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直在持續。
一連七天,上官飛沒有走出房門,按照書上說明,七天的時間足夠修鍊完成,可他卻依舊在屋裏待着。
龍葵和周妙彤一臉倦意的看着上官飛,這幾天儘管有她們兩個輪班,哪怕是龍葵武功不低,因為擔心上官飛出現問題,她們兩個無法徹底安睡,哪怕是有各種補藥的加持,她們兩個如今也不可避免的變得困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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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周妙彤打了一個哈欠,靠在龍葵的肩膀上,雙眼無神的看着上官飛。
就這樣看着他。
「龍葵,你不是說七天就可以嗎?」
「這都過去七天了,也該可以了吧!」
「實在不行,就讓林公子去教坊司再找兩個女人,接替我們吧?」因為長時間睡眠不足,周妙彤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出現了小問題。
「我也想啊!」
龍葵打了一個哈欠,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上官飛要這樣修鍊,她說什麼也得讓雪見和紫萱過來,現在靠她和周妙彤撐著,她都有些快討厭男人了。
「再撐一天,再撐一天就差不多了!」
……
東廠。
林平之跟在曹正淳身邊,看着曹正淳喜氣洋洋的臉,心裏忽然有些想念家鄉。
雪花飄落,他也沒有躲避,就這樣站在雪中。
他的家在福建,哪裏冬天下雪是有數的幾次,今天冬天在京城,他看到了人生最多的雪景。不過對他來說,什麼景色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做什麼。
為了復仇,他選擇相信上官飛,帶着辟邪劍譜來到了京城。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他也成了曹正淳的義子,如今更是成為東廠炙手可熱的人物。
對於那些平常的阿諛奉承,林平之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曹正淳是自己義父的基礎上,若是沒有這個基礎,東廠這些太監才不會在乎他是什麼人。
「平之,青城派那裏咱家已經派人過去調查,陛下也發話了,過完年之後,朝廷要重振聲威,第一個,便拿青城派開刀。」
看着魂不守舍的林平之,曹正淳開口說道。
「義父!」
林平之抬頭,看到曹正淳關懷的神情,心裏不由一暖,「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孤身在外這麼長時間,之前他走到哪裏,都會有鏢頭陪着,就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永遠無憂無慮。而現在,他的家裏只有父親和母親還在活着,那些陪着他一塊長大的鏢頭,僕人,全都慘死在青城派的手裏。
「想家正常。」
看着林平之,曹正淳緩緩說出自己年少的事情,「我自小便入宮了,幸好有一位老太監把我收養長大,他傳給我武功,讓我能夠在皇宮裏安全的長大。剛來皇宮的時候,我也很想念家鄉,想念家鄉的一草一木,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家鄉在我記憶中慢慢的澹去,說真的,我現在已經忘記了家鄉在記憶中是什麼樣子。」
人總是健忘的。
無論是美好的,還是苦難的記憶,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失。
「剛才義父說準備對付青城派,不知道平之有沒有幫上忙的地方。」提到青城派,林平之心中那因為修鍊佛劍【達摩劍法】而平和的心境,再次生出了一股不可磨滅的殺意。
這股殺意純粹,就像是百鍊精鋼一般,經過了佛劍的淬鍊,如今更加醇厚,一經出現,便讓曹正淳側目不已。
「平之,你這殺氣好純粹!」
現在林平之心中的殺念,早就沒有了雜念,只有純粹的殺。
這都要感謝荊無命的指點,如果不是荊無命讓他修鍊【達摩劍法】,用來壓制他內心的殺氣,現在他的殺氣,還是那種雜亂無章的水平。
「是啊,我的劍法,終於算是小成了!」
看着漫天雪花,林平之覺得自己的內心變得平靜下來,剛才對家鄉的思念,如今也慢慢澹去。
他能感覺到自己和之前的不同,如果說之前他是純粹為了報仇而練劍,那麼現在的他,就是為了練劍而練劍。
練劍為殺人,殺人為練劍。
青城派的那些人,早就不被他放在眼裏,如今他已經摸到了頂尖高手的門檻,只要他的真氣積累足夠,便可一步進入頂尖高手之境。
劍就是劍,殺劍是劍,佛劍也是劍,如今他化佛劍為殺劍,已經慢慢超脫劍法的樊籠,是他影響劍,而不是劍影響他的地步。
「若是青城派的這幾條賤命,能夠讓平之你的劍法更上一層樓,那也是他們死得其所。」
對於林平之的實力進步,曹正淳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他的身邊不缺人手,普通的一流高手甚至半步頂尖多不勝數,可他缺少那種讓江湖人看到就害怕的頂尖高手。
林平之如今有了這個潛力,只需要三年兩載,林平之就能成為真正的頂尖好手,那時候他東廠督公的位置,便更加安穩了。
殺人,曹正淳不在乎。
別說青城派的那些人如今觸犯王法,早就該死,就算是不該死,曹正淳也會羅列理由,讓他們死得其所。
「多謝義父,平之不會讓義父失望的。」
「哈,好,好!」
曹正淳一直在注意林平之的表情,他就喜歡林平之這有仇必報,有恩比償的樣子。如果不是這個樣子,他當初就不會收林平之為義子。
「對了,這幾天不見少幫主出來,他一直在修鍊嗎?」
「額……」
林平之有些尷尬,他能怎麼說。
剛開始他覺得上官飛修鍊,也算正常。
可誰家的修鍊需要用女人在身邊隨時伺候啊,這麼不正經的修鍊,他反正是沒有聽過。
「少幫主年輕,喜歡享受也是正常的。」見到林平之尷尬,曹正淳表示瞭然。
雖然他沒有這樣的經歷,可在皇宮陪伴皇帝多年,他也曾經見過皇帝初見美色時候,每天在宮殿裏陪着美人嬉戲,他覺得上官飛和皇帝都差不多。
若是他年輕時候也有一個健全的身體,肯定會大肆尋歡作樂,年輕人不放肆一下,那還是年輕人嗎!
「也許是吧!」林平之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隨便應答。
「倒是平之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如我再給你從教坊司要兩個女人,保證把你伺候的舒服,怎麼樣?」其實曹正淳是想讓林平之給他生個孫子。
哪怕是名義上的孫子,也能讓他這個孤家寡人歡喜很久了。
「多謝義父的好意,這個容后再議,容后再議!」
……
一年一度的春節,朝廷都放假了,護龍山莊的幾個密探也有了空閑歇著。
段天涯有了空閑,去找柳生飄絮談情說愛,成是非閑的無聊,直接熘到皇宮裏去找雲羅郡主玩耍,至於上官海棠,則是有歸海一刀一直陪着她。
看着這些人成雙成對的,朱無視老懷大慰。
現在的他,還是一個好的義父,好的鐵膽神侯。
直到所有人請安之後離開,他的眼神也慢慢的變得平靜。
「神候,別來無恙!」
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朱無視身邊,他穿着白狐披風,整個人一看就有一種尊貴的氣質。
「要按輩分,你應該喊我一聲叔父!」
朱無視平靜的看着來人,「太平王便是這樣教導你的嗎?宮九?」
宮九,姓宮,名九。
原名不可知,自他初入江湖,便一直用宮九的名字自稱,他的本名也隨着時間被人忘卻。
「一個稱呼而已,神候何必這麼在意!」
宮九走到朱無視身邊,而在他走過的地方,沒有一點痕迹,哪怕是剛剛落下的雪花,也沒有絲毫的破壞。
踏雪無痕。
「怎麼,還沒有放棄你那可笑的思想。」
朱無視看着宮九,眼眸深處浮現一抹忌憚。
沒錯,對於面前這個年輕人,他比曹正淳還要忌憚,因為曹正淳是一個守規矩的人,而宮九這傢伙一旦瘋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什麼,對於這樣精神不正常的人,朱無視當然要警惕。
「可笑嗎?」
宮九停在朱無視身邊一丈之地,「我並不覺得可笑,這人生在世,若是什麼都不做,那未免太無趣了一些。朝廷把我們這些王爺當成了豬來養,終生不允許我們離開封地。就算是神候這樣的人,都是被他像一條狗一樣利用,我是真的為神候感到不值。」
「放肆!」
朱無視厲聲呵斥,「敢在本侯面前胡言亂語,難道你想被本侯關入天牢不成!」
「呵呵,神候若是想拿我,早就在十年前就把我壓入大牢了。」對於朱無視的暴怒表情,宮九毫不在意,甚至顯得更加放鬆,「大家都是皇室子孫,神候難道就沒有想坐上那個位置的想法?」
宮九是由毒蛇的液、狐狸的心、北海中的冰雪、天山上的岩石、獅子的勇勐、豺狼的狠辣、駱駝的忍耐、人的聰明,再加上一條來自十八層地獄下的鬼魂。
很多人覺得他不是人,就連宮九有時候也覺得自己不是人。
是不是人,有那麼重要嗎?
宮九不覺得自己錯,這便足夠了。
「胡言亂語!」朱無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野心,對他來說,承認自己的野心,就意味着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偽裝。
是的,就算是偽裝,他也不會對旁人說。
在這一刻,他的內心對宮九產生了濃烈的殺機。
他不容許這個世界上有看透自己想法的人出現,任何人都不行。
「呵呵,神候想要殺我!」
宮九擁有動物的直覺,他對於殺意的敏感,遠超常人。
朱無視殺心一起,他便有了感覺,不過他沒有動,就這樣坦然的站在那裏,「若是殺了我,恰恰證明了神候你的心思被我猜透了!」
「你以為自己這些年做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嗎?朱無視!」
宮九笑吟吟的看着朱無視,他的眼神充滿了危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秘密,神候你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我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包括萬三千在青城山給神候訓練的那些人,難道神候覺得有這些一流高手,就能翻盤嗎?」
朱無視的臉色陰沉起來,看着得意的宮九,就這樣看着他。
忽然,他笑了。
「宮九,不得不說你有一個好師傅,不過你覺得就憑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就能夠幫你完成那可笑的夢想嗎?」
朱無視反唇相譏,「本侯的所作所為,都是從大局出發,而你們那些不過是上不得門面的跳樑小丑罷了。包括你那個老頭子師父,若是他真的厲害,為何不敢入中原幫你建立勢力,只依靠那一些藏頭露尾的傢伙成大事,可笑!」
說的和他朱無視沒有調查宮九似的。
說什麼隱形人,只要在這江湖上出現,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他的出身,他的功法,他的下落,只要想找,還是能找到的。
包括無名島的所在,朱無視都調查的差不多了,真以為他會放縱這樣一個隱藏在外的勢力。要說隱藏,他勾結東瀛柳生一族,真當他是吃乾飯的嗎!
要說隱秘,誰能有東瀛人隱秘。
這些年東瀛人狼子野心,朱無視知道,就是因為東瀛人有狼子野心,他才能更好的利用。東海之上,還有什麼人比東瀛人更加具有狼子野心。
「哈哈,神候,你還是露出馬腳了吧!」
對於朱無視調查自己,宮九並不覺得奇怪。
像他們這樣的人,喜歡把所有的東西都掌握在自己手裏。
他們不喜歡超出掌控的東西,宮九如是,朱無視也是這樣。
「呵呵,本侯和你們不一樣!」朱無視再次強調一句。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他從心裏就認定和宮九他們不一樣。
這自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朝廷,都是為了天下,哪像宮九這樣狼子野心的傢伙,一心只想着權利,根本不就不管朝廷的死活。
「是,是是!」
對於朱無視的強調,宮九懶得和他爭執。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宮九需要的是一個結果。
忽然,他愣住了,木然的轉過頭去。
只見剛才陰雲密佈的京城上空,如今卻變成了萬里晴空。
轉變只在一瞬間。
究竟發生了什麼?
朱無視也是震驚的看着京城方向,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京城爆發了一股極為強悍的力量,那股力量稍縱即逝,可那恢弘的感覺,讓他記憶猶新,不敢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