許久，才幽幽地出聲道：「如果能讓我都感到沒有希望，那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項北飛提過，他在丑堠的時候，傳送他去辰堠說的那番話奇怪的話，他一直說，沒有希望之類的話。

這點項清德已經清楚，但他也無法確定後面自己遇到了什麼事情。

項北飛沒有再追問下去，因為追問一個三十多年前的意識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三十多年前自己還沒有出生，很多事情都會出現變故。

自己的道，也許在域外荒境的更深處，具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也無法說得清楚。但他明白，自己想要踏入到天通境，只有繼續往下走。

因為他的父母，也一直在他前面行走。

——

雖然成就天通境的事情沒有辦法確定，但好消息是，他如今是化竅後期的武道者，這意味着他可以再次點亮星宿。

上次的室宿就非常雞賊，總共有九道封印，項北飛只解開了七道，還剩兩道並沒有去解封，但室宿裏面的東西很明顯就在蠢蠢欲動。

如今的項北飛實力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應該足夠壓制這個東西，也是時候看看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讓小黑一起過來，取出了聚靈書，翻到了室宿這一頁，然後動用了兩顆化竅中期的靈力結晶，解開了室宿的最後兩道封印！

嗡！

一道白茫茫的霧氣緩緩地顯形而出，漂浮在了它眼前。

這團霧氣太普通了，如果非要讓項北飛來形容的話，它更像是一團平淡無奇的淡霧，在清晨，天氣稍微濕潤的地方，隨處都可以見到。

沒有具體的形態，沒有相應的能力，就是一團霧氣，簡簡單單，樸實無華。

項北飛眉頭微皺，盯着這團霧氣。

因為上次這團霧氣分明就是要來襲擊他，所以他可不會真正將這團霧氣當作普通的霧氣看待。

然而霧氣似乎很識時務，在解封之後，它不像二哈那樣毛毛躁躁就要找項北飛干架，反而是很安靜地縮在那裏，像是個乖巧寶寶。

如果不是上次項北飛知道這霧氣不對勁，他說不定還真就放鬆警惕了。

「汪汪！」

小黑驚訝地撓了撓頭，指著聚靈書上的字。

這次聚靈書上有了些許標記：

【室宿：掌中芥】

不過除此之外，好像就沒有其他介紹了，但這個名字，已經足夠讓他訝異起來。

「掌中芥！」

項北飛十分意外！

上次在子堠的時候，那個帶趙瑞忠去子堠的神秘女子，特意走到他身邊，嗅了他一下，說他身上帶着掌中芥的清香！

當時項北飛還在思考，掌中芥是個什麼玩意。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室宿里就封印着掌中芥！

可是問題又來了，即便封印着掌中芥，他還是不懂得掌中芥幹什麼用的！

「爺爺知道掌中芥嗎？」項北飛轉頭問道。

「掌中芥？」

項清德微微皺着眉頭，半晌搖頭。

「但是爺爺的系統界面就出現了掌中芥那些個字眼。」項北飛把上次爺爺系統出現字眼的事情詳細說了下。

「這應該也是後來的事情。」項清德說道。

項北飛有些遺憾，他戳了下這團霧氣，霧氣軟綿綿的，虛無縹緲的樣子，甚至也沒有氣味，項北飛根本就沒有聞到那個神秘女子所說的「掌中芥的清香」。

這團霧氣感覺在裝死，壓根就不理會項北飛，項北飛也不知道該怎麼操控它。

「汪汪！」

小黑倒是很不客氣地跳上去，坐在了霧氣上去，把這團霧氣像捏橡皮泥一樣，這邊捏一捏，那邊揉一揉，揉成了一個二哈的樣子，有點獃獃的。

項北飛啞然失笑。

然而哪怕被小黑一頓揉搓，掌中芥都絲毫不反抗，這和上次還沒有完全解封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項北飛嘗試了許久，仍然沒有辦法讓它動起來。最後只能無奈地將它重新塞回聚靈書里，不管怎樣，得留一個心眼才行。

隨後，他才把目光轉向了下一個星宿，壁宿。

壁宿，只有兩道化竅後期的封印。

項北飛化竅期的靈力結晶還是不少，兩塊化竅後期的封印並不算什麼。

點亮壁宿更是輕車熟路。

【壁宿：豐印】

一塊方形黑色玉石，就像是一枚印章，印章不過一寸見方，下面是一個奇怪的花紋，像是一團漩渦。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詳細介紹，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枚印章。

「這豐印又是什麼鬼東西！」

項北飛摸著額頭，越發地無奈。

他已經不想吐槽了，到現在為止，二十八星宿越是到後面，解封的東西越讓他疑惑，完全摸不著頭腦那種。

項清德微微皺眉，項北飛二十八星宿里的很多東西，他也沒有見過，哪怕是五塊石，他也只能說個名字，不知從何而來。

這讓項北飛很傷腦筋。

「算了，聊勝於無。」

項北飛不是很在乎，直接把它扔回到聚靈書，將來看有沒有用。

不過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掌中芥這裏。

因為掌中芥，讓他覺得很奇怪，這東西在他看來，肯定意味着什麼。

——

項北飛最終還是啟程離開了骷髏村。

在骷髏村半年，小黑和二哈他們和骷髏們混熟了，二哈還十分不舍，畢竟它這幾個月到處抓荒獸來燒烤，一直研究食譜，還開創了不同的火焰烤出不同的風味。

比如二哈目前最喜歡的就是白火、紅火、綠火、紫火——四種火焰烤出來的四種混合味道。臨走前還帶了一大堆這火焰混烤的牛肉，用小黑的氣泡儲存起來。

項北飛不由想起了孔大明的【饕餮盛宴系統】，他以前在當一個拓荒者的時候，就是擁有一手廚藝，他有一個非常特殊的能力名為「三味真火」，在焚燒荒獸的時候，能夠將火焰烤出孜然味、麻辣味和五香味來。

他的能力似乎和骷髏們的火焰相差不多，或許這個世界的本質似乎就是相通的。

「項少主，還請保重。我代表整個巳火族再次感謝您！」

白火骷髏一直送項北飛到巳堠的邊界，又鄭重其事地鞠了個躬。

「不用謝，我已經重新規劃了這個地方，佈下的陣足夠你們應付這些遺貌鬼須，我爺爺留下來的意識會保護你們的。」項北飛說道。

項清德看着自己要離開的孫子，眼中既有擔憂，也有着不舍。他只是一個留存的獨立意識，與這個地方綁定在一起，無法離開太遠，不然他怎麼說也要一路跟着項北飛走下去。

「小心點。」項清德拍了拍項北飛的肩膀。

「我會的。」項北飛道。

他會去尋找域外荒境的盡頭，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小尤蒙從一個綠火骷髏懷裏跑出來，它這半年都紮根在人家的骨頭上，現在長得健壯了不少，但相比較下，它還是喜歡項北飛的靈力。

所有的骷髏都站在那裏，看着項北飛，隨後每個人的眼窩都閃出一點弱小的火焰，這些火焰顏色各異，在空中就像是煙花般浮動着，-匯聚到項北飛身邊。

「這是我們所有族人分化出來的一點生命火種，希望能夠對您有所幫助，我們活着的目的，就是在溫養火種。」白火骷髏鞠躬道。

生命火種，是骷髏們存在的根本，他們都是從生命火種里孕育而生的種族，生命火種熄滅，就意味着他們的生命走到盡頭，這就和當初石頭人的那些生命源石類似。

生命火種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對於月神族而言，是獻給黃泉上等的祭品，可以讓他們從黃泉那裏換來更大的力量。這也是月神族和遺貌鬼須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對項北飛而言，拿到生命火種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是對於二哈來說，這生命火種就是調味料，所以二哈比誰都高興，屁顛屁顛就接受了。

作了告別，項北飛才繼續開始朝下一個堠而去。

他已經用兩塊板磚控制了血壇的堠靈，通過血壇將堠靈改造成了指北針，指北針非常準確地給他指引了方向。

下一個目標：午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