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榮勝利書房。
一盞柔和燈光中,榮勝利捧著一杯熱水瞄向榮耀幾人:
「葉天龍斬斷了榮四月的手?」
他語氣保持著平淡:「他沒給你們半點面子?」
「沒錯!就是他斬的。」
榮耀踏前半步,臉上儘力隱忍,但眸子還是有著怒火:「知道我們身份,但一點面子都沒給我們。」
「葉天龍實在太囂張了,我都主動息事寧人,連林苗苗的傷都不計較,他卻依然當著我的面傷人。」
「一劍斬斷了榮四月的手,這不僅僅是傷害你孫子的手,也是打我和榮家的臉啊。」
「我真想下令把他就地正法,你為何讓王叔阻攔我動他?」
他也算是一個城府不小的人了,不然也難於在邊境重地紮根十五年,可想到葉天龍所為依然要動怒。
王戈壁咳嗽一聲,也笑著擠出一句:「葉天龍確實猖狂了點,戾氣比起斬斷宋東華手臂時還要大。」
「不過身手也比昔日要強大十倍。」
「老奴也算少林七十二絕技傳人,結果還沒把招式展示出來,就被他打得滿地找牙。」
他笑容變得玩味起來:「他比起當年的孤星師太還要勝上一籌。」
已了解整個事情來龍去脈的王戈壁,沒有告知是林苗苗和榮四月挑釁在先,他知道榮耀不想聽這個。
對於榮耀來說,道理是沒有意義的東西,自己人好壞才最重要,所以王戈壁提醒榮耀一句:
「要拿下葉天龍,起碼要一個團。」
王戈壁嘆息一聲:「而且是配備重火力的……」
榮耀聞言微微變了臉色,他也是一個聰明人,自然聽得懂王戈壁的意思。
葉天龍以前就砍過宋東華的手臂,結果生龍活虎活到了現在,而且那時的葉天龍還不怎麼牛叉。
所以他現在砍了榮四月的手也沒什麼大驚小怪,何況他的身手已經遠超昔日的自己。
王戈壁要榮耀不要輕舉妄動,免得被葉天龍反手清算。
「爸,我們就拿葉天龍沒半點法子?」
榮耀聲音帶著一股不甘:「就這樣任由他叫囂,打臉?傳出去,榮家顏面以後怎麼放啊?」
「很慚愧的說,真拿他沒法子。」
榮勝利低頭喝入一口熱水,隨後靠回沙發看著兒子嘆道:
「單打獨鬥,他是九品巔峰高手,華夏沒幾個人打得過,不,整個世界都沒幾個人打得過。」
「玩黑玩陰謀,他心思如狐,手下一乾死忠,圍攻無法奏效之外,還可能招致他掉頭報復。」
「講靠山講背景,他有趙帝天有老太君,只要他不觸犯國家底線,誰也無法栽贓陷害弄死他。」
說到這裡,榮勝利語氣有著一抹無奈,但同時有一絲不加掩飾的欣賞。
榮耀聲音一沉:「華夏是一個國家,是有國法有制度的,再有靠山再有實力怎樣?」
「犯法了,就要問罪。」
他振振有詞:「難道因為他背景實力雄厚,我們就任由他逍遙法外?」
「華夏確實有法律有制度,但那只是一個廣泛的公平,對於很多人來說,它始終有自己的伸縮性。」
榮勝利眼裡迸射一抹寒光:「否則我早就死了,你十五年前也死了。」
「你應該明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就是一個天大笑話,你什麼時候見過當權天子被斬頭的?」
「你我心裡更應該清楚,真要按照華夏法律嚴格實行,我跟你槍斃十次都不夠。」
王戈壁給榮勝利添上一杯水。
榮耀不以為然:「那不一樣,我們對華夏是有功的,至少功大於過,葉天龍就是一個自大的混混。」
「自大的混混?」
榮勝利冷哼一聲:「烏國的遠征號,一堆國寶專家,價值連城的圖紙,全是葉天龍拿命拼回來的。」
「你心裡應該清楚,這遠征號將會是華夏第一艘航空母艦,將會讓整個海軍實力實現質的飛躍。」
「這個功勞,比起你扼守邊境的穩定要大十倍,也足夠抵消他一槍斃掉你的後果。」
他看著臉色難看的兒子:「我還不怕跟你說,遠征號一事,讓華夏高層對葉天龍寶貝的不得了。」
「除了遠征號對華夏的重大意義外,那就是他們看到了葉天龍的巨大價值。」
「有第一個遠征號,那就有第二個、第三個遠征號……」
「很多華夏頭疼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葉天龍會是最好的選擇,連金老頭都對葉天龍生出了興趣。」
「你跟葉天龍站在『京城一環』面前,只能留一個,你說,他們會斃掉你,還是斃掉葉天龍?」
榮勝利毫不客氣訓斥著榮耀:「所以你要跟葉天龍死磕,你不是找死是什麼?」
榮耀聞言身軀一震,隨後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抬起了頭:「葉天龍的強大,有點超出我的意外。」
「只是就因為他的強大,咱們要縮頭烏龜一樣忍了?」
他提醒榮勝利一句:「我記得,榮家跟他有不少血債……」
「我當然知道他欠榮家不少血債……」
榮勝利放下手中的杯子,緩緩來到榮耀面前,一拍他的肩膀開口:「我也一定會想法討回來的。」
「但現在真不是時候。」
他寬慰著兒子:「給我一點時間,你也再忍耐一會,四月的斷手之仇,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感受到榮勝利的溫暖,榮耀的不滿如潮水一樣散去,隨後輕輕點頭:「是我愛子心切,魯莽了。」
「我會小心處理此事,也會盡量避免跟葉天龍衝突。」
他眸中有著一抹冷冽:「不過我會永遠記得今晚這一劍的……」
「別想這些了,先讓四月療傷,然後舉辦六十大壽,其它以後再說。」
榮勝利一握他的手臂:「還有,你待會出去的時候,去老佛爺那裡請個安吧……」
榮耀點點頭:「明白。」
五分鐘后,榮耀離開了書房,情緒不好走向另一端,準備給賈明珠請安。
前行途中,榮光迎面走來,手裡拿著一個瓷碗,見到榮耀垂頭喪氣,他就笑著出聲:
「老三,怎麼了?情緒這麼低落?」
他補充上一句:「為林秘書和四月的事情?」
榮耀沒有半點隱瞞,摸出一支煙點燃:「是啊,想要出口惡氣,老頭子卻要我不得輕舉妄動。」
「雖然我知道他為大局顧慮,可畢竟斷了四月一手,做父親的無能為力,實在是痛苦。」
他心裡很是憋屈。
「最近六十大壽,還有不少瑣事糾纏,老爺子不想啃硬骨頭惹出變故,可以理解。」
榮光保持著笑容:「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榮家不便出手,但不代表其它勢力不能出手。」
「比如榮四月的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