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十三朝帝都。

是中國建都最早，建都最久，建都最多的地方，是中華文明發源地。

上官飛來到了這裏。

他不是第一次來洛陽，不過這一次來的目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青龍會，公子羽。

伴隨着接引使者的到來，上官飛終於來到了青龍會的地盤。這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更有那隱藏在暗中的諜探，在一直觀察著這裏。

一般人的印象中，地下應該是潮濕，陰冷，終日不見陽光的漆黑之地。

可是這裏卻違背了常理。

雖然看不到太陽，這裏的天穹卻被太陽光覆蓋，四周的植被長得很是旺盛，如是無人說明，上官飛真的無法想像這裏居然在地下。

「少幫主，這邊請！」

明月心來到了上官飛的面前，今天她穿着一身澹黃色衣衫，臉上的妝容經過了細心的修飾，只是臉色不太好，看起來比較清冷。

「請！」

雖然沒有見過她，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上官飛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明月心。

明月本無心，何來明月心。

人很漂亮，可是這一張好像上官飛欠着她錢的臉，看的上官飛一點興趣沒有了。

天下美人千千萬，上官飛可沒有興趣在當舔狗。

地下的空間很大，可在這最中間，最顯眼的地方，就是嘲天宮，公子羽的居所。

進入嘲天宮，上官飛看到了坐在寶座上，俯視他的公子羽。

「沒有想到，上官金虹的兒子，如今已經長到這麼大了。」公子羽看着出現的上官飛，莫名的感嘆一聲。

十幾年前，他殺死方龍香，佔據青龍會之後，原來的四龍首上官金虹出走，自己創建了金錢幫。一別多年，上官飛這樣的毛頭小子，也長成了大人。

「見過大龍首。」

對於公子羽，上官飛很是客氣的行禮。

「哥舒冰應該告訴你了，我選擇你來，便是想讓你當我的替身。怎麼樣？你願意嗎？」公子羽目光落在上官飛的臉上，他希望看到上官飛反抗。

如今的他，心已經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平常的事情很難引起他的心情波動。他希望上官飛挑戰他，然後被他打敗。

「樂意之至。」

上官飛笑呵呵的看着公子羽，「能夠擁有這麼大的權利，成為公子羽，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答應了？

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明月心疑惑的看着上官飛，她本以為上官飛會趁機提兩個條件，或者稍微鬧一下，讓自己的待遇提高點。

結果就這……

對於上官飛的選擇，公子羽也稍微有些詫異。

不過僅僅有一絲，根本無法影響他的心情。

「帶上這塊面具，你就是公子羽，這青龍會的一切，都任由你來取用。」公子羽說完，伸手拿出一塊面具，朝着上官飛扔了過來。

看到這塊面具，上官飛雙眼一眯，隨後澹然一笑，伸手輕輕接住。

『轟！』

一股真氣過來，被上官飛輕易化解。

『轟！』

第二股真氣攻擊襲來，上官飛的右手變成了金色，也堅持住了。

『轟……』

第三股真氣如同排山倒海般攻來，這一次上官飛終於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退了一步后，那奔涌的真氣突然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是？

看着手裏的青銅面具，他的內心無法平靜。

僅僅是一招試探，上官飛就能感覺到公子羽那澎湃無涯的真氣，如果僅僅是真氣多也就罷了。關鍵的是公子羽對真氣的操控堪稱登峰造極。

剛才第三股真氣攻擊，如果上官飛硬抗，肯定會受內傷。

可他後退了一步，這真氣便消失不見。

這種操控真氣的手段，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是現在的上官飛還沒有達到的境界。

「不錯！」

看到上官飛退了一步，公子羽明白自己給他下馬威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他要用實力告訴上官飛，不要覺得打敗一個燕南飛就可以在他面前囂張，區區的燕南飛，在他公子羽的眼裏，就是一個螻蟻。

「以後明月心會跟着你，有什麼吩咐，你可以直接告訴她。」

「剛才你說我帶上面具就是公子羽，這青龍會的一切都聽我的號令，不知道這裏面的人，包不包括明月心？」上官飛拿着面具，目光直直的看着公子羽。

平靜，冷漠。

公子羽的眼裏，除了這兩種表情之外，再無一點情緒。

「包括！」

「如此，我明白了。」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上官飛收起青銅面具，轉變了話題。

「自然可以。」

公子羽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可以走了。」

「多謝。」

上官飛朝着公子羽道謝一聲，轉身便走。

公子羽也見到了，代表着公子羽身份的青銅面具也拿到手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到了地宮門口，上官飛看着依舊跟隨自己的明月心，開口問道：「這都到了門口，就不用送了吧？」

明月心澹然道：「龍首有令，讓我跟隨你。我這是在執行龍首的命令。」

跟隨，我看是監視吧！

明月心是公子羽的人，上官飛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

「剛才公子羽說，我可以命令你，那是不是包括一些私密的事情呢？」上官飛靠近明月心，臉上的笑容很是玩味。

「你可以試試！」

明月心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可就是這個回答，讓上官飛無法繼續。

明月心這樣的女人，他可不敢真上手，萬一他爽完之後，明月心在他睡覺的時候給他一下，那他就去見閻王了。

這樣帶刺的女人，他還是敬謝不敏了。

「跟着就跟着吧！」

上官飛走上了渡船，「記得多帶點錢，以後我有什麼消費，記得隨時結賬。」

「我覺得，你暫時不會想花錢的。」明月心說了一句，走上船，對着船夫道：「去離恨宮。」

離恨宮是什麼地方？

上官飛沒有問，他就坐在船上，仔細打量四周的風景，看着兩側幽綠色的燈籠，還有船下漆黑的河水，他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坐在了前往奈何橋的渡船。

有心想和明月心聊兩句，從她的嘴裏探聽點消息，結果卻看到她一直冷著的臉，上官飛也就熄滅了說話的慾望。

約一刻鐘后，渡船停下。

上官飛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兩手合抱的鎏金柱，白玉為階，尺大的夜明珠高懸於梁下，照亮了宮殿內外。

「這就是離恨宮，你可以進去休息了。」明月心對着上官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裏面是什麼？」

上官飛隱約感覺到宮殿內是一個人，想要具體感知，卻發現這宮殿彷彿帶着一種特性，隔絕了他的精神感知。

「對你來說是好事。」

明月心不耐煩的解釋一句，見上官飛不為所動，直接一巴掌把他推了出去。

上官飛可以躲，不過他感覺到明月心的掌法不帶有殺傷力，所以他就沒有躲，順着掌力來到了離恨宮前。

回頭一看，那船夫直接掉頭回去，不過幾個呼吸，便消失在黑夜中。

既來之，則安之。

進去吧。

這離恨宮外邊已經極盡奢華，裏面的奢華程度要比外邊更甚。

漢白玉做的頂樑柱，十八顆夜明珠排列成陣，照亮了宮殿內部，上好的蜀錦作帷幔，天鵝羽絨毯墊腳……

從上到下，窮極奢華，即便是自小便享受的上官飛，看到這裏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這些柱子都是包金，建造這座宮殿的花費，也得在百萬兩之上。

「上官大哥？」

熟悉的女聲從帘子後面響起，上官飛定睛一看，正看到身穿薄紗，給人一種朦朧美感的連城瑾。

「瑾兒妹妹，你怎麼在這裏？」

上官飛走近一看，發現這人正是連城瑾，而不是別人易容。

好歹也是他親密接觸過的女人，連城瑾身上有什麼細微的特徵，上官飛不說一清二楚，也能掌握的十有八九。

「我在回蘇州的路上，接到了明月心的傳信，來到之後，便被關在這裏，除了每天定時送來飯菜，我連衣服都換成這個樣子了。」

粉紅色的紗衣，配合連城瑾那絕美的五官，就算是上官飛也有些按奈不住。

此時他終於明白明月心為什麼會說對他是好事了。

「瑾兒妹妹這樣穿，真的很漂亮。」上官飛發自內心的讚歎道。

他不知道連城瑾這樣傳，是誰的主意，不過這樣穿，倒是很符合很多老sp的審美，嗯，其中也包括他。

「可是，這也太羞人了！」

連城瑾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在帷幔後面，她身上的衣服，根本遮不住她那曼妙的身材。別說是正常的男人，就算是太監看到了，也會控制不住。

「沒事，這裏就咱們兩個，不用害怕！」

連城瑾給了上官飛一個白眼，這裏沒有外人，她害怕的自然就是上官飛了。

「那邊有一本秘籍，是明月心拿來的，要不你先看看。」

她是和上官飛進行過親密交流不假，可那都是在房間里，夜深人靜的時候。如今這裏燈火通明，她是真的不好意思這樣見上官飛。

秘籍？

明月心會給他正常的武功嗎？

這樣想着，上官飛來到了一旁的書桉邊，看到上面放着一本封皮沒有寫字的秘籍。

「這上面記載的是什麼武功？」

「明月心不讓我看，所以我就沒看。」連城瑾躲在那裏，怯生生的說道。

這個回答，上官飛給滿分。

稍微檢查一下，發現這本書上面沒有塗抹毒藥，上官飛這才放心的翻開。在這個江湖混，最主要的就是小心謹慎。

這是……

看到秘籍上記載的文字，上官飛的心神，不由被吸引進去。

夫天地初開，萬物起於混沌，生於陰陽，陰陽交泰，萬物生，陰陽交征，天地同悲……

旁邊連城瑾起初還在小心的看着上官飛，害怕他過來看自己，可隨着上官飛心神全部沉浸到秘籍中，她又在那裏患得患失起來。

小心翼翼的朝着上官飛揮揮手，發現他沒有反應，連城瑾不由慢慢的從帷幔後走了出來。

『真的沒有分心！』

內心這樣想着，連城瑾小心翼翼，悄悄的走向上官飛的身後。

她真的有些好奇明月心送來的是什麼武功，居然讓上官飛能無視她這個大美人。

走到上官飛身後，看着不為所動的上官飛，她索性趴在上官飛的後背上，一頁一頁的隨着觀看起來。

高深的武功，漂亮的美人，金錢、權利，天下人大多數都會被這幾種東西迷住。上官飛是一個俗人，自然不會脫出這一個樊籠。

其實，成為一個俗人也沒有什麼不好。

享受權利、美人的滋味，得到高強的武功成為人上人，至於金錢，則能擺平天下九成九的煩惱。

連城瑾過來，上官飛察覺了，不過他感覺到連城瑾沒有什麼惡意，也就隨着她去了。當那絲酥軟壓在後背上的時候，上官飛的內心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絲動搖。

好在他的意志力堅定，想着連城瑾逃不掉之後，也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武功上。

……

嘲天宮。

明月心送走了上官飛之後，再次來到了這裏，看到了公子羽。

「人已經送到了離恨宮，另外大悲賦也放在了那裏，只要他修鍊這門武功，便再也逃不出你的掌控了。」

「做的不錯！」

公子羽沒有興奮，他把大悲賦交給上官飛，是一個考驗。

大悲賦原名【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傳聞記錄了七種這世上最可怕最邪門的武功，傳說此書成時天雨血，鬼夜哭，寫下此書的人也在寫下最後一個字時吐血而死。

對於這種說法，公子羽是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這天下間最可怕的便是人心。

心智不堅的人，便是修鍊了佛門武功，也註定會沉淪。心智堅定的人，就算是修鍊的魔門邪功，也能拯救世人。

這個道理，他明白，可明月心卻始終不明白。

不過不要緊，這個道理能動的人寥寥無幾，他不奢望所有的人都能明白，那是一種很不可能的事情。

明月心看着公子羽，她有些話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想問問公子羽，如果上官飛說要自己伺候他的話，公子羽會不會同意。

可話到了嘴邊，她卻不敢說出來。

因為她害怕從公子羽嘴裏得到自己害怕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