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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 - 53.隱秘的鬥爭字體大小: A+
     

    噹啷——!

    當石無患已經在鬥法臺上按倒下佘小川時, 小妖修手中被擊飛的長劍才落在一旁。

    激起一聲響。

    也驚醒其他人。

    剛纔的變化太突然了。

    就在幾息之前,石無患雖然憑藉經驗和佘小川打得旗鼓相當,但隨着時間的流逝, 他靈力不足的短板也暴露出來, 綿延的攻擊出現了停頓和破綻。

    而佘小川卻有純淨的木靈根作爲支撐, 能源源不絕地攻向石無患。

    一瞬間, 怎麼就情況突然倒轉?

    “是鬥法臺。”

    謝蘊昭的聲音引來其他人的目光。

    她說:“剛纔鬥法臺的屬性變了。原本是土屬性, 卻突然變成了金屬性。小川是木靈根,一時氣場被金屬性剋制,她又經驗不足, 分神一瞬,就被石無患抓住了機會。”

    說着, 她看向後方的師父, 問:“師父, 您不是說鬥法臺每場比賽換一次屬性嗎?”

    老頭子閉目養神,這會兒撩起一邊眼皮, 打哈哈:“是嗎,我說過嗎?哎呀人老了記憶力就是不好,其實這個鬥法臺嘛,偶爾也會在比賽中途臨時變換屬性……這不是挺好的,督促你們學會隨機應變, 今後外出碰到意外才不會慌神。”

    謝蘊昭眯起眼睛:“師父, 您知道得很清楚啊。”

    “那是自然, 鬥法臺就是爲師我佈置的。”老頭子得意洋洋, “佈置一次就給一千靈石, 這下阿拉斯減下個月的伙食有着落了,是吧乖乖?”

    ——歐嗚?

    識玉人們齊齊露出好似被噎住的神情, 互相看一眼,默默扭開頭,繼續去看場中狀況。

    唯獨柯十二自始至終瞧着鬥法臺,目光不離分毫。他抓着木色欄杆,握得指節發白。

    龐大的太極圖案上,佘小川仰面被壓在一隻陰陽魚眼邊上,脖子上壓着一道利刃。她面色微白,神情卻還算沉着;剛纔剎那間,她努力憑藉靈力,生生構造出一面屏障,暫時充當防禦、擋住了石無患的攻擊。

    能不用法器、單純以靈力構築防禦,這本來該是第三境後期才能做到的事,佘小川卻在第二境就用了出來,足見天賦。

    石無患捏着飛劍,面對這一幕,就抿了抿嘴脣,俊俏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陰沉。旋即,他卻又微微挑起嘴角,以一種不大認真的語氣調笑道:“我可不想辣手摧花……會被謝蘊昭那個女人暴打一頓的。你還是自己乖乖認輸吧,佘師妹。”

    十四歲的少女因爲太過瘦小,還是個孩童模樣。這一幕沒什麼旖旎氣息,反倒像欺負小孩兒。

    “小孩兒”卻並不是真的柔弱無力的小孩兒。

    佘小川沒有答話,憋着一口氣調動丹田靈力,想用全力一擊衝開石無患的掣肘;但石無患修道以來就受識海中玉簡的指點,又有一番不足爲外人道的奇遇,對她的反抗有所預料,立即先發制人地拍下一張符咒。

    口中還用笑嘻嘻的話語干擾她:“這下可以認輸了吧?”

    佘小川被符紙暫時封住大半靈力,一時感覺身體軟弱無力。她到底年紀小,生氣罵道:“無恥!”

    “無恥?殺雞也要用牛刀,何況佘師妹天資百倍於我。天資不公,我就用雙手打出一個公平來,任你什麼天才也得給我讓開。”石無患撇撇嘴,又笑道,“真要說無恥,我比謝蘊昭可差遠了。”

    “謝師叔纔跟你不一樣!謝師叔又沒有到處招蜂引蝶!”

    “你情我願、好聚好散,有什麼不行?我的大道就在隨心所欲……和你這小孩兒說了你也不懂。”石無患狡黠一笑,想到勝利,鳳眼中一時灼灼,“再不認輸,我就真的要動手傷你了!”

    話音未落,卻見剛纔還一臉憤憤的佘小川露出一點狡猾的微笑。

    在剛纔的對話間,她竟然伸手抓住了一旁的陰陽魚眼——這是鑲嵌於白色陽魚中的玉石。

    而玉石,向來是引導靈力、增強法術效果的好材料。

    石無患臉色忽變:大意了!

    他反手變爪,就要狠狠抓出佘小川的脖子,然而一道火光閃過,轉眼燒成滾燙火環,將石無患包圍其中。他不得不向上飛躥三尺,纔算擺脫火焰的攻擊。

    卻也失去了對佘小川的優勢。

    他“嘁”了一聲,面露不甘,退到一側落下,趁機吞食丹藥、補充靈力。

    佘小川已經抓出備用飛劍,抓緊片刻空隙含一顆丹藥、調息靈力。她微微喘氣,很有點得意地笑道:“木靈根又不是隻能用木屬性的法術。金克木,火卻克金呀!還有大陣玉石在我手邊……就像謝師叔說的,不用白不用!”

    石無患哼道:“你還真聽謝蘊昭的話!”

    心中卻有點嫉妒。那魚眼是陣法的一部分,氣機也與陣法融合,很難被外人借用,然而佘小川卻在片刻間就利用魚眼使出法術,足見她靈力親和度有多高。

    靈力親和度——越是純淨的靈根,親和度才越高。

    像石無患這樣的雜靈根,縱然他費心費力地煉化了一些雜質,卻還是遠遠不如這些天生的天之驕子、天道寵兒。

    佘小川說:“我當然聽謝師叔的話啦——她對我好,我爲什麼不聽她的?”

    說話時,已經閃電般攻了過來!

    石無患後退幾步,略有踉蹌。他心中微驚:佘小川恢復得這麼快?!他自己卻還沒完全復原……

    兩人轉眼又鬥在一起。

    看臺之上,柯十二緊握欄杆的手,這才微微放鬆下來。

    場上的局勢已經漸漸明朗。石無患錯過剛纔絕佳的制勝機會後,很快就被佘小川壓着打。任他再多技巧和詭計,也鬥不過天靈根天生的深厚靈力。

    佘小川的優勢越來越明顯,而相對地,石無患則愈發狼狽。勝負即將決出。

    那個小小的、瘦弱的孩子也像是預感到了勝利的到來。她咧嘴笑起來,沒有絲毫矜持;笑得太燦爛,就露出一大排牙齒。好像一大朵在陽光裡招搖的海葵。

    ……

    海葵……海……

    故鄉……

    柯十二恍惚了一瞬間,幾乎也快微笑起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放緩表情,轉眼就見天樞的某位女修雙目炯炯看着他,一臉討人厭的若有所思。

    更討人厭的,是她身後那裝模作樣的劍修。

    奇了怪了,是他師妹盯着自己看,他用那副笑裡藏刀的表情對準他幹什麼?!

    柯十二板起了臉。他很想給那兩人一人翻個白眼,但他忍住了。他調整自己的視線,只對準了場上,還有……

    還有,在看臺另一側的荀自在。

    那位天璇峰的首徒坐在一個角落裡,讀着他的書,彷彿和周圍的熱鬧割裂開,自己沉浸在一個誰也進不去的世界裡。柯十二甚至不能確定,荀師兄剛纔到底有沒有擡頭看場上一眼。

    到底……荀師兄的想法,從來沒有人猜得透。

    柯十二想起荀自在一直以來的含糊其辭,面上的傷疤就狠狠抽動一下。

    這時。

    ——咦?

    ——怎麼會?

    ——你看清了嗎?

    四周齊刷刷起了一片驚疑不定的聲音;各種低呼匯聚成浪,在鬥法臺上起伏了一遍。

    聲音驚醒了柯十二,也吸引了謝蘊昭注意。她一眼看去,愣了愣。

    怎麼會?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鬥法臺上。

    “怎麼?!”有人脫口道,“石無患是怎麼反敗爲勝的,小川不都快贏了嗎?!”

    只見鬥法臺和看臺之間,小妖修半跪在地上,第二把飛劍也斷成兩截。一看就知道她是被人打飛出去的。

    不僅是旁人疑惑,她也一臉驚色。

    按照規則,被打落鬥法臺的人就算輸。

    她顧不上破碎的飛劍,只按着氣血翻涌的胸口,急急往鬥法臺看去。

    滴答、滴答……

    最先聽到的是滴血的聲音。

    石無患站在鬥法臺邊緣。純白的陰陽魚圖案一側,他的鮮血在地表緩緩淌開。

    一道新鮮的、長長的撕裂傷口由上而下,劃過了他的左臂。

    他捂着傷口,指縫間全是鮮血,四周也星星點點、條條道道地滿是血跡。

    然而那張蒼白的、佈滿冷汗並且肌肉不斷抽搐的臉上,卻扯出一個笑容。

    全場一時極爲安靜,只有他斷斷續續的聲音通過陣法傳開。

    “天靈根……又如何?雜靈根又如何?天才和廢物的戰鬥……又怎麼樣?”石無患狠狠吐出一口氣,笑得露出雪白牙齒,“看,我還是……贏了!以弱勝強……你們以爲我真做不到?”

    “我做到了!”

    他吐出這幾句話,就搖晃幾下、猛地跪倒在鬥法臺上,只因爲抽痛而陣陣喘氣。

    在他識海深處,有道人的虛影坐於太極圖上,重新垂下雙目。那低眉斂目的神情,悄然和此刻的石無患重合了……但這一幕,並沒有人看見。

    鬥法臺半空,有白鶴展翅飛過。騎在鶴上的青年伸手拎起臺上的石無患,朝旁邊一扔,就有洞明峰擅長醫藥的修士接住石無患,爲他進行治療。還有人去牽走了呆呆的佘小川,低聲和她說着什麼。

    負責主持的顏崇正開口道:“第二場鬥法的勝利者是石無患!但因其失去戰鬥力,無法擔任擂主,因此由原本的第三場挑戰者陳楚楚作爲新的擂主,接受羅豐吉的挑戰。準備時間爲一刻鐘。”

    ——啊?我?等等,我還沒準備好……

    除了參賽者的一時慌亂,場面依舊很安靜。

    鬥法臺上的血跡在衆人的凝視中漸漸乾涸。

    直到這時,人們才悠悠吐出一口氣,嘆道:“這個雜靈根……是夠狠的。”

    鬥法臺邊,單獨設立的監督臺上,右眼純白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目,神情難得流露一絲讚許。她說:“夠狠。”

    角落裡,始終沉浸書本之中的天璇首徒,也終於擡起目光瞧了一眼,淡淡道:“夠狠。”

    被乍然奪去勝利的小妖修也恍惚着神情,愣愣自問:“爲什麼他對自己那麼狠?”

    邊上有同樣身着黃衫的修士,聽到她這句自問,便自嘲一笑,冷冷說:“雜靈根註定是弱者。不對自己狠上千百倍,他怎麼爭得過你們這些強悍的天靈根?”

    佘小川抿起嘴脣,盯了那人一眼,反問:“這算什麼強弱?這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可是如果受傷太重影響根基,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了。”

    只是鬥法而已,爲什麼要拼到這一步?

    那人嗤笑一聲,搖頭說:“你太幼稚了。你們這些天才……大概永遠不會明白普通人的卑微和艱難。”

    “幼稚就幼稚。”佘小川有點倔強地說,“但我心中的強者是像謝師叔那樣,不管遇到什麼,都能堅定地、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好好珍惜自己,之後再考慮其他事。不論是什麼靈根,只有做到這一點纔算強者。”

    那人依舊搖頭,含着那一絲屬於成熟的修仙者的包容又傲慢的微笑:“幼稚。”

    ……

    “石無患……確實夠狠。”

    不愧是原著中的男主角。再怎麼看不上他勾三搭四的行徑,親眼目睹他的拼命行爲,謝蘊昭也很難不對他升起敬佩之心。

    人類總會對血性之舉心生好感。

    在她身邊,衛枕流的反應卻漠然多了。

    他淡淡瞧着這一幕,神色沒有絲毫波瀾,反而有些厭倦。石無患的舉動不能讓他生出任何驚歎或敬佩,周圍的低聲討論也無法激起他絲毫的好奇。

    唯獨當他注視師妹時,那雙眼裡的笑意纔有了真實的分量。

    此時,謝蘊昭雖然爲佘小川感到些許遺憾,更多卻在考慮別的事。反正排名不影響入門,她也打定主意爭取把小川搶來當師妹,自然沒什麼壓力。

    她在思考佘小川和柯流霜這兩人的聯繫。

    柯流霜這個名字在原著中是魔族妖女,但在辰極島上卻代表了另一個人。

    半個月前,應小川的請求,謝蘊昭打聽了一番荀自在的爲人。她習慣性地多收集了一些信息,就偶然打聽到一件事:十六年前,曾經有一個人拜入天璇峰,跟着荀自在讀書。

    天璇首徒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因此他身後突然多了個小尾巴,這件事讓很多人都有印象。

    那就是柯流霜。

    告訴她這件事的人說,柯流霜是柯十二的妹妹,那時候柯十二也纔剛成爲天權峰真傳弟子不久。衆人都猜測,荀自在也許是看在同門真傳的面子上,才破例帶着小姑娘唸書。但這也只是猜測。

    兩年後,柯流霜在一次外出中被白蓮會襲擊,其中有襲擊者是妖修,殘暴血腥、以人爲食。據說柯十二接到消息趕去後,只找到妹妹的殘肢和一點遺物。

    自那之後,他就性情大變,變得格外尖酸刻薄、陰陽怪氣。他變得格外維護和自己交好的同門弟子,好像一隻受傷的老母雞,任何一點針對他好友的事,都會引發他的激烈反應。

    謝蘊昭想起自己剛入門時被柯十二刁難,就是因爲柯十二要爲他一個師弟出氣。

    而且……他也對“妖”這個字恨之入骨。

    假如小川真的是柯流霜……

    她用手指輕輕敲着欄杆;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彷彿漫不經心地,她的目光不時在看臺對面掃過——荀自在所在的地方。那人始終注視着書本,一眼都沒有看過鬥法臺,好像對鬥法結果沒有半分在意。

    就好像十四年前的慘事發生後,他也若無其事、漠不關心,只輕輕巧巧恢復了獨來獨往的習慣,好像身邊從沒有多過一個小尾巴。

    柯十二的異樣已經很明顯,而荀自在……他真的沒有半點察覺麼?

    謝蘊昭琢磨着原著中的情節。原著很多細節和這個世界對不上,但在很多大事上,卻又十分準確。她不得不重視“魔族妖女柯流霜”這個設定,現在的問題在於,假如小川真的是柯流霜,那到底會是什麼事件導致她墮魔叛逃?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彷彿深陷迷霧中。

    線索太少。頭痛。

    實在不行……

    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小川拎來天樞給她當師妹就完事!

    到時候天天讓她背北斗仙宗核心價值觀、五講四美三熱愛。什麼柯十二荀自在亂七八糟陳年往事,全部一邊兒去,誰要對小川好那自然歡迎,不然就滾得遠遠的。中心思想就是:誰敢欺負小川她就欺負誰,她欺負不過就讓師兄來欺負!

    誰耐煩糾纏那些十幾年前的往事啊,最重要的是未來纔對!

    謝蘊昭一拍手,頓覺神清氣爽。沒錯,就該這樣!她糾結個什麼勁,只要釜底抽薪,保證小姑娘別遇到糟心事,什麼黑化什麼妖女都不重要。

    正兀自滿意點頭時,她身邊有個被忽視了半天的人微微低下頭。一點熱氣吹在她耳朵上。

    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問:“師妹在看誰,看得如此出神?”

    謝蘊昭眼一眨,虛虛往邊上一瞥,信口:“我瞧小川輸了,爲她難過呢。”

    那點熱氣靠得更近了些,幾乎貼在她耳朵上。他低聲笑道:“是嗎?”

    帶着絲絲縷縷的笑,和若隱若現的試探。

    謝蘊昭往邊上側了側頭,卻被他固定住了頭顱。她拿眼睛往另一邊一瞟,無奈地發現,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看她。

    大概是平時習慣了她對某人的親親抱抱。

    唉,當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成熟的大人可真不容易。

    “師妹?”

    “當然……”謝蘊昭眼也不眨,“不是了。”

    他頓了頓,帶着一點明顯的驚訝:“嗯?”

    “好啦好啦,我不該隨口敷衍你,行了吧?”謝蘊昭沒好氣,輕輕一推他。自然沒推開。

    顧忌周圍人多,她改用傳音說:‘我猜小川也許是柯流霜。’

    衛枕流面上笑意一滯。他不動聲色,也傳音道:‘柯流霜?’

    ‘就是柯十二的妹妹……你不覺得他對小川的關注太過度了?荀師兄的態度也讓我有些在意。’

    衛枕流眼底那一絲凝重倏然散去。他近乎是鬆了一口氣般地答道:‘我並未注意。如果師妹在意,我會多打聽一些柯流霜的事。至於荀自在麼……’

    他目光一閃,說道:‘師妹不必擔心他的事。’

    他說得太篤定,反而引起了謝蘊昭一絲疑慮。她狐疑道:“你不會是要揍他一頓吧?一頓不行就十頓那種?”

    衛枕流坦然微笑,卻不答話。

    ……

    看臺之中,還有一個人正爲剛纔那一幕而感到些許震動。

    抱着靈食托盤、手忙腳亂收錢找零的柳清靈,她注視着鬥法臺上的血跡,喃喃感嘆:“石無患真是夠狠……”

    不愧是原著男主角!

    [系統:正值男主虛弱時刻,請宿主趁此機會攻略男主。]

    柳清靈回過神,看見“攻略”兩個字不知怎地就有點惱火,她正想拒絕,卻覺得識海一痛,心靈靈覺也被矇蔽而變得混沌。她神情恍惚一瞬,不由自主默默問道:怎麼攻略?

    [系統:檢測到男主已經得到“隱元峰戒律堂執雨院使”的注意和初始好感,請宿主幫助男主進入隱元峰。]

    隱元峰……?

    柳清靈又恍惚了一下,正要開口答應,忽然卻被人拉住,說要買一杯清涼飲和一包堅果。她恍恍惚惚地和人交易完畢,再盯着托盤中的零食,心中那點矇蔽之意忽然消退了。

    隱元峰——噫,那種殺氣騰騰的陰森可怕的地方,她纔不想管呢!

    她晃晃腦袋,斬釘截鐵回答系統:你想多了,我做不到的,我還是繼續去賣靈食吧。賣靈食才能賺靈石,靈石比男人重要多了,你這個眼皮子淺的系統。

    說罷,她抱着已經補貨五次的托盤,雄赳赳氣昂昂地邁向了新的征程。

    [系統:……]

    她腦海中的道人虛影擡起眼,神情漠然,只看了看石無患的方向,最後……又朝看臺另一側投去一瞥。

    在他注視的方向,天樞的小師妹正和她師兄言笑晏晏地說着什麼,神態及其親密。突然,她動作一頓,看來一眼。

    自然地,她什麼也沒發覺……

    ……纔怪。

    謝蘊昭正看着突然出現的系統提示眨眼。

    [來自柳清靈的【好感值】+5]

    柳清靈的好感值?

    不待她細想,好一段時間沒出現的任務面板就跳了出來:

    [【可選任務】拔刀俠的秘訣在於讓更多人心服口服

    任務內容:淨化搞事者的心靈

    請受託人幫助柳清靈擺脫心中的惡念,從她身上收穫不少於4999點【好感值】。

    任務成功獎勵抽獎十次,任務失敗則須連本帶利返還柳清靈三萬靈石。

    任務時限:三年]

    從柳清靈那裡獲取4999點好感值?!就算是三年,好像也不太可能啊?幸好是可選任務,不做也不會怎麼樣……

    謝蘊昭目光一凝。

    因爲她忽然瞄到了任務失敗的懲罰。

    ……連本帶利三萬靈石?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遠處賣靈食的柳清靈,宛如看着一隻咩咩叫的羔羊。好的沒問題,那姑娘看着挺傻的,應該也很好騙吧。

    卻見任務面板閃了閃,突然又跳出來幾行新的字。

    [【強制任務】建設和諧師門

    任務內容:一個蘿蔔一個坑,白蘿蔔不能佔據胡蘿蔔的坑

    請受託人阻止石無患加入隱元峰。

    任務成功獎勵抽獎一次、點亮星星一顆,任務失敗五雷轟頂。

    任務時限:24小時。]

    又來一個?謝蘊昭不由皺眉。

    這不太正常。

    系統已經連續三個月沒有發佈強制任務,這次卻和可選任務一起連續發佈……雖然拔刀系統沒有AI、不能交流,但這種發佈任務的方式本身就透露出一絲緊迫之意。

    她記得原著中石無患加入的就是隱元峰……

    對了,她想起來了,原著中石無患是在和師兄對戰的時候發狠,按照識海玉簡的提示,以傷口換取力量,最後雖然沒打贏,但那悲壯的姿態卻讓全場震撼,也獲取了隱元峰主事人的讚許,最後破例收他去了隱元峰。

    她默不作聲,往四下一看。此時,她身邊的一羣識玉人同門展開激烈討論,中心議題是“石無患到底做了什麼才突然轉敗爲勝”,語氣中不乏稱讚。

    就連蔣青蘿和何燕微也破天荒地誇了幾句。那不要命的打法的確符合搖光的作風。

    拋開原著和系統帶來的疑慮,謝蘊昭心中也並不反感石無患的拼命。她思忖道:只是不進入隱元峰而已,看大家的樣子,他要去其他峰當個內門弟子也不難。反正石無患有“外掛”……

    雖然那“外掛”大約就和她自己的“系統”一樣,來歷詭異、目的不明。

    想歸想,她面上仍舊輕鬆愜意,一拍手道:“既然你們都看好石無患,那小川就歸我了,誰都不許搶。”

    其他識玉人們紛紛急了:“誰說我們只能收一個?”

    “你們還都想要?那我們只能打一場了。”

    “打就打。”“對,誰怕誰!”“期待已久!”

    謝蘊昭一看競爭者衆多,立刻回身抓住師兄月白的衣袖,認真說:“師兄,你打不打得過他們那些當斷金人的師兄師姐?”

    這回金玉會的斷金人都是神遊境弟子。

    她眼睛亮晶晶的,眼中的飛花流水好似幻化成了夏日鮮花。衛枕流樂得被她多看一會兒,雖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卻還是故意等了等,纔在她急起來之前笑道:“打得過。便是打不過,師妹說要打誰,我也會想法子打過。”

    其他人也明白過來,也跟着急了,還噓她:“你請外援!你身爲真傳的尊嚴在哪兒?”

    謝蘊昭心想爲了任務要什麼臉面和尊嚴,就笑眯眯答道:“就當你們答應了。我搶小川,你們誰搶石無患?我們用結果當賭注,誰沒搶到算誰輸。”

    一羣年輕氣盛的真傳哪裡受得了挑釁,立刻說:“好啊,我們不僅要搶到石無患,更要搶到佘小川!”

    成了。謝蘊昭心頭微鬆,再擡眼看見師兄瞭然的目光,厚厚的臉皮突然也有點發燙。她刻意多等了會兒,才狀似不經意地低聲說:“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不厚道?”

    衛枕流笑而不語,卻擡手爲她整了整發飾。這枝嵌紅寶石滿天星翠色髮簪是他此前精挑細選出來送她的,那以後她就天天戴着。

    “師妹把我討厭的人往外推,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會想別的?”他整理完,才慢悠悠說道,“何況,無論師妹做什麼,在我眼中總是可愛的。”

    謝蘊昭細細一想,高興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話音剛落,她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道灼灼的目光。

    同時,一道系統提示也跳了出來:

    [來自柳清靈的【好感值】+10]

    謝蘊昭不解地回過頭,一眼就看見了柳大小姐。她正蹲在斜後方一個空位後面,小心探出個頭,目不轉睛把她盯着。

    那亮得有些詭異的目光,讓謝蘊昭更加茫然了。

    [來自柳清靈的【好感值】+10]

    ……太詭異了。饒是謝蘊昭心臟堅強,卻也被大小姐看得打了個哆嗦,情不自禁往師兄身邊靠了靠。

    然而柳大小姐的眼睛更亮了。

    那熾熱的目光好似能將沿路的空氣全都點燃,把其他人都燙得遠遠的,只留下她站的這一角。

    [來自柳清靈的【好感值】+10]

    似乎,如果照這麼算,三年之內從柳清靈那兒拿到4999點好感值,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吧?

    謝蘊昭撓頭。大概是好事吧?

    總之現在只需要考慮如何阻止石無患去隱元峰就好了。

    ……

    鬥法臺下。石無患靠在傷員專用座位上,完好的那隻手有意無意按着懷裡的一枚玉簡。

    那看似是一枚再正常不過的記錄修煉功法的玉簡,但石無患知道,裡面以秘法刻着一枚太陽家紋。

    這是他入門三年後第一次接到“那邊”的信息。他知道,這枚玉簡會在一炷香內啓動早已設定好的自毀法陣,將所有內容還原爲一片空白。

    裡面只記載了一個指示:

    ——想辦法加入隱元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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