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後，項清德堅持要收拾碗筷，說如果要在這裏工作，那就從現在開始。陳秀琴沒有辦法，只能和他一起收拾。

項北飛也在旁邊搭把手，趁著沒人的空擋，他詢問了酒喝得有點高的孔大明。

「孔叔，我聽說你以前也是個拓荒者，能和我說說我父母的事情嗎？」項北飛問道。

孔大明滿色紅潤，因為自己兒子考了個過得去的成績，所以很高興，並沒有想太多，而是回道：「你父母啊，可是兩個了不起的人！他們比我和秀琴強多了，綜合能力強，各方面素質都頂尖，是拓荒者中的真正精英。」

「若是真的精英，應該能夠像孔叔那樣，隨時都能回家照顧孩子才對。」項北飛說道。

孔大明聽到項北飛的話，伸出寬厚的手掌，拍著項北飛的肩膀，安慰道：「拓荒者這種事本來就是時刻與危險相伴的，做這行的，都明白這些，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但誰都在努力。」

「那孔叔為何不再當一個拓荒者？」

孔大明說道：「我有次任務受傷了，對我影響很大，就退了。」

「和我爸有關係？」項北飛問道。

「嗯，這個……」孔大明遲疑着。

「那要域北山區是什麼地方？」項北飛又問道。

孔大明心中一驚，酒醒了大半，他驚疑不定地看着項北飛，問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成年了，也會試着去尋找一些答案。」項北飛說道。

孔大明吃驚地問道：「你聽誰說起的？」

「我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留下很多東西，家裏總有一些蛛絲馬跡。」項北飛說道。

孔大明喃喃自語：「你居然會查到這個……」

半晌，他又不安地說道：「我沒法透露這件事。」

「為什麼？我已經成年了，總該去了解自己需要知道的事情。」項北飛頓了頓，道，「了解自己的父母。」

孔大明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被保密了，你文化課學得很好，就應該明白，系統是有壓制的。如果我選擇了退隱，那我的工作就得被保密。」

項北飛隱約明白了。

拓荒者是一個高尚的職業，那麼這個職業中，必然不缺能力強大的覺醒者。

孔大明是S級覺醒者，若是有某些SR級別的人，強制要求他保密的話，他就沒有辦法透露。

項北飛沒有再問下去，他比所有人都了解系統，如果孔大明說不出來，那問下去也沒用。

「謝謝孔叔晚上的招待，以後我爺爺就拜託孔叔幫忙關照了。」項北飛禮貌地說道。

「這個當然……但是你……」孔大明對項北飛依然有着些許擔憂。

「孔叔放心，沒有實力之前，我不會莽撞去找他們。」項北飛說道。

孔大明愣了下，不禁打量起項北飛。

這孩子似乎成長了不少，甚至成長到了他看不透的地步。

和四年前的那個孩子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果然是項天行的兒子么？

性格沉穩，不慌不燥。

難道說是覺醒了系統天賦的緣故？

孔大明只能把項北飛的變化歸咎於這個原因，很多人在覺醒系統后，會在系統的幫助下，變得與眾不同，或許這孩子也是如此。

他難道真的只是覺醒了N級系統嗎？

孔大明現在反而不太確定了。

——

報考志願是在下一周，

項北飛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目標，所以他不需要去糾結學校的問題。

在成績出來后的兩天，他依舊在修鍊。

項清德被孔大明說服了去餐廳工作，他終於不用每天四五點就起床了，餐廳的工作不需要那麼早，早上九點後去就可以。

孔大明當然不會讓老爺子去幹什麼重活，他就讓老爺子在餐廳里逛逛，美名其曰當個坐班經理，負責監督員工，交接一些事情。

但項清德對待任何事情都很認真，孔大明給他開了很高的工資，他認為自己需要對得起這份工資，不想被施捨，所以很多拖地之類的清潔小事都會親自去做。

不過即便這樣，項清德的工作也比賣菜要輕鬆多了，不用每天對那個菜市場的監督員馬冬強忍氣吞聲，不用受一些人的氣。

孔大明這個當老闆兼大廚的都發話了，餐廳里的員工沒有人敢對老爺子不敬，都把老爺子當祖宗供著。

爺爺換了份輕鬆的工作，項北飛總算放心了些，將來要去上大學不在家，有孔大明幫忙照顧，他就不用太擔心。

不過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余磊還是把項北飛的事情給頂上熱搜了。

這還是孔修文在網絡上先發現的，特意發給他看的帖子。

《貧民窟里的732分考生放棄精英大學，背後的真相竟是如此心酸》

余磊用他的社交賬號在媒體平台上發佈了這篇文章，文章寫道：

——

高考成績已經放榜，歡愁各異。

據聯盟教育局統計，今年整個九州五百多萬考生，700分以上的考生總計一百二十一位。

在這些人中，有一位考生的分數顯得格外特殊。

他叫項北飛，732分的成績。

這個成績在九州狀元夏洪濤761分的成績面前也許不算什麼，高於732分的考生，也整整有74個。

但如果說，這732分是原始分，那就顯得非同尋常了。

哪怕是九州高考狀元夏洪濤，原始分也只有711分，他是靠着S級加50分，才成為了狀元。

而項北飛，他考了732分，N級覺醒者，沒有任何加分，原始分第一。

很難想像，今年文化課原始分最高的人，竟然是一個N級覺醒者。

我去採訪項北飛的時候，天很陰沉，就像那少年的心情一樣，沉甸甸的。

走進一條骯髒而狹窄的小巷，迎面見到的是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這條路常年沒有人清潔，垃圾隨意地傾倒，蒼蠅四處飛舞，生活的環境非常惡劣。

（配垃圾堆圖）

在這垃圾堆的對面，有一棟小區樓，破舊的牆皮隱隱開裂，凌亂的電線纏成一團。灰沉沉的天空籠罩着這棟樓，充斥着一股難以言狀的壓抑感。

我十分吃驚，原始分第一的考生竟然生活在這種骯髒混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