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是老王爺的人。
只是在老王爺去邊關殺敵期間,護謝景宸周全的,不算是謝景宸的人。
如今鎮北王是王爺。
暗衛是肯定要聽王爺話的。
偏偏玉佩的事瞞誰都瞞不了世子爺和世子妃。
他只能對不起王爺了。
暗衛將玉佩落到王爺手中的經過和盤托出。
一刻鐘前。
暗衛依照原定計劃拿著玉佩進梧桐苑,把玉佩當著老王爺的面給謝景宸。
只是他進院子,就碰到了王爺。
外院書房和梧桐苑僅一牆之隔。
王爺從跨門進來,一眼就瞥見了暗衛手裡拿的玉佩。
他眉頭微微一蹙,問道,「那是什麼玉佩?」
暗衛只能照蘇錦叮囑的說,「剛剛有人送了塊玉佩來給世子爺。」
王爺伸了手。
暗衛不敢不把玉佩給王爺。
王爺接過玉佩看了幾眼。
越看眉頭越擰。
然後道,「玉佩的事,不要告訴宸兒。」
說完,就把玉佩拿走了。
暗衛,「……。」
他不敢把玉佩要回來。
沒有了玉佩,他也就沒有了進屋的必要。
在外面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世子爺和世子妃可能在等他。
然後他就空著手進去了。
「那這麼說,王爺認得那塊玉佩了?」蘇錦聲音拔高几分。
暗衛輕點頭,「王爺認得。」
只是知道王爺認得也沒用啊。
王爺叮囑他不要告訴世子爺。
世子爺去問,王爺不就知道他告訴世子爺了?
把王爺叮囑的話當成耳旁風,他會挨罰的。
再者王爺既然不願意讓世子爺知道這塊玉佩的存在,世子爺去問,王爺也不會說。
蘇錦望著謝景宸。
謝景宸眉頭擰成川字。
這麼多年,只有在他身世一事上,父親隱瞞他之外,其他的事沒有隱瞞他的。
可那塊玉佩是趙詡的,與他無關。
為什麼父親不讓他知道?
越是不讓知道,謝景宸越是心生好奇。
蘇錦腦袋已經懵圈了。
一塊玉佩,誰都認得,誰都不說,她就想問一句了,多說兩句會死嗎?
「現在該怎麼辦?」蘇錦已經徹底沒輒了。
玉佩落到王爺手裡,要都不知道怎麼要回來。
謝景宸搖頭。
「先回去吧,」他說。
「玉佩在父王手裡,丟不掉。」
蘇錦倒沒擔心玉佩會丟。
她擔心的是萬一池夫人問起來,她該怎麼回答。
……
書房內。
王爺坐在書桌前,看著桌子上的畫和手中的玉佩。
他的眉頭凝重。
衡陽的畫像出現在京都已然不尋常。
現在連東陵王世子的隨身玉佩都出現了。
而且還是送給宸兒的。
送玉佩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
王爺這般想的時候,蘇錦正邁步進二門。
突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快步走過來的陳太醫聽到蘇錦打噴嚏,嚇了一跳。
陳太醫嘴角抽抽。
可別告訴他再繼老王爺、南漳郡主還有老夫人之後,鎮北王世子妃也需要診脈。
自打世子妃出嫁之後,鎮北王府的病人就扎堆出現了。
不誇張的說,這幾個月,鎮北王府養活了半個太醫院。
「沒事吧?」謝景宸問道。
「要不要讓陳太醫給你看看?」
陳太醫,「……。」
蘇錦揉著鼻子道,「不用,我沒事。」
陳太醫走過來,蘇錦好奇道,「內院誰病了?」
「老夫人頭疼,我給開了張方子,」陳太醫回道。
蘇錦不需要把脈,陳太醫便告辭了。
蘇錦和謝景宸回了沉香軒。
額頭和脖子處出了不少的汗,蘇錦洗了把臉。
帕子蒙在臉上,蘇錦想到什麼,望向杏兒道,「去查查,老夫人頭疼,可有人探望老夫人。」
杏兒連連點頭。
只是她還沒走,謝景宸便道,「不用去查,肯定會探望。」
「一點點頭疼也探望嗎?」蘇錦問道。
「咳嗽一聲,都會探望,」謝景宸道。
「……。」
好吧。
都是孝順人。
蘇錦勾唇道,「我也得入鄉隨俗下。」
「走,去準備探望禮,」蘇錦道。
「……。」
「姑娘,你真的要去探望老夫人嗎?」杏兒跟在身後道。
「你去,老夫人肯定會更頭疼。」
「……。」
「啊!姑娘不是想把她直接氣死吧?」杏兒眸光閃亮。
蘇錦嘴角狂抽。
她轉身,朝杏兒的腦門來了一下,「要不要這麼了解我?」
杏兒,「……。」
謝景宸,「……。」
杏兒咧嘴笑,「我從小跟著姑娘,當然了解了。」
主僕兩聲音漸弱。
謝景宸不放心,讓暗衛盯著點。
半晌后,暗衛回來,默默的把蘇錦做的事稟告謝景宸知道。
「老夫人會不會被她氣的中風?」謝景宸扶額道。
「……遲早的事,」暗衛默默道。
謝景宸一臉無奈。
雖然老夫人不喜歡他,但畢竟是他親祖母。
任由蘇錦這麼把老夫人往死裡頭氣,他坐視不管太過不孝了些。
但……老夫人又是自找的。
惹誰不好,偏一而再的落她手裡。
「世子爺,您還是當什麼都不知道吧,」暗衛道。
阻攔世子妃氣老夫人。
世子妃肯定就把世子爺往死裡頭氣了。
世子妃太厲害了。
幾乎每一步都在她算計之中。
哪怕出點岔子,也不過是掉她坑裡的人多幾個。
惹世子妃就只有一個下場。
死路一條。
謝景宸端茶,斜了暗衛一眼道,「我知道什麼?」
暗衛,「……。」
準備好探望禮,蘇錦就帶著杏兒去了棲鶴堂。
老夫人一病倒,探望的人就多了。
她去的時候,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在,還有謝錦歡和謝錦繡。
二太太面帶微笑,道,「世子妃也來探望老夫人。」
「什麼探望?!」謝錦繡嘴快道。
「我看她是來氣祖母的!」
蘇錦默默的反省了下。
她是不是太不深沉和矜持了。
怎麼一點想法,誰都猜的到。
蘇錦手裡拎著錦盒,走上前道,「聽李太醫說,老夫人頭疼,我那兒正好有些燕窩,便送來給老夫人調補身子。」
老夫人剛吃了葯,頭疼好了些。
見到蘇錦,老夫人只覺得自己腦殼一陣陣的像是被針扎似的疼。
疼的她眸底寒芒閃爍。
謝錦繡不屑道,「祖母難道缺你那點燕窩嗎?」
「我自然知道老夫人什麼都不缺,」蘇錦道。
「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