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陸襄基本上都在交南大道上晃悠，以圖發現什麼詭異的地方。
但是就如小鎖所說的那樣，這裡甚至連一點陰氣都不存在。
這樣的地方，哪裡又可能出現鬼魂呢？
這是陸襄一個下午得到的結果，但是他卻始終沒有靠近那家醫院，即便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已經在那家醫院外面晃悠了不少次了。
小鎖察覺到了那家醫院裡面存在著大量的陰氣，但是陸襄總覺得，等到了夜晚，這裡一定會出現更加奇特的變化。
他願意等待入夜。
重新換了一家麵館解決了晚飯，陸襄回到了自己的車內，他也將車換了一個位置，停在了那家醫院的街對面。
從他這裡正好可以看到那條曙光路，以及曙光路上的醫院大門。
儘管這裡還有樹冠遮擋著醫院的住院大樓，但是卻被並不妨礙陸襄觀察醫院十樓以上的地方。
十樓以上的牆壁和下面的牆壁比起來較新一些，陸襄猜測可能是因為專門粉刷過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只粉刷了十樓以上的樓層，這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其實陸襄也看不出什麼事情來了。
台現在所擁有的能力並不多，更大的依靠還是來自於小鎖特殊能力。
儘管他也能感受到陰氣，但是很顯然，他並沒有小鎖敏銳，以前沒有，以後他也不準備往這個方向發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
太陽最終落下了遠方的高樓大廈之中，只留得天邊還是赤紅一片。
正應了那句「殘陽如血」。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陸襄坐在車裡，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再看時間，現在也不過才七點過還不到八點。
直播是十二點才開始，他還需要等待四個多小時的時間。
『要不……趁著這個時間進去醫院建築里去看看？』
陸襄想了想，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且不說這裡為什麼會有陰氣聚集，光是這醫院的打消，應該就不是短時間內解決的事情。
要是因為什麼事情拖住了導致他沒辦法在十二點準時開始直播，那可就烷基八氮了。
『早知道，應該下午在交南大道晃悠的時候就進去看看的——但是白天就連醫院裡面的陰氣都少了很多，很難保證有什麼值得發現的事情。』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陸襄現在算是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窒息空間的直播全部都是安排在晚上了。
對於鬼魂來說，白天並不是一個適合出沒的時間段。
而在晚上直播，遇到鬼魂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也不知道窒息空間搞那麼多直播又是為了什麼……」陸襄自言自語地嘀咕道，「要說派遣主播到處遊盪還可以還可以解釋說是為了尋找死簿的線索。
「那麼直播平台的建立呢？這個平台建立的時間不會太長，甚至……那位皇帝就是蜀州行省這邊的第一位主播。
「所以他才會那麼強大啊……」
上一任愚者的回憶中他並沒有見識過皇帝真正的本事，但陸襄還是能從他的一言一行中看出一位強者的從容。
他要是沒一點對自己的信心的話，怎麼可能在將上一任愚者逼到了那樣的境地之後還如此從容？
只是可惜了上一任愚者了，他明明都已經找到了一些關於死簿的線索了，可偏偏就這樣斷開了。
「最重要的是，上一任愚者的回憶中還沒有關於那條死簿的線索。
「一次能夠挑選兌換商城中的任意一件商品的機會……怪不得皇帝知道了之後不惜帶著女皇和教皇兩位主播去圍殺他。
「還好我機智，直接將線索交給了窒息空間，而且還沒有讓窒息空間暴露我的信息。」
想到這裡，陸襄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下來。
自從聽到了星星小姐對皇帝的描述之後，陸襄心裏面就始終對皇帝沒有什麼好感。
或許就是因為看到了上一任愚者死在了皇帝手中的緣故，陸襄很清楚皇帝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找到了死簿，就能夠向窒息空間提出一個要求……皇帝他現在都已經成為了那樣的人，還有什麼是他想要得到而不惜一直直播的？」
陸襄緊皺眉頭，總感覺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線索，但是後者卻如同飛絮一般從他的指縫間溜走。
「總之……皇帝不容小覷，以後見到了……能躲就躲，躲不了的話，我就趁著這個信息差，討好一下皇帝，爭取能夠得到皇帝的信任。
「之後再思考如何脫離皇帝的掌控。」
事實上，遇到了皇帝那樣的主播，陸襄也只有俯首陳臣、納頭便拜的選擇了。
否則他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短短的時間內，陸襄想了很多事情，有關於皇帝的，也有關於自己的。
當然，這些事情始終沒有辦法繞開的，就是窒息空間了。
畢竟也只有窒息空間，能夠將他們這些本就素不相識的人聚集在一起了。
天色暗了下來，太陽的光芒最終落到了城市下面，但天空也依然被城市中的燈光映得亮堂。
只不過那是城裡的天空罷了，在這南郊，天空依然是漆黑的，正如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般，活人的影響從未在這街道上出現過。
「這才有恐怖片裡面的感覺嘛。」
陸襄小聲嘀咕了一句，手已經放在了車門上，準備離開車子前往醫院一探究竟。
但就在這個時候，陸襄突然從自己的後視鏡裡面看到，有一輛車正從自己的後方駛來。
陸襄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開車過來？是路過？還是目標就是這個地方？』
陸襄想起了今天中午在那家麵館裡面聽老闆說的話。
這裡是南郊最靈異的地方，自然會吸引來不少想要蹭熱度的網紅。
『這些人……不會就是老闆所說的網紅吧？我的同行？』
陸襄趕緊將車子里的燈光全部關閉，然後默默關上了車窗，假裝裡面沒有人的樣子。
車子從他的邊上試過，這個時候陸襄也透過玻璃看清楚了這輛車裡面的情況。
裡面是兩個青年，一男一女，男的開車，女的坐在駕駛座上正在擺弄著自己的直播設備。
陸襄瞥了一眼那個女人正在擺弄的設備，發現是一款黑色的穩定儀，上面的夾子正將一隻玫瑰金手機固定住。
車內的燈光五顏六色的，似乎還開了音樂，因為陸襄看到那個男人正在一邊開著車，一邊極有節奏地搖晃著腦袋。
車子很快從陸襄的身邊駛過，而就像陸襄想要的那樣，這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等他們開過去，陸襄才拉下車窗，在這安靜的街道上，陸襄甚至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從他們的車內傳出來的搖滾音樂。
很快，他們的車子停了下來，就停在陸襄前方大概三四十米的樣子，也就是正對著那條曙光路。
兩人很利索地下了車，這個時候陸襄也發現，不僅是那個女人的，就連開車的男人手中也拿著一個手機穩定儀。
他們兩人下了車之後，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設備，隨後開始環顧四周。
當看到陸襄的方向的時候，兩人開始朝著這邊指指點點，還小聲說著什麼。
陸襄有些愕然，然後突然想明白了自己被發現的原因。
交南大道因為靈異事件的原因，現在基本上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會在夜晚來到這裡的人，只有可能是網紅主播，甚至連附近的居民都不會願意將車停在這一大片空地上。
也就是說，在前面那兩個人來之前，整條交南大道上面，只有陸襄一輛車。
這不被注意才怪了呢！
這個時候陸襄也看到，兩人嘀咕完了之後，竟然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他連忙翻出自己的耳機，趁著兩人看不到自己的功夫，將耳機戴上，然後靠在座椅上裝作閉目養神的模樣。
很快，兩人走到了陸襄的車旁，也看到了正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的陸襄。
「喂，哥們兒，跟你打聽個事兒。」男人輕輕敲了敲車門，看到陸襄緩緩張開眼睛，於是說道，「請問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嗎？」
聽著男人的問題，陸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醫院大樓的方向。
現在是夜晚，確實不怎麼看得清樓頂上的大字。
陸襄不緊不慢地摘下耳機，依然裝著樣子問道：「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麼？」
「請問一下，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嗎？」
「嗯，這裡就是。」陸襄稍稍頷首，然後上下打量了這兩人一眼，出口問道，「你們二位是？」
「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紹。」男人笑了起來，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語氣頓時就自信起來了，「我是王朝直播的探靈主播王二水，這也是王朝直播的探靈主播、我的搭檔，王三水。」
『王二水王三水……你們是不是還有個老大叫做王一水啊？』
陸襄內心吐槽，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
此時他又做出了在陳清釉面前那種高人的風範。
「探靈直播？」陸襄努力崩住自己的臉，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輕輕開口，「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不過……今天晚上你們要在傳統醫學醫院直播？」
「是啊是啊，聽說這裡前段時間很火來著，應水友們的邀請，我們倆就來了。
「呃……這位哥們兒，你這大晚上的在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的事你們不用管。」陸襄搖搖頭，隨後對著二人揮了揮手，道，「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選擇在這裡直播。
「趕緊回家吧，繼續呆在這裡，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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