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男人風光霽月,標誌性的白襯衣黑西褲,正是關疏雲。
他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見到秦卿后,首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遍,確認她安好后,才放心地展露出笑容。
可是,「你怎麼來了?」秦卿一臉茫然。
她來這邊比賽前,不但通知過秦詔安,更是曾給關疏雲打過電話。當時男人在電話里惋惜,一副很想跟她過來的模樣,但奈何手邊工作太多,實在是脫不開身。
但秦卿沒想到……
「楚衡給我打過電話。」
今天中午楚衡和威爾起了衝突,再加上威爾又一副風流桀驁的模樣,料想威爾應該有幾分背景。於是離開餐廳后,他沉思了一會兒,就一通電話打給了關疏雲。
他讓關疏雲過來。
關疏雲才是寶兒的男朋友,應該陪在寶兒身邊的人是關疏雲。
不過關疏雲對此,其實是很驚訝意外的。
他和楚衡,哪怕相處不多,但其實很清楚楚衡的性子,那其實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格,不然也不會每次關疏雲去秦家看寶兒,他總是暗暗地敵視她,他不喜歡關疏雲和寶兒走得太近,但他又知道他不能阻止,所以每當見到關疏雲他都很不開心。
他是貪心的,他恨不得寶兒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甚至有時候,哪怕秦卿是和自家哥哥們相處,沖著哥哥們展露笑容,都會叫他沒來由吃醋,會叫他嫉妒。
可他如今卻變得這麼大度。
看來真是成熟了。
關疏雲想著那些事兒,抬手輕揉秦卿的頭,但緊接著,他微微眯了一下眼,「你這是?」
他握住秦卿的手,看著秦卿微微泛紅的指關節,一看就明白,準是有人惹到了小丫頭,小姑娘準是跟人干架了。
秦卿回頭看眼屋裡的萊拉,萊拉說:「秦,我沒事兒,你們先聊。」
秦卿這才點點頭,輕輕帶上了房門,然後望著關疏雲說:「發生了一點小麻煩,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真是……衡衡通知你來的?」
她一臉的不可思議。
關疏雲笑著「嗯」了一聲,「是那個威爾?」
「你知道?」
「楚衡告訴我的。」
他看起來很平和,雍容平和,淡然自信,不過……心情確實是蠻微妙的。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秦卿抓了抓頭,「走,樓下有餐廳,咱們先去吃飯吧?」
關疏雲肯定是剛下火車,從那邊趕過來至少得坐四五個小時的火車,秦卿牽住他的手,打算等會兒再聊,先帶他去吃點東西。
對此關疏雲沒意義,不過思維已經迅速地運轉了起來。
威爾。
他出發時曾讓人調查過威爾維利多這個名字,下火車后對方立即打來電話進行彙報,威爾只是維利多家族的一個分支旁系,算是一個公子哥兒,而那人花心又好色,喜歡獵艷,性格獵奇,對女人有征服欲,他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而那也叫他眼底閃過一抹慍怒之色。
不過在面對秦卿時,他永遠都是和風細雨的,永遠都是寬和的,他不會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秦卿。
兩人來到樓下餐廳點了幾個菜,等菜的功夫,秦卿說起來今晚發生的事情。
包括對萊拉的營救,以及和勞德的交鋒。
關疏雲食指輕叩桌面,冷靜地思考了一會兒,才又無奈地笑著,看著秦卿有點想嘆氣。
「卿卿,我不是「別人」,你該學著多依靠一下我。」
秦卿:「?」
不明白她怎麼這麼說。
「今晚的事情並不危險,但埋下一顆禍患的種子,勞德維利多這個人的立場傾向於當地貴族,而那些權貴一直在私下調查擎天製藥。相信這時候他已經將你的消息透露出去。」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會有許多人抱著各種目的找上你,你已經將你自己置身風暴的漩渦。」
「不過,沒關係。」
他輕笑一聲:「有我在。」
秦卿其實也很苦惱這件事,所以晚上一直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已經通知了家裡,讓家裡做好心理準備,國內那邊只有高層知曉秦卿對擎天製藥的意義,已經連夜派人趕來保護秦卿的安全。
而她聽關疏雲這樣講,難免有點心虛,「我做事還是不夠成熟,太欠缺考慮了。」
關疏雲笑:「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以當時的情況來講,那確實是最有效率的辦法,不過,如果當時你能通知我一下,我只需要打一個電話,勞德他不敢不放人。」
勞德會迅速將威爾交出,並畢恭畢敬地親自上門賠罪。
秦卿驚訝:「雲哥,你?」
她意外於關疏雲竟然有那樣的勢力,但仔細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時間是一種積累,他所沉澱下來的底蘊,是秦卿等人比不上的。
她長吁口氣,鼓起了臉頰,悶悶地自己想了一會兒:「我怕把你卷進來。」
關疏雲被她這話逗笑了,「卿卿,你覺得男朋友是什麼?」
秦卿看著他。
他平緩地說:「對於我來講,戀愛並不是短期食品,而作為你的男朋友,我會是你的另一半,是你未來的配偶,是陪你走到最後的人。」
「有人說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但在我看來,並不是。」
「這個身份存在的意義,是為你保駕護航,是陪你經歷風雨,無論任何時候,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陪伴你,保護你。」
「所以,你要學著麻煩我才對,學著讓我和你均攤風險。」
他這話叫秦卿一陣傻眼。
她一直知道雲哥是認真的,可這會兒心裡依然受到很大震撼。
生死與共,執子之手,這是關疏雲想表達的含義。問題的核心,不是「她為他好」,不是她為他考慮,怕把他卷進來,而是從他成為她男朋友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做好和她面臨所有風暴的覺悟,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關於這個話題,關疏雲僅是一筆帶過,接下來的時間並沒有深聊。
他在酒店辦理好入住手續,與秦卿住在不同的樓層。
但當晚送秦卿回房時,他輕輕地擁抱她一下,親吻她額頭:「做個好夢,一切有我。」
秦卿:「……」
突然很安心,所有煩惱消失無蹤,被他圈在懷裡,聆聽他溫柔雌性的嗓音,她心情突然安定下來,似乎無論遇見什麼困難都不必害怕。
因為有他在,他會保護她,他會為她遮風擋雨,幫她扛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