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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 - 39.九品簪花榜字體大小: A+
     

    [【本期情感值結算中】受託人獲得:

    【好感值】1099點;

    【惡感值】569點;

    【其他情感】3987點。

    受託人已滿足當期情感值結算規定(【好感值】≥1000/【惡感值】≥100), 本期任務成功完成。

    是否現在兌換情感值?]

    謝蘊昭選了“是”。

    每1000點好感值與每100點惡感值相當,都可以兌換點亮2顆星星或5次抽獎機會。雖然拔刀系統的抽獎也很實用,但她對星星的力量感觸更深:星星能幫助增強她本身的實力, 而抽獎終究是外物, 還可以靠平時可選任務積攢。

    雖然抽獎功能有可能包含了對未來發展的暗示, 但獎品太多、信息太少, 對未來判斷不一定準。

    1000點【好感值】換了2顆星星, 500點【惡感值】換了10顆星星,加在一起就是一12顆。謝蘊昭開啓內視,看見識海中神秘的星圖:抱着蓮花的魚尾美人已經被點亮了大約六分之一, 靜靜地懸在識海之中。

    嘖,好感值太不值錢了, 還是惡感值划算。

    謝蘊昭暗中感嘆, 情不自禁開始思考下一週期應該如何薅羊毛……如何賺取更多的惡感值:

    首先, 要更多地挖掘羊毛的潛力。重點照顧幾個慷慨解囊的大戶,比如柯十二、蔣青蘿, 啓明學堂的蒜頭鼻等人……她雖然畢業了,缺少跟他們的交集,但也可以時不時回去晃一圈嘛。

    其次,要發展更多一些惡感值來源,多多尋找能夠製造惡感值的機會。殺人放火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嘛……嘿嘿。

    她正想着, 系統面板又跳出提示:

    [檢測到剩餘【好感值】99點、【惡感值】69點, 是否按照【1:1】兌換率轉化爲【其他情感】?

    24小時內不轉化, 【好感值】和【惡感值】將被清空, 【其他情感】將保留。]

    清空?!奸商!

    謝蘊昭無奈,但也只能選擇轉化。

    [已轉化爲【其他情感】, 共計4155點。

    下一情感結算週期將在明日0點開啓。]

    【其他情感】需要10000點才和100點【惡感值】購買力相當。謝蘊昭認定這就是個添頭,是系統奸商的又一體現。

    然而有什麼辦法呢,系統就是她的壟斷生產商,賣多貴她都得買。

    想到這裡,謝蘊昭不由一聲長嘆。

    “謝師妹因何嘆息?”

    海風從發白的天際吹來。新一天的太陽即將升起。

    謝蘊昭睜開眼,感受着最後一絲夜的凜冽。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她照例戲精一把,遺憾地發現旁邊的友人並未貢獻任何情緒值。

    大概是有抗體了。

    何燕微抱着劍,筆挺地站在黎明的風中。

    謝蘊昭則是盤腿坐在沙灘上,將太阿劍放置於膝頭。

    她們都面朝東方,靜靜等待着日出。

    謝蘊昭說:“我來此處是爲感悟太阿劍法,燕微你也天天來,難不成是陪我?”

    何燕微道:“爲劍。”

    短短二字,絕不肯多言。

    謝蘊昭斜眼看去:“你要改人設,從傲嬌變高嶺之花了?”

    何燕微:……?

    少女跳過她聽不懂的話,只當謝蘊昭是在追問緣由,便直言:“我無緣得見謝師妹的日月劍意,只聽說是兼具夜月之清爽、朝陽之灼豔,可惜謝師妹暫時使不出來,我只能親自來感悟日出。”

    謝蘊昭笑道:“你還真是癡於劍道。不瘋魔不成活,我總算領略一二了。”

    紅日從天邊放射出一縷霞光。兩人都收了話,凝神觀望,感悟天地氣機流轉,以及那一絲難以捉摸卻又無處不在的太陽光照萬物之道韻。

    太阿長劍懸浮半空,金光流轉、火紅通透,好似與日輪共呼吸。

    何燕微投來目光,注視着太阿長劍的變化。

    到太陽完全躍出水面後,這位搖光真傳開口道:“已有一絲光明正大的劍意,但並不穩固,謝師妹還要多多努力。”

    謝蘊昭無奈應道:“好,我努力。”

    半個月來,謝蘊昭一改以前賴牀的習慣,天天都很勤奮地跑來搖光峰下,就爲一遍遍地感悟日出之道,以完善太阿劍的“日月劍法”。而燕微,她爲了親眼見識日月劍意,便也很執著地天天來站着吹風。

    還很執著地每天都殷殷叮囑她要努力。

    謝蘊昭說:“不光說我,燕微你的劍呢?你抱了一年多的劍,上回還把我揍趴下了,我卻還不知道你的劍叫什麼,又有什麼劍法劍意。”

    那抱劍的少女淡淡一笑,冷豔的眉目有若梅花綻放。

    “待它真正出鞘時,謝師妹自會知曉。”

    她語氣鄭重,顯然對本命飛劍極爲重視。謝蘊昭曾聽楚楚八卦,說要不是寧州劍宗收男不收女,燕微多半會北上拜入劍宗。

    想到楚楚,謝蘊昭就說:“聽說最近楚楚在啓明學堂十分努力,可謂朝懸樑錐刺股地修煉,現在已是不動境中階的修士了,想必很快就能成就和光。”

    “楚楚……”

    何燕微擰起纖細的眉毛,分明有些擔憂:“她從小就懶散沒定性,這一次不知道又能努力多久。”

    “懶散也是一種‘道’嘛。”

    何燕微有些責備地看她一眼:“謝師妹也該更勤奮纔是。”

    謝蘊昭幫友人講話不成,反而被說了一句,只好縮縮脖子,道:“是是是,回頭我就找個時間回去看他們,一定敦促楚楚好好修煉。對了……石無患有同你聯繫過嗎?”

    她試探了一句。

    原著裡何燕微也是石無患後宮之一。這幾年下來,謝蘊昭看着,覺得何燕微不像能看上石無患的樣子,而石無患似乎也不怎麼喜歡燕微,很有點相看兩相厭的意思。但保險起見,謝蘊昭還是忍不住多防範一點,生怕哪天一個沒注意,就讓什麼天外飛來的狗血事件糊了友人一眼。

    石無患就算了,她才捨不得燕微她們受傷。

    “沒有。問他作什麼?”何燕微有些奇怪,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換了個語重心長的口氣,“謝師妹,我知道你素來與石無患交好,不過……他輕浮太過,謝師妹還是防着他一些的好。”

    何氏女郎光風霽月,從不背後說人,這樣一句委婉的評價已經是她的極限。

    “放心放心,他敢惹我……咔嚓。”

    謝蘊昭比了個手勢,看得何燕微大窘:“謝師妹!”

    “哦哦哦對不起我流氓了。”謝蘊昭乾笑,“總之,你認得清他花心的本質就好。”

    天光已經大亮。謝蘊昭收起太阿劍,大大伸了個懶腰。

    “又是新的一天啦。”

    *

    謝蘊昭和師兄約了去繡雲坊。

    謝蘊昭已經是和光修士,兜中更有兩萬靈石,經濟十分寬裕。除開一部分拿去給她師父買一棵新山楂樹,剩下的一部分她還能用很長一段時間。前些日子衛枕流不在的時候,她就自己去買了兩套挺好的法袍。

    結果衛枕流回來後,覺得這樣普通的法袍實在上不得檯面,非要拉她去繡雲坊找孟彧定製。

    她前面兩套墨綠的法袍就是孟彧親手裁製。時隔兩年多,繡雲坊的首席設計師依舊是孟彧,其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謝蘊昭拗不過師兄,加上她師父還在旁邊煽風點火(“花!你師兄的錢不花白不花!”),她只能答應下來。

    辰極島的坊市開在天權峰,繡雲坊便在坊市正中,雕樑畫棟、屏風雅緻,窗邊有輕紗幔帳隨風飄動,十分引人注目。

    謝蘊昭在天權峰進學時,不時會和友人來逛坊市,也漸漸和這裡值班、掌事的弟子們混熟了。繡雲坊的繡娘記得她,也認得出衛枕流,看他們進來,便放下繡品笑着迎來:“謝師叔,衛師叔,今天想挑些什麼?”

    衛枕流開口道:“孟師兄可在?”

    繡娘笑道:“孟師叔……”

    話音未完,那盈盈笑面忽地一滯,話語硬生生轉了調:“實在抱歉,衛師叔,孟師叔受了傷,近來不便裁衣。”

    “受傷了?”衛枕流神情一動,關心道,“孟師兄怎麼受的傷?傷得可重?”

    北斗上下,孟彧是他極少數的真心朋友。

    “這……”

    繡娘有些爲難,猶豫再三,才壓低聲音說:“孟師叔前段時間需要一種珍惜的材料,就和同門出海捕獵,沒想到受了傷。傷不重,只是傷了手,不得不休養一段時間。衛師叔,謝師叔,這消息孟師叔不欲人知曉,您二位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衛枕流細細瞧她一眼,又往繡雲坊深處投去一瞥,脣邊笑容忽然淡了許多。

    旁人看不大出來,謝蘊昭卻發覺了,也跟着往裡面看了看,卻只看到一副歲月靜好的忙碌景象。

    “好,那我改日去探望孟師兄。有勞了。”

    剛踏出繡雲坊,謝蘊昭就迫不及待地用手肘碰碰衛枕流,問:“師兄,你發現什麼了?”

    衛枕流瞧瞧她,眸中笑意重又濃郁起來,道:“怎麼這樣問?”

    “你明顯不高興了嘛。”

    “很明顯?”衛枕流微訝,暗中思索是否自己太過鬆懈,竟然流露了真實情緒。

    “快說快說。”

    衛枕流回過神,隨口道:“今天帶師妹白跑一趟,我沒面子得很,自然失落。”

    “鬼才信你。”謝蘊昭撇嘴,“不說就不說嘛。”

    衛枕流卻像和她較勁,嘆息道:“我說了要給師妹最好的,現在卻食言了,怎會不失落?”

    謝蘊昭不在意:“那就等孟師兄好了再說嘛。”

    說不定到時候師兄就忘了,這樣能省一大筆錢。謝蘊昭心中算得精細。

    衛枕流卻說:“孟師兄大約要多休息一段時間。這樣好了,下回等我集齊材料,就帶你去玉衡峰,找人給你煉製兩套法袍。”

    “玉衡?”謝蘊昭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他們的弟子主要是煉器師?人很少,啓明學堂都不大見得到。”

    “玉衡、洞明二峰都很少收徒,他們一主煉器,一主煉丹,這兩樣天賦都很少見。”衛枕流解釋道,“法袍實際也是煉器的一種,玉衡有位原師姐頗善此道。”

    原師姐?謝蘊昭耳朵尖尖不由豎了豎,仔仔細細回憶一番七零八落的前世記憶,最後確定:嗯,師兄和玉衡的師姐應該沒什麼牽扯。

    她多走幾步,突然站住了。

    對哦,原著裡師兄暗戀的那位師姐叫什麼來着?搖光的……

    “師妹?”

    謝蘊昭一個激靈,抓住師兄的衣袖,問:“師兄,你……”

    她又猶豫起來。雖然師兄跟她親近,但再親近,干涉私人情感也不大好吧?

    她就選了個最委婉的問法:“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衛枕流猝不及防,竟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怔然的同時,心臟猛地跳了幾下,忽然之間竟有些控制不住血氣涌動。

    “人小鬼大。”他順手點了一下師妹的頭,壓住那莫名的悸動,“你才和光,想什麼情情愛愛。”

    謝蘊昭難以理解他的邏輯:“我都十八啦。凡世的姑娘們這會兒早嫁人了,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當然她是不會嫁人的。謝蘊昭心裡默默打了個補丁。

    衛枕流卻被她說得又是一呆。嫁人?孩子?

    不知怎地,他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腰上。他曾天天帶着那半枚龍紋玉佩,卻早已絕了念頭,只是作爲對過去的紀念,萬沒想到竟有成真的一天……說來,那不是他們的定親信物麼?長樂如果真要嫁人,也該……

    也該嫁給他?

    這個荒唐的念頭卻像有着奇異的力量,將他釘在了原地。

    而從謝蘊昭的角度,只看見他神色忽地微妙起來,白玉似的臉頰隱隱泛出幾許緋色。

    她心中警報拉響。有情況!

    “你喜歡誰啊?”她把聲音壓得更低,鬼祟之下竟然忘記可以直接傳音,“要不你告訴我,我給你助攻?”

    令她驚訝的是,師兄卻像沒聽見一樣,仍在發呆。

    這,這不僅是有情況,怕不是情況還有點嚴重?

    謝蘊昭想起原著他的結局,一下有些提心吊膽,小心問:“是不是哪位真傳弟子啊?”

    此言一出,她那發呆的師兄陡然投來一眼,寧靜溫潤的目光變得極爲明亮銳利,好像一道閃電,能直直劈入人的心中?

    只下一刻,他就別過頭,抵脣輕咳一聲,那姿態真是裝模作樣,虛僞得不得了。

    “咳……小孩子家家,成天想東想西。不是叫你專心修道?”衛枕流說,“不到神遊,不準考慮這些。”

    謝蘊昭認定他是心虛,不肯輕易放過:“又不是說我,是說師兄你啊。你不已經神遊了?”

    衛枕流無奈。這要是其他人,他一個冷眼過去,再有什麼都該消停了,可誰讓這咄咄逼人的是他師妹?

    只能溫聲細語地哄:“我們去給你挑喜歡的首飾吧?”

    謝蘊昭無語:“我就沒喜歡過首飾……”

    卻不知道,他們在坊市裡這麼低聲交談,捱得極近,外人看着全然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只是兩年下來,同門早習慣他們這同進同出的樣子了,還有弟子主動給新來的人講解:那是天樞的真傳師兄妹,好得像一個人,旁人根本別想擠進去。

    這一頭,謝蘊昭看他實在不想說,也就不逼他了,心裡卻暗下決心:師兄一定有喜歡的人,她一定得搞清楚是誰!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位搖光的師姐,但說不得也可能是其他人?總之,要嚴查到底,找出來後就幫師兄牽牽紅線,再不行就幫他揮劍斬情絲,說什麼都不能走上“中二青年失戀墮魔毀天滅地”的路。

    正當兩人走過街角,就聽前面有人猛地敲了一下銅鑼:當——!

    “危樓最新排行榜到貨——最新排行榜到貨嘍!”

    “修仙界著名的《九品簪花榜》、《傾城百花錄》都更新嘍!”

    “還有第三境和光到第五境神遊三大境界的綜合實力排行榜!”

    “《法器寶鑑》和《神丹妙譜》也都更新嘍!”

    “數量有限,欲購從速!”

    危樓?《九品簪花榜》?謝蘊昭覺得耳熟,像在哪裡聽過。還好修士鍛鍊神識,過目過耳都能不忘,她立刻想了起來。

    師兄不就在《九品簪花榜》上嘛。

    宣傳的店叫“博雅樓”,是個買賣書籍和文玩的雅緻地方。修仙界雖然人人都立志求道,但在精神追求上也是不俗。

    比如也都很喜歡話本和八卦。

    博雅樓這邊一敲鑼,四面的人流就匆匆涌來,一個個都是去搶貨的。又聽得有路人抱怨;

    “又是危樓!成天做什麼排行榜,不務正業,也虧得這麼多人追捧!”

    “就是。綜合實力榜也就算了,雖然有些排名錯誤、缺漏,但能讓人瞭解天下英雄,還是很有用處。要說《傾城百花錄》也不錯,可以知道天下美人幾何。可那什麼《九品簪花榜》有什麼用?男修排個什麼容貌、氣質?是男人,就該追求強大!”

    旁邊的女修立刻不高興了,反駁道:“我看是你們自己上不了《九品簪花榜》,才說些酸話!你們男人愛看美人,我們女人就不愛?要我說,《九品簪花榜》和《傾城百花錄》都好得很!”

    她的同伴也同仇敵愾:“是呀是呀,《九品簪花榜》第一名可是我們北斗仙宗的衛師叔呢!”

    那男修惱怒道:“什麼第一名,是並列第一名!不還有另一個?”

    女修立刻嘲笑:“哦,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其實是抓心撓肺地想上排行榜卻上不去吧?”

    “你……!”

    類似的吵鬧多不勝數。

    聽得謝蘊昭好奇心起,當下就跟着人羣一起往前跑。

    “我也去買!”

    她像條靈活至極的魚,倏然就鑽入人海,留衛枕流看着她背影啞然失笑。這興頭,分明就是個小孩子!這麼一想,他就將自己剛纔心中那一點難以言說的微妙念頭,全數按了下去。

    謝蘊昭可不知道她師兄到底在想什麼。他心思深得很,不肯說的話誰也猜不出來。

    這會兒她就是興致勃勃地跟着搶書。

    各種排行榜都做成了玉簡,賣得還挺貴,最便宜的也要三靈石一份。以前她在啓明讀書時,一個月份例也才七塊靈石,這還是真傳待遇,外門弟子只有三塊。那時就有人省下錢湊份子,幾個人一起買排行榜,相互傳閱着看。

    謝蘊昭這會兒兜裡有錢,才肯奢侈一把。

    她眼疾手快,每樣排行榜都買了一份。博雅樓很會做生意,買全一套就可以獲贈往期排行榜內容摘要。

    謝蘊昭搶完一套,正在笑眯眯的店員面前付錢結算,就聽有人叫她:

    “阿昭!”

    是楚楚和顧思齊。他們兩人也一人抱着幾份排行榜。楚楚向來是危樓的忠實粉絲。看顧思齊一臉無奈,謝蘊昭就猜到他多半是被拖過來一起搶購的。

    “阿昭阿昭!”陳楚楚高興地撲過來,拉着她到一邊空閒些的地方說話,“我剛纔在外面看見了衛師叔,就猜到你肯定在!你快看看我,有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

    謝蘊昭認真看幾眼,從她頭上的紅頭繩看到身上黃衫,再看到裙襬上的紋路,再看到她腰上的竹笛。

    她恍然:“哦!”

    陳楚楚一臉期待:“看出來了吧?”

    “嗯。”謝蘊昭信誓旦旦,“你臉圓了。”

    陳楚楚;……

    “阿昭你這個壞人——!!”

    顧思齊偷偷笑。誰都知道楚楚在意自己的圓臉在意得不得了。在她自己看來,她如果是個瓜子臉,美貌程度一定能翻個三倍,無奈卻是小圓臉,立時讓她跌落美貌寶座,只能稱一聲“清秀佳人”。

    其實他們都覺得她圓臉最可愛,只是她自己固執地嚮往燕微的尖下巴,覺得那才能叫好看。

    笑鬧一陣,謝蘊昭才說:“知道了,你已經是不動境中階的修士了。我們楚楚聰明又努力,一定能很快破境和光。”

    沒等楚楚昂頭得意,顧思齊就毫不留情戳穿:“她今天才睡了懶覺呢。”

    把陳楚楚說了個大紅臉。

    “我就是……休息一天麼!”她趕快轉移話題,“阿昭,你怎麼也對危樓的排行榜感興趣了?你以前不是不看麼?”

    “以前沒靈石嘛。”謝蘊昭翻出《九品簪花榜》,“我聽說師兄排第一,就想看看最新一期他的排名有沒有跌落……”

    “我也要看!”陳楚楚探過頭,“讓我也一起看!”

    顧思齊提醒道:“你們開投影不就好?”

    謝蘊昭往玉簡中輸入靈力。

    一道立體光影從玉簡中浮現。刀光劍影、落英繽紛,風雨中有紫竹蕭蕭——居然還有開場動畫。

    一道墨色書法氤氳開來:春去秋來有寒暑,九品簪花又重來。

    陳楚楚很老道地點評:“這一期開場寫得一般。”

    之後又有水墨書法浮現:

    碧海隱仙島,長天開龍淵——

    九品簪花榜榜首:衛枕流

    出身:北斗仙宗

    修爲:第五境神遊初階

    修行方向:劍修

    本命飛劍:七星龍淵

    甚至還配了一副手繪人像,是一名御劍飛行的白衣青年,意態灑脫,俊美中更有十分銳氣。

    好氣度,好樣貌。

    就是和師兄本人一點不像。

    下面一行小字:本資料由危樓收集整理,如有失誤,概不負責。

    陳楚楚歡呼一聲,與有榮焉:“衛師叔果然還是第一名!”

    謝蘊昭拿指頭戳了戳小人的臉,發現他竟然瞪了自己一眼。她覺得很新奇,因爲真正的衛枕流還從沒瞪過她呢。

    她還想再戳,卻見玉簡自行翻頁:

    紅塵真仙意,公子世無雙——

    九品簪花榜榜首:謝無名

    出身:平京謝家

    修爲:第五境神遊初階

    修行方向:法修(極擅占卜之道)

    本命法寶:未知

    旁邊是一名獨自下棋的青年,他手裡捻一顆黑子,側臉優美、神態清冷,身旁還有一顆開花的樹木,正緩緩落下雪白的花瓣。

    “平京謝家……”謝蘊昭低聲念道。

    “謝無名果然也還是並列第一。阿昭,你也聽過平京謝家?”陳楚楚目光中有些憧憬,“這謝九郎……”

    謝蘊昭猛地回頭:“謝九郎?謝九?”

    陳楚楚一愣:“是、是啊。謝無名在嫡枝中行九,所以人人稱他爲‘謝九郎’……”

    謝蘊昭垂下目光,再擡眼時已經恢復了平常那有點散漫的笑容:“嚇我一跳,我以前老家有個哥哥也是行九,不過當然不敢和平京謝家比。”

    陳楚楚信以爲真:“這樣啊。沒錯,平京謝家是千年世家,根深樹茂,還從來看不起我們南方呢。”

    她吐了吐舌頭,被顧思齊制止。

    謝蘊昭問:“他怎麼叫謝無名?平京世家嫡子,聽說都用單字。”

    陳楚楚以爲她也在八卦,興致勃勃解答:“是啊是啊。這謝九郎大名‘謝珩’,但自幼修道,就給自己另外取名叫‘謝無名’,取‘無名萬物之始’的意思。”

    謝蘊昭笑話她:“你這時候倒是記得典籍了。”

    “哎呀你又笑我……”

    這時,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師妹。”

    衛枕流久等她不出來,索性自己進來,一眼看見那相談甚歡的三人,還有玉簡上方的投影。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走過去時面上卻還溫文含笑:“在看什麼?《九品簪花榜》?”

    陳楚楚和顧思齊早就在他面前混了個臉熟,也不怕他,前者更是獻寶似地說:“衛師叔,新一期排行榜您還是第一名!阿昭可開心啦!”

    衛枕流掃了一眼玉簡投影,伸手一扣——投影沒了。玉簡也被拿走了。

    他似真似假嘆道:“我卻看見師妹在對着另一個人發呆。不如這玉簡還是給我保管,不要分了師妹的心。”

    陳楚楚激動地踩了謝蘊昭一腳,傳音說:‘衛師叔吃醋了!’

    謝蘊昭淡定回道:‘傳什麼音?你忘了你纔不動境,他一個神遊境是聽得見你傳音的?’

    陳楚楚兔子般地蹦了起來,隨口找了個藉口,慌慌張張扯着顧思齊逃竄而去。

    等出了博雅樓,謝蘊昭總算憋不住,問衛枕流:“師兄,那謝無名……”

    “他是你堂兄。”衛枕流飛快回道,莫名在最後兩個字上重音強調了一下。

    謝蘊昭沒注意。

    她在反覆想着過去的某一幕。當年那些對話的細節……謝九,懷少爺……占卜的是謝九,那謝懷又是誰?

    她心裡有事,於是衛枕流和她說話,她總是有些心不在焉。衛枕流想哄她開心,想了半天,忽然道:“師妹,你既然已經和光,今後少不了要出門完成師門任務,不若師兄送你只靈寵作助力罷。”

    女孩子應該都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衛枕流搜索着自己遺忘已久的常識。

    “嗯……”謝蘊昭下意識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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