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和劉詩雯等人回到宿舍,之前鬧了那麼一場,大伙兒也沒心情在食堂吃飯了,各自掏出自己從家裡帶來的小零嘴兒。
秦卿看了看劉詩雯等人,直接打開一口小皮箱,從裡面拎出一堆速食麵和火腿腸。
「來,咱們今晚吃這個,先對付一頓吧。」
「是三鮮味兒的?」
劉詩雯眼神亮了起來。
這年頭不是沒有速食麵,只是普及率並不高,但像劉詩雯她們這種出身的,多少還是吃過的。
只是不常吃而已,畢竟自家做飯可比買這東西便宜多了。
秦卿笑著一點頭:「雯姐,今天謝謝你們。」
「害,都一個宿舍的,都是舍友,客氣什麼呢,況且你本來就比我們小,是個小妹妹,大家照顧一點兒也是應該的。」
劉詩雯直擺手,但其實心裡挺高興的。
之前那事兒,秦卿真要是就那麼走了,還怪可惜的,畢竟這小妹妹還挺對她脾氣的。
秦卿一笑,又從皮箱里拿出幾盒午餐肉。
她嘴刁,比如這午餐肉,雖然是同一個牌子的,但長條盒子的,口味一般般,三角盒子的賣得貴一點兒,但裡頭肉多,油水足,也更好吃一點兒,不像長條盒子一口下去全是粉面子的味道。
很快這宿舍里就開始飄起了香味兒,至於小八小九他們早就回去了。
不過回去也沒閑著。
楚衡坐在炕邊,兩手搭在腿上,神色很清冷,但他沉默了許久許久,突然起身。
「剩君,剩雲,跟我走。」
他冷淡起身。
小八小九今年才十七歲,比他小兩歲,雖然因為秦卿管他叫衡衡,小八小九也跟著這麼叫,但其實按理來講,楚衡應該算是個哥哥,他和家中小六一般大。
小九輕眨一下眼:「衡衡,咱們要去哪兒?」
小八更機靈一些,順手糊弄一下小九的腦袋:「肯定是幫寶兒出氣去,這都不用問。」
「走!」
說完,小八就挺起了胸脯,雄赳赳氣昂昂的,而小九眼神閃了閃,唇邊抿開一抹笑,立馬跟上了兩人。
……
這仨小子在附近轉了一圈兒,先是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到女生宿舍外頭。
他們隔著窗戶小心地看了看,見錢婷婷沒回來。
屋裡有個地爐,秦卿擼起袖子露出白皙纖細的胳膊,爐子上有一口大鍋,已經燒開了熱水,速食麵也全都下鍋了,切好的午餐肉、火腿腸,全都煮了進去。
甚至不知是誰貢獻了幾顆生雞蛋,竟然還打了好幾個荷包蛋。
那滿滿的一大鍋,香得劉詩雯直流口水,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開吃了。
楚衡又看了秦卿好幾眼,接著又搜尋一圈兒,見錢婷婷並未回來,他無聲地打了幾個手勢。
於是三人又立即轉身離開了。
而這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
另一邊。
「這些個不像話的!」
錢向斌正在辦公,聽說有人在食堂那邊鬧事,他窩了一股火兒,正想要趕去處理,卻又聽說事情已經被韓教官給解決了。
他臉色緩和了幾分:「怎麼回事?是誰帶的頭?有沒有處罰?」
「聽說是一位叫秦卿的女學員,起初是跟食堂大嬸兒吵起來了,後來差點鬧到上頭去……韓教官讓食堂那位趙大嬸兒當眾向她道歉了。」
「怎麼又是她?」
錢向斌臉色一寒,他沉了一口氣,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起白日時曾挨過秦卿一巴掌,又想起伶牙俐齒言辭犀利的劉詩雯。
他心煩意亂說:「行了,你先下去吧。」
但自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卻是越想越心煩。
不久之後,錢向斌沉悶地點了一支煙,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收拾收拾回他自己的住處了。
誰知抱著一沓文件出來時,正好撞上了一個人。
「婷婷,你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錢婷婷臉色不大好看,「我哪有慌張。」
她瞪了錢向斌一眼,抬手按著自己的右眼皮。
這右眼皮兒砰砰砰地跳個不停,叫她煩死了。
「哥,我不想回宿舍。」
她自己琢磨過了,那個姓秦的死丫頭應該是猜出來了,知道食堂那位趙大嬸兒是她指使的。
兩人已經結下了梁子,她要是回宿舍,保不準得鬧成什麼樣兒。
而且,有件事不得不承認,那小狐狸精籠絡人心,劉詩雯那些人全都圍繞在她身邊。
真要是起衝突,肯定是自己這邊吃虧的。
這些事錢婷婷想的一清二楚,所以心想不如暫時躲著點兒。
「哥,你在這邊應該也有宿舍吧?不如我去你那兒對付一宿?」
「你那兒有床嗎,有電褥子嗎?我睡不慣土炕,容易上火,而且大通鋪那邊的土炕硬邦邦的,我嫌硌但慌。」
錢向斌聽得直皺眉:「我早就說過,你何必自討苦吃,你還不如回去,來這邊幹什麼?」
「那個鐘律他就這麼好?你真是鬼迷心竅了!」
錢婷婷跺跺腳:「哎呀,你別說了,你就說你答不答應,讓不讓我睡你那兒?」
錢向斌又皺眉許久,這才妥協:「走吧。」
他拿這個驕縱妹妹向來沒辦法。
兄妹倆轉身,一路走一路聊,不久就來到錢向斌住的單人宿舍。
這是個農家小院,地方不大,總共兩間房,錢向斌自己住一間,隔壁還有一間空房。
他幫錢婷婷收拾一通,插上了電褥子,期間錢婷婷還嫌這嫌那的,叫錢向斌臉色有些難看。
「你要是嫌棄就趕緊回去,不然就別在那兒抱怨。」
最後錢向斌冷著臉走了。
「什麼啊,幹什麼這樣啊,我可是你親妹!」
錢婷婷不滿地瞪了眼房門,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不過,等躺進被窩后,她也鬆了一口氣,卻絲毫不知,屋外一棵大樹下,幾個小子正靜悄悄地屹立在這漫天的風雪中。
楚衡蹙了蹙眉,小八問:「衡衡,咱們動手不?」
楚衡眉心一擰,搖了搖頭:「天太晚了,就這麼闖進去,不出事還好,真出事咱們解釋不清的。」
萬一被錢婷婷倒打一耙,他嫌噁心,另外錢向斌好歹是個當兵的,警覺性可不低。
就這麼出手風險太大了。
他思忖一會兒,說:「這事兒得讓別人來。」
顯然他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