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榮勝利也在十六歲的時候，跟二十一歲的賈明珠低調結婚……」

賈明珠雖然比榮勝利要大，相貌也中下，但是並不比榮勝利懂事，整天在榮家以女主人和恩人自居。

而且她脾氣暴躁，什麼不順心或者看不順眼，她就要又罵又打，很多女佣人被她懲治的生不如死。

就連榮家成員，她看不爽了也一個耳光上去。

賈明珠對榮家有恩，加上是武者，所以除了榮家父母之外，幾乎沒有人能壓制她。

就連榮勝利應酬晚回了，她也一腳踹下床，可謂霸道至極，哪怕她一直沒有子嗣。

當然，這也正常，賈明珠當時是准八品高手，妙貞師太是九品高手，榮家單打獨鬥根本找虐。

而以權壓人，又有親情和恩情壓著。

那個年代，聲譽還是極其重要的。

不過榮勝利也不是窩囊貨色，他打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一口氣娶了三個富甲一方的寡婦。

葉天龍聽到這裡一愣：「寡婦？」

「沒錯，寡婦！」

百里花點點頭：「估計榮勝利擔心大家閨秀對付不了賈明珠，所以專門迎娶當時最有錢的寡婦。」

「這些寡婦能夠靠自己掌控局面，還能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自然不是小角色。」

「榮家雖然覺得榮勝利瘋狂，可被賈明珠折騰的精疲力盡，於是也就任由榮勝利鬧了。」

「也不知道榮勝利使了什麼手段，三個富甲一方的寡婦都嫁了進來。」

「有人說她們貪戀榮家權力，有人說欣賞榮勝利才華，還有人說她們渴望榮夫人這個稱號。」

「總之她們低調嫁入了榮家，還先後生下榮宗、榮耀和榮素素三兄妹。」

百里花笑著出聲：「母憑子貴，龐大的財富，加上三人聯手，賈明珠的氣焰少了很多。」

葉天龍微微皺眉：「榮光不是榮勝利生的嗎？」

「他是過繼來的，當初榮父擔心榮勝利突然掛了，沒有子嗣送終，就安排了一個子侄做兒子。」

百里花顯然早查清了情況：「後來榮光親生父母出車禍死了，榮勝利也就讓他進入榮家了。」

「說是兒子，其實級別也就等同於僕人或管家。」

葉天龍輕輕點頭，想起幾近透明的榮光，那是一個讓他看不透的傢伙。

百里花轉回正題：「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生完子女的富甲一方老婆，三年內以各種意外死去。」

「有人說榮家進了妖，有人說榮家風水不好，還有人說是賈明珠嫉妒。」

「榮勝利因此在榮家起了一座樓，叫四方樓，意思是鎮壓四方妖鬼之意。」

「三個老婆死後的第三月，一個參與的法醫冒出來，說三個夫人死亡並非意外，有服藥過量跡象。」

她告知當時的新聞：「而且三女死前都有賈明珠身上的香水。」

「儘管這醫生連夜消失，也沒證據表明三夫人被謀殺，但流言還是四處傳播開來。」

「賈明珠也受到極大壓力，被所有人當成兇手。」

「不僅有民眾上書警方要求調查賈明珠，還有昔日被她打罵過的傭人站出來指控，可謂千夫所指。」

「雖然榮勝利動用手段壓制了風波，還表示自己無比相信賈明珠，但賈明珠已經無法立足了。」

「她離開京城，回了峨山門，臨走還什麼都沒帶走，甚至把妙貞給予的嫁妝和劍譜留給了榮勝利。」

「這些年，她也沒有回過京城，更多是榮勝利路過峨山門的時候，抽兩個小時見一見她。」

百里花落下最後一句：「榮家成員避之不及，更是跟她沒有來往，只是尊稱一聲老佛爺。」

「沒想到榮勝利還有這一茬過去。」

葉天龍止不住感慨一聲：「怪不得榮勝利唯我獨尊，只愛自己，原來也是鬼門關徘徊不少次的人。」

「不過今天的故事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葉天龍笑了笑：「相比榮勝利的崢嶸歲月，我更想聽一聽榮光的事迹。」

百里花呼出一口長氣：「榮光事迹有，但一目了然，好像沒多少價值。」

葉天龍揮出一記球杆，看著白球落入洞里：「沒事，就當作閑聊。」

百里花點點頭：「榮光進入榮家后，知道自己身份和地位，所以在榮家一直夾著尾巴做人。」

「因為他的自知之明和卑微透明，無論是賈明珠，還是其餘榮家人，都沒有刻意刁難他。」

「他從出生到二十歲前都沒有故事，按部就班的學習、生活，沒有裝叉，沒有打架，也沒有成績。」

百里花感慨一句：「他這二十年平靜的就跟一條線一樣。」

葉天龍眼皮一跳，心裡揣摩著什麼。

旁邊的苗天奴一笑：「能把二十年過成一條線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平庸無能之輩。」

「因為他這種境界連深山老僧都未必能達到。」

苗天奴一嘆：「這是紅塵修鍊啊。」

在葉天龍露出讚許之意時，百里花笑著一轉話鋒：「你們猜測還是有幾分對的。」

「二十一歲的時候，榮光軌跡開始了波瀾。」

「那一年，京城魚龍混雜，他被任命為京城防衛官，專門負責應付危險人物，比如江湖中人……」

「榮光上任第一天，就公告所有江湖中人，一星期內到城衛軍備案或離開京城，不遵者格殺勿論。」

「當時沒有幾個人理會榮光，覺得官方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一星期後，榮光真的大開殺戒，那一次清剿，至少六百人被殺。」

「那張氣功大師運功對抗高射機槍的經典照片，就是榮光那一次圍剿江湖中人留下的。」

「榮光所為雖然讓京城安定很多，但也招致無數人抗議，榮光所為嚴重束縛他們來往京城的自由。」

百里花提醒葉天龍：「對了，九品擅自入京，不聽勸離，格殺勿論，就是榮光當時留下來的政策。」

「是他搞出來的政策？」

葉天龍眼睛微微一眯：「看來這榮光手段確實不簡單。」

「沒錯，雖然榮光只做了一年，也離開城衛軍多年，但安全部很多措施都在參考榮光。」

百里花對於榮光所為多少還是給予肯定的：「只是手段變得更加柔和。」

「榮光被控訴下台後，榮勝利沒讓他呆在京城，把他丟去南方沿海打擊走私了。」

「也就一年，榮光把當時最牛叉的走私大王楊胖子財路堵了。」

「楊胖子狗急跳牆火燒榮光下榻賓館，燒死幾十名公職人員和涉案卷宗，榮光僥倖逃得一命。」

「隨後他就擅自調軍殺入楊家，直接斃掉搬來靠山的楊胖子腦袋，要知道，那靠山比榮光高兩級。」

「功過相抵，榮光還被逮捕入獄，後來被榮勝利保釋出來，丟去遼闊的邊境維護治安。」

「又是一年，榮光清洗了十三個通緝榜上的罪犯組織，但他同時斃掉所有牽扯到罪犯的人員。」

她幽幽一嘆，似乎為榮光感覺可惜。

葉天龍淡淡出聲：「寧殺勿縱啊。」

百里花繼續剛才的話題：「那一年，邊境多了四五個無人區，不過原本動蕩的地方開始了太平。」

「當然，榮光也再度下台，榮勝利覺得他四處惹禍，於是就讓他呆在家裡處理瑣事。」

「自此，榮光又變成了榮家透明人，時間一久，大家都忘記他的事迹，對他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在很多人眼裡，榮光的重要性連榮依娜都比不上……」

「而榮光呆過的沿海和邊境，後來都被榮宗、榮耀代替了，他們成了實權在握的一方諸侯……」

她淺淺一笑：「可謂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葉天龍目光望向遠方：「怪不得很少見到榮家其餘人，原來都是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

「不過榮家再怎麼根深蒂固，這份大壽賀禮我是送定了。」

葉天龍一臉堅定。

也就在這時，苗天奴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聽片刻對葉天龍說：

「找到慕容鵬的下落了……」

葉天龍淡淡出聲：「在哪？」

「黑三角，屠人妖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