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著火焰的石劍燃燒了極長的時間,讓這次測試也失去了意義。
畢竟實戰中沒誰會被着火的劍一直捅著。
阿豪後來又想試着組合【石碟飛舞】與【火焰覆劍】這兩個神通。但他發現這非常難,他根本就無法同時掌握操控兩種不同的以太。
這樣一來,火焰覆劍的評價便也沒有很高。
【砂石塑形】這個神通倒是比他想的厲害一點。它能操控土成以太生出一團可控驅使的砂石。因為這團砂石的本質是能量體,所以操控起來非常順滑。
阿豪手一揮,一團細密的沙粒就像蜂群一樣飛舞在空中。無論阿豪是想將其凝成沙壁,還是捂住敵人的口鼻都可以。實戰中應該是個很好用的神通。
溫德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我們這裏沒有測試防禦強度的機器,不然就能測測你這玩意兒的強度了。」
「確實有些可惜。」阿豪覺得也差不多該到此為止了。
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在研究神通,身體已經在喊「累」了。因為沒有經驗,他每次都將身體內的以太能量以最大力度灌輸出去。
一次兩次還好,多了就會感覺體內有種「空虛」的感覺。
「那今天就到這兒吧。」
愛麗絲從長椅上起身:「我也差不多該撤了,阿豪先生。甜火她們應該快到了呢。」
阿豪轉身恍然大悟:「哦,你們今天還要去合夥做任務嗎?」
「嗯。我們約好下午兩點,要提前去客戶家裏做準備,客戶晚上有個大派對。」
「話說阿豪先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強。你今天的奧法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那就這樣,先走啦。」
愛麗絲和兩人打了個招呼,便提起裙子踏着小碎步向門口走去。
溫德收起槍嘆了口氣:「我得也回去工作了,摸魚摸太久了。別讓大隊長發現了。」
阿豪隨口問了一嘴:「對了,下城的臭氣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就不來這摸魚了!」溫德的臉色突然變得和吃了*一樣,「只要別讓我調查臭氣,真是什麼都好說。」
「話說你也聞到那個臭氣了?」溫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當然聞到了啊,我是從下城進協會的。」
溫德狡黠一笑:「那你鼻子這麼靈,有沒有找到它的來源?如果你能給我指出正確答案,我不介意勉為其難攬下這個活。」
「沒有,這臭味鋪天蓋地襲來,我哪能知道它的來源。」
「好吧。」
「對了,這個臭氣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大概就是前天吧,下城突然就臭起來了。我之前回我那間酒吧的時候就有聞到過一點點味道,沒有現在這麼恐怖就是了。」
「又是前天?」阿豪有些愕然。
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幾乎就是卡特羅一出事,隔天這臭味就來了。
這兩者間有關係嗎?
阿豪皺眉思考了下,感覺無法確定。
虛空怪物的味道是甜腥的,和這種騷臭味完全不一樣。
溫德從茶几前拿起一份手稿:「我走啦,有事沙音盒聯繫。對了,下禮拜可能得麻煩你回莊園幫忙開個門。你要是想改時間就和我說。」
「嗯。你今天早點回莊園,盧克他們說不定有些事會找你。」
「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猜會有事找你。」
「神神叨叨的。」溫德滿頭霧水的離開了。
阿豪猜測鍊金術士今天晚上很有可能會開始「開爐煉金」了。畢竟寶珀和蓋伊都聊到這份上了,讓溫德早做準備總是沒錯的。
剛好那麼多鍊金術士都窩在他們莊園里。如果諾森夫人運作的好,允許一些失去全部家當的鍊金術士信用賒賬,貸款買原材料,想來也是一件雙贏的事。
不過這事比較複雜,阿豪不想主動提。鍊金術士們的信譽,他無法擔保。看看諾森夫人怎麼想吧。
兩人走後,阿豪在社團休息室又待了會兒,才有些無奈的走向門口。
他現在是真有點不想面對下城的空氣。可惜他的車還停在酒吧門口呢!怎麼也得開回去啊。
阿豪用衣領捂住口鼻,飛快地離開了他的本茨車。
車子就在下城停了那麼一會兒,就已經被「腌」入味了。
車子裏的各種配飾、座椅,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騷臭味。
阿豪逃進屋子裏后,趕緊把身上的外套也脫了下來,遞給了正拖着地的女僕:「貝芙,不對,貝爾?你先幫忙把這些衣服洗了。別和其他衣服一起洗!」
冷靜的貝爾接過衣服:「阿豪少爺,你今天去下城了?」
「嗯。」
貝爾搖了搖頭:「那這味道去不掉的。我推薦您直接把這些衣服燒了。」
阿豪稍許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的。」
「霍奇管家昨天去下城視察您的店鋪之後,我們已經幫他處理過衣物了。可是這個味道真的很頑固,無論用什麼洗劑都沒法祛除衣物上殘留的味道。霍奇先生後來也是把衣服燒掉,才沒有讓氣味污染到您的房子。」
「我知道了。那你干自己的事去吧,不用管衣服的事了。對了,幫忙把衣服給我裝起來。」
「好的。」
貝爾把衣物裝進三層袋子裏后,重新遞還給了阿豪。
淡淡的腥臊味仍然從織物的每個間隙中透出來。
阿豪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這個問題值得認真對待了。
洗不掉的臭味?怎麼看都感覺有些超凡的影子在。
衣物的問題先放一邊,阿豪先趕緊上樓洗了個澡。
溫熱的水流從阿加迪上城的鍋爐房流出,沿着銅製的管道,一路流到阿豪頭上的花灑中。
水流經過全身,阿豪使勁擦著皮膚,可是那股粘覆在皮膚上的味道卻怎麼都洗不掉。
阿豪一把推開浴室門,簡單披了件浴袍便快步走到床對面的桌櫃。
抽屜拉開,琳琅滿目的香水出現在了抽屜中。
大部分都是阿加迪其他牌子的香水,阿豪買來不是為了「收藏」,主要是為了研究和評價。
阿豪不準備用這些香水,這些香水的味道和那股淡淡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只會讓味道變得更加噁心。
阿豪按了下抽屜側面,一個隱蔽的暗格被他抽了出來,暗格被分成幾十個小格子。一個個玻璃瓶中裝着形色各異的材料。這些「超凡香材」,是他日積月累的收藏。
他每製作一瓶超凡香水時,多多少少都能剩出一些材料來。現在,就是這些材料發揮效果的時候了。
阿豪準備當場煉製一瓶針對性的「香水」,用來中和這些煩人的臭味!
「嗤~」
清新而凌冽的香味順着霧氣一併散落。
阿豪仔細嗅了嗅自己的皮膚,只聞到了如大雪過後般的清爽氣味。這股滿是雪意的冷冽味道,讓阿豪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卓德的雪山之間。
更關鍵的是,這股乾淨的氣味,如同一把鋒利的剃刀,把陰魂不散的腥臊味通通斬斷。
這款香水以【潔凈】作為主要概念,阿豪沒有多此一舉的添加什麼木質與花香材料。只用了【不化之雪】為主材料,最大程度的體現乾淨與純粹的概念。
事實證明,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不錯。」聞着這股味道,阿豪感覺渾身都舒暢了不少。
他對着自己剛穿過的衣服一陣猛噴,衣服上殘留的氣味很快也消失不見。
阿豪換上一身乾淨衣服,拿起香水瓶,又走到了自己的車庫中。一陣猛噴之後,車裏的氣味也好了不少。
阿豪滿意地離開車庫時,卻發現天色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不止昏黃的天空暗的沒有一絲色彩,就連原先燈火通明的屋子也沒有了任何光亮。
阿豪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他穿過庭院,直接走向了屋子。
果不其然,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黯影】夏多,正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等着他。
「你這次怎麼一來就動用了能力?」
夏多臉上的氣色紅潤了許多,但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臭。
他看着阿豪,臉龐嚴肅地說道:「阿加迪要出事了。」
「什麼意思?」
「嗅嗅。」阿豪吸了兩下氣,發現夏多的身上也帶着那股臭味。
他二話不說,先給夏多噴了兩下【潔凈】香水。
「你在.」夏多抗拒的後退了半步,但很快他也意識到了什麼。
他低頭埋到自己的皮夾克里深嗅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向了阿豪:「你竟然能把殃氣的殘餘祛除掉?」
「殃氣?這是這股臭氣的名字?你是不是知道下城發生了什麼?」阿豪推開落地窗,和夏多一起坐到了窗邊的小桌旁。
「我確實知道。」夏多嘆了口氣,為阿豪解釋道:「殃氣是傳說中的終焉之氣。只有世界即將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時,才會冒出來。」
「雖然我也沒有聞過親自殃氣的味道,但是我看到下城臭氣的來源后,猜測這應該就是殃氣。」
阿豪眯起了眼睛:「你看到的?」
「沒錯,就是看到的。阿加迪下城廢棄的研究所,你知道吧?」
「嗯。」
「我通過【眼柄】看到,這股淡綠色的臭氣從研究所里的深坑中冒出來。它逐漸往上飄,覆蓋了整個下城。」
阿豪有些不解:「它是怎麼冒出來的?」
夏多擺擺手:「具體原因不明確。但是阿加迪的星門只要一開始運轉,這股臭氣就會猛烈地噴發出來。兩者間幾乎沒有時間差,可以被認定為有直接的因果關係。」
「還真的和星門有關係。」
阿豪突然回憶起了下午在奧法協會曾聽到的話。有人說星門每次開啟,臭氣就會濃郁一分。這事兒竟然是真的!
「在我了解的傳說中,濃烈到極致的【殃氣】便是足以殺死所有生靈的【終焉之氣】。讓這股氣體繼續噴發下去,阿加迪早晚都會淪為死城。」
「啊?!這沒有辦法阻止嗎?」
夏多古怪地看了阿豪一眼:「為什麼要阻止?【殃氣】是我們星盟的機遇啊。」
「星門的運轉原理,目前仍然是隱秘中的隱秘。但是星門在抽取這個世界的生命力,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一直在想,世界既然有所謂的生命力,那他就不知道反抗嗎?」
「嗬,你瞧,反抗這不就來了?」
阿豪大概能猜到夏多的想法:「你認為【殃氣】是世界保護自己的手段?」
夏多點點頭:「沒錯。殃氣出現后,最笨的情況,就是阿加迪自己找死,讓殃氣聚集成【終焉之氣】,殺光全城的人。那星門自然無人開啟。都不用等烏里奇的什麼計劃,星盟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世界自己保護了自己,清除掉了害蟲。」
「就算事情沒有這麼樂觀。人們也早晚會知道這股臭氣和星門有關係。星門的開啟必將被大大的限制。那這片土地也能得到寶貴的喘息機會。」
「我來就是想通知你一聲,阿加迪這座城市已經是一艘將沉的貨輪了。不久之後,這座城市將渺無人煙,你早做準備吧。」
「我們之前籌謀的那些計劃,苦心積攢的經營,估計都用不上了。嗬,這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夏多搖了搖頭,神色中不知是欣喜還是惋惜。
阿豪用手捂住頭,開始了沉思。
夏多帶給他的消息有些太勁爆了,可以說幾乎全盤顛覆了他的計劃。
【星盟】原本的目標是深度介入阿加迪,藉助這座城市的政治力量,發動從上至下的改革,從而替代星門。這也是他們需要自己的原因。
但誰也沒想到,事情的轉折來得如此迅猛而突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股瀰漫出的臭氣,竟然即將改變一切。
假如所有住在阿加迪的人,都在不久后就會死去,那經營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但是不對,有個問題不對頭。
阿豪抬起頭,看向了夏多:「你說的不久,究竟是指多久?殃氣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聚集成能你所說的【終焉之氣】?」
夏多脫下自己的皮手套,揉着自己的指骨:「我不知道。」
「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十年?」
「我說了,殃氣的噴發是和星門開啟息息相關的。如果阿加迪現在就封死星門,說不定殃氣就再也不會噴發了。」
「不過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夏多玩著自己的手指,神色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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