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傑摘下身上僅剩的檢測設備，領著希伯特去到球館的角落。

  希伯特看著結束了一上午的體能檢測的林少傑，雖然洗漱清爽，但是看著對方複雜的團隊構成，以及各種設備儀器，可想而知整個上午有多忙碌。

  哪怕作為一個因愛生恨的對手，希伯特在這上面也不得不服氣，雖然林少傑的場均出場時間和他這個中鋒差不多，但是不管進攻還是防守效率之，都是近乎爆表。

  甚至面對媒體的採訪，希伯特都很難說出什麼過激的話，實在是日常中的林少傑在敬業上讓人無可挑剔，甚至就連那「可憐」的場均出場時間，也是其他替補球員的幸運。

  畢竟不是每一個當家球星都是如此的大度，聯盟內為了追求曝光率的「數據刷子」實在是太多了，每一個得分，每一分鐘出場時間的背後，都代表著成噸的經濟利益。

  希伯特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害怕這位華國來的隊友。

  最初隊友之間有時候會說一些帶有顏色的笑話，但是華國人相對保守，特別是林少傑，總會在一些地方顯得「不合群」「不傳統。」

  所以漸漸的，步行者丟失了很多「傳統」與「美德，」球員在林少傑的眼皮底下保持的相當克制。

  畢竟林少傑可不是紙面上的好人，有些事情大家心中有數，訓練場上的林少傑不是沒有對隊友們下過狠手。

  想想差不多就是從那時開始，不只是自己，還有「泡椒，」還有「蘭斯」他們都是如此，那都是一場場訓練下積累出的餘威。

  對於希伯特而言，他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目前在人生的賽場上，他根本不配做林少傑的對手。

  步行者上上下下都清楚那個華國人多有錢，能夠戰勝他，或者得到他尊重的唯一機會就是在籃球場上，正因為心裡很清楚，所以在正式「離開」前，希伯特就想問問。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麼？」

  不！

  「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

  當初對他那麼好，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後轉變風向呢？

  愛會消失的，對麼？

  林少傑也打量著眼前身高超過七尺的大個子，從「小小巨人」的稱呼變成「高圓圓，」希伯特的籃球態勢一路下滑，若不是天賦放在這兒，哪有那麼多的球隊追逐這個大個子。

  當步行者還沒有正式通知他的經紀人可以進行交易的時候，希伯特就已經知道他該走了！

  現如今其他球隊開始想要抱著撿漏的心情，開始和他的經紀人「勾勾搭搭」也算是「主僕」雙方的默契。

  至於希伯特發自內心的問題，林少傑還沒等對方開口就搶先回答了。

  「愛過！」

  不！

  「在乎過！」

  「就是這種感覺！」

  希伯特內心瘋狂的發泄著，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從後背升起。

  就是這樣的感覺，球隊內幾乎每一個和林少傑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都能發現自己在他面前毫無秘密，大家私下小聚的時候談及此事，一個個的都是不敢置信。

  一個人也就罷了，這麼多人都有這樣的體驗，大家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傢伙的心理學知識絕對是頂級的，遠比鄧肯更強！

  全隊上下只有大衛.韋斯特最無所謂，或許是已經達到躺平任艹的模式。

  希伯特那群人覺得在林少傑面前毫無秘密可言，也就逐漸「解放天性」放飛自我。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如此一來，實際上反而好打交道許多，但是隨著私心漸起，距離必然要疏遠。

  「其實我覺得我改變了很多，面對馬刺，我也有一戰之力！」

  等了好久，希伯特最終還是說出自己最想說的話。

  「我已經確定要走了，為什麼不給我機會，我可以在面對熱火還有馬刺的時候發揮自己的能量，幫助球隊，到時候也能賣出好價錢......戈貝爾不行，那個法國人完全比不上我，為什麼你能看得上他，卻瞧不起我，為什麼？」

  林少傑瞅了一眼那個越說聲音越大，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傢伙。

  「啪！」

  林少傑的手臂輕輕的搭在希伯特的肩膀上，一個身高六尺四的用手搭在七尺二的球員身上，就像是中學的女老師正在教訓面龐稚嫩，但是身高遠超她的男學生一般。

  不遠處偷偷注視這裡的工作人員生怕發生點意外，可是希伯特就像是被掐住了命運的咽喉一般，歇斯底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林少傑非常不給面子的撕碎了希伯特最後的心理防線。

  「你覺得你很強，能夠戰勝波什？

  是的，你能戰勝他，但除此以外呢？

  你很清楚你的弱點？你確定你能和蒂姆相比麼？

  他太清楚你的弱點了，如果不是為了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你的上場只會讓人看到你的弱點，你的職業生涯會被他打的一無是處，你會變得無人問津，從而跌落谷底。

  知道麼？

  比起那些傳奇中鋒，你沒有任何節奏感，協調性可言，除了利用你的本能天賦，你甚至連我都擠不開，空有一身力氣。

  當你打不開局面的時候你能幹什麼？你只會不斷的懷疑自己，從而讓自己變得暴躁，那時的你只是我們在內線的一個毒瘤。

  其實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閉上你的嘴巴，用盡全力把籃球扣進去就行，可是連這最基本的你都做不到，你總是在胡思亂想，你的心理狀態連『一米五』都沒有。

  如果你想有個光明的未來，來吧，用你的拳頭試試看，對著我的胸口。」

  當林少傑的聲音越來越大，響徹籃球館的時候，希伯特的身形卻是越來越佝僂，那個大個子甚至連提起手臂的力量都沒有。

  「瞧瞧你，你這樣的性格憑什麼想當老大，打了幾場好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麼？還是你覺得埃文.特納的到來是你的一次機會？」

  林少傑的話語讓希伯特的臉色又一次的蒼白了些許。

  「蘭斯（史蒂芬森）呢？你在和他表達你的意見，是想通過他來傳達你的意見麼？」

  希伯特的臉色已經是由黑變紅，腦海中仿佛被重錘不斷的敲打一樣：知道，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他，只是他什麼都不說而已。

  「啪啪！」

  林少傑再一次的拍了拍希伯特的肩膀，這一次的手感好了很多，那個大高個的肩膀和他齊平了。

  「走吧，去一個更適合你的地方，雖然我知道步行者才是最適合你的，但是你自己毀了這一切，希望你能再一次的成功，別像丹尼一樣。」

  希伯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少傑從球館離開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除了球館內零星的工作人員，屬於林少傑的私人團隊已經帶著設備離開了。

  那一刻，空曠的球館越發的顯得空曠。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希伯特木然的接起電話。

  「羅伊，好消息，湖人聯繫我們了。」

  經紀人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天啊，我沒想到湖人居然聯繫我們了，那可是個大城市，對我們來講，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現在只需要你點頭，我們就能從這該死的地方離開，那可是洛杉磯，西海岸最繁華的城市。」

  「是麼？」

  希伯特神情恍惚的回應著，滿腦子都是林少傑先前的話語。

  「當然，到那裡你有更高的曝光度，你會有一個更好的平台，你會再次成功，重新證明自己。

  湖人沒有了加索爾，他們只有你，他們還有中鋒傳統。而失去你的步行者，丟棄你的那個狗雜種，我們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

  經紀人的話讓希伯特的心情好了許多，可是一想到湖人的老大是科比，他又有些擔心，聯盟里是個人都知道，林少傑和科比的關係有多好。

  但是對於現在的希伯特而言，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要逃離。

  林少傑太可怕了，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個「衤果露」的人，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當那個面無表情的神色衝著自己的時候，心底里的慌亂無處不在，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

  接到拉里.伯德的電話時，林少傑並不覺得意外，作為步行者的鈦尚黃，希伯特出現在基地內和林少傑「密切」接觸時，現場可是有不少步行者的工作人員，這個時候才打來電話，拉里.伯德已經是有心之人。

  林少傑在電話中表示無所謂，他不過是開導了一下一個即將離隊的球員，沒有什麼後患。

  拉里.伯德則在電話那頭表示，為了球隊的未來，希伯特必須要走，目前有太多的球隊表現出對希伯特的興趣，正是出手好時機。

  而接替希伯特的戈貝爾則是值得培養的對象，法國人雖然在季後賽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但潛質已經展露，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

  重點是此時的林少傑沒什麼事，他「和諧」的處理了和希伯特的問題，那麼一切就好說。至於一個即將離開的球員，拉里.伯德從不在乎，他的冷血就是這麼的直白與赤衤果。

  對於林少傑而言，人性這東西實際上變得很慢，古代有的現代都有，華國有的海外也有，開竅的人很容易就能輕鬆預判。

  更何況他這個擁有著「真實之眼」的大掛逼。

  兩年的職業生涯讓他見識了太多的世俗人情。

  有的人聽得進去勸，有的人就是對牛彈琴，希伯特差不多就是後者，說的再多沒用，林少傑也就放棄了。

  在林少傑看來，不光是希伯特，聯盟里的很多球員思想都有問題，只見自己，不見眾生，不少人都吃了沒有文化又心比天高的虧。

  讓同行尊重自己靠的是什麼？

  是面子還是金錢？

  不，就是碾壓的實力。

  讓「下屬」好好干靠什麼？

  尊重和前途。

  跟著自己有肉吃。

  所以無論是面對希伯特，或者是拉里.伯德，只要不是那種鐵石心腸之輩，少許的空擋就能讓他「鑽」漏子，知彼此。

  千百年來，世事或有變遷，唯人性不變。

  步行者從來不是風平浪靜，聯盟中就從沒有一支球隊水波不驚。

  說到底，「江湖」從來不是打打殺殺，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能夠做到「以和為貴」的背後，是權力的制衡與綁定，是權力的梳理與編織，權力背後是實力給的底氣。

  拉里.伯德立足資本層，作為總管週遊在老闆與制服組乃至球員之間；

  弗蘭克和林少傑作為執行者，立足更衣室與球場。

  能夠做教練，當老大，靠的是實力與手腕。

  林少傑不用考慮太多，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帶隊取勝。

  保羅.喬治在的時候容易些，「二當家」不在的時候就要下苦力，拼老命，否則弗蘭克乃至拉里.伯德為什麼要撐你？

  是愛你的顏值麼？

  狗屁，放在籃球場你只要能贏球，長的像是卡塞爾也有人喜歡。

  若是長成武賈西奇那樣實力不濟，該做替補的還是替補，哪怕混了兩枚總冠軍戒指也一樣。

  林少傑的辦法簡單直接，看似粗糙，其實就是直指人心。

  對上，球隊勝利，榮譽有了，那麼最好的結果到手了，拉里.伯德還有弗蘭克那邊都有交代了。

  對下，同樣的榮譽加身，同時還有利益贈送，送出去的「蘿蔔」香甜可口，希伯特乃至格蘭傑都是「大棒」下的典型案例，更衣室內誰敢反抗。

  現如今更是二連冠即將到手，還是在「二當家」缺席的情況，孰是孰非連考慮都不用，林少傑振臂高呼都能「占山為王」了。

  李大成作為林少傑身邊最近的記者，先前只是看到了希伯特進入訓練場館的背影，等到林少傑完成訓練返程的時候，才獲悉了兩人之間「談崩」了，或者說談完了。

  希伯特最後還是「不得善終，」林少傑沒有放過這個步行者培養起來的中鋒，沒有發出任何挽留的訊號。

  等到賽季結束，步行者的內線核心流入轉會市場，這個消息引起的轟動至少也是前三甲。

  主要是最近的「大橙子」專欄寫的有些水，吹的厲害，時間長了光是髙潮也不行，那群找茬的同行們罵他沒出息，炒冷飯，吃回鍋肉，他李大成還笑他們還房貸呢！

  李大成作為林少傑的身邊媒體人，早就賺麻了，面對這些謾罵以及挑刺的，李大成連嘴都不帶還的，一切照舊。

  至於李大成手中的一手信息也許現在不能公布，但作為紀錄片的真實資料，還是值得珍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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