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等這是要往長安還是齊州歷城呢？本王剛到幽州任職不久，正欲擇機往遼西見見賢侄，不意卻在這裏得見。」

「回王爺話，小子欲往歷城看過妻兒后便欲往長安城拜見皇上，王爺怎地在幽州城裏，可是此間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其實秦文遠早從長安城的情報里知道李孝恭為河北道行軍總管之事，故意相問乃是證明自己對朝廷中事一概不知。

「賢侄呀！老夫奉皇上之命任河北道行軍總管坐鎮幽州，其一乃是監控北地契丹等各族勢力的侵擾，其二便是協調遼西與幽州的軍政關係和諧，賢侄等今日既然來此，稍作歇息后趁衛大人在此，你等便聽老夫嘮叨幾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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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早有府中兵士抬來酒食，李孝恭招呼徐天等和衛孝傑入席，待得眾皆坐下，程處默、尉遲寶林、房遺愛三個渾小子彷若餓鬼投胎般便開幹起來，絲毫沒有禮讓的覺悟，倒是秦懷玉有些顧忌禮節，直待王爺與秦文遠和衛孝傑動快方才慢條斯理吃將起來……

見得幾個小子狼吞虎咽的樣子，李孝恭不禁打趣說道。

「你三個小潑皮怎地就不跟徐天和懷玉二位賢侄好好學學禮儀，就知自己吃得快活，一點尊老的樣子已無。」

「嘿嘿！你老可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俺們一路跑來早是餓得後背貼在前心，哪裏還講得那些酸儒的繁文縟節，自是先要吃飽肚子才是。」

「哈哈哈哈！倒是老夫的不是，要不要老夫再傳些酒肉上桌。」

「使得、使得！王爺乃哥兒們福星是也，哥兒等感謝王爺款待。」

幾個混小子自是不知「客氣」二字，邊說、邊是大快朵頤。

待得眾酒足飯飽，李孝恭吩咐撤去酒席，稍事休息後方才輕言細語說了起來。

「賢侄！非是本王要訴說於你，你之脾性當改改才是，想幽州與遼西皆是大唐江山，兩地軍政當精誠團結，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相商而要同室操戈呢，豈不是讓外族笑話，衛大人為官多年，其中的道理本王不說你也該知道，我等同殿為臣，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如果幽州與遼西水火不容，這卻是給了外族各個擊破的機會，本王希望你二人往後當以大局為重，切不可因個人恩怨而毀了大唐東北拒敵的屏障。」

「王爺啊！小子與衛大人從無個人恩怨，所行不過是為遼西的發展而已，許是小子的個性正如王爺所說那樣眼裏揉不得沙子，見着故意刁難之輩實是心中恨極，有過分之處還望衛大人不必介意，希望大人看在遼西發展不易的情勢下多多給予幫助，如此，徐某當萬分感謝！」

秦文遠聽得王爺話語后，一方面是給王爺面子，另一面也不想為了區區小事而將精力纏在處理遼西與幽州的關係上，藉著王爺在此說些軟話，如能得到衛孝傑對遼西態度的改變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聽到秦文遠和王爺的話衛孝傑也不得不表態說些場面的話。

「王爺之意下官省得，以前發生的事情衛某不想再予多說，想幽州各處關隘因擔負拒敵之重任，對過往的人員和商隊嚴加盤查也是幽州軍應盡之責，此點便是衛某不說想必徐大人應該知曉，非是幽州軍要刁難來往的商隊，實是職責之處不敢有半絲鬆懈，望徐大人能理解幽州軍的難處，王爺今日訓示下官自然遵從，往後當以大局為重做好對敵防禦和過往關隘人員的正常盤查，絕不會對秦大人的遼西發展增設阻礙。」

這廝聽來有些讓人彆扭的談話顯是經過深思熟慮，李孝恭這等老江湖如何不知衛孝傑話里的意思，這廝不過是抓住幽州戰略位置的重要，以防禦外敵重任為借口該怎麼做便怎麼做，誰也不要想插手幽州軍政。

李孝恭能聽出衛孝傑話中的意思秦文遠又如何聽不明呢，官場之上大家心照不宣，各自皆有自己的打算，如是衛孝傑識趣那便罷了，如是還如往日那般對小爺懷有敵意，說不得小爺便取了幽州成為自己的管轄之地。

秦文遠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卻仍是毫無半絲變化，仍與王爺和衛孝傑笑眯眯相談，讓人看着彷若似幾人達成某種目的般相談甚歡，卻不知風平浪靜的海面下暗流洶湧。

……

隔日清晨，秦文遠與李孝恭和衛孝傑告辭，數百人出得幽州城南門往南疾馳，待到「魏州」時之地秦文遠與程處默、秦懷玉、尉遲寶林、房遺愛等約定長安城相見后再次告別，待得四個小子各帶自己屬下的親兵往「冀州」方向踏入回「長安」城的大道，方傳令親衛等往「齊州」繼續前進。

從遼西「盧龍」城出發，數日間逢州過府，除在「幽州」稍有停留外皆是風餐露宿，終是回到「歷城」家中的徐天，幾日的歇息過後早是洗去滿身的征程。

這日清晨，在「玄園」中徐府荷池邊的綠蔭之地上，深秋乍暖還涼的陽光下這廝背上趴着一個小子用手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左右手還抱着一男一女兩個小兒往豎立在院中的玻璃陽光房走去，三個小傢伙在他身上正嘰嘰喳喳不知說些什麼，直惹得這廝笑意盈盈。

進得陽光房裏矮身放下三個小兒，躺坐在搖椅中的秦文遠將閨女抱在懷中對一大一小兩個小子眼含慈愛不停地觀察。

但見得大小子徐曉鋒二歲多點的年齡和二小子徐曉勇這一歲的小子個頭卻是相當，皆是胖呼呼圓圓的臉面，秦文遠剛回「歷城」那日，包括懷中的女兒，幾個小兒見得自己爹爹卻是認生得緊，絲毫不等徐天近身便「哇哇」大叫，直是不給這廝面子，待得這隻管生、不管養的爹爹拿出許多兒童玩具引誘，方才使得三個小兒對他親熱起來。

這些日秦文遠便是當起奶爸，每日早間修鍊完畢稍處理些公事，待得幾個小兒醒來，皆是與幾個孩子一起玩耍遊戲，當真是享盡天倫之樂。

「妞妞給爹爹說說，你喜歡哥哥還是弟弟！」

坐在秦文遠懷裏的女兒徐曉倩聽爹爹問話，撲閃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將小嘴靠近秦文遠耳邊悄悄說道。

「妞妞喜歡弟弟多些呢，爹爹可不能讓哥哥知道，不然哥哥就不喜歡妞妞了。」

見得女兒甚有心計的樣兒，秦文遠不禁「呵呵」輕笑，心道這女兒長大，性子怕是和她娘親一般刁蠻無二，不知會做出多少惡作劇讓人防不勝防。

便在秦文遠與兒女玩樂之時，墨菲挺著已經顯懷的肚子在侍女的攙扶下來到陽光房中，兩個小子跌跌蹦嘣圍攏至墨菲身前皆是口齒不清歡呼道。

「姨……姨娘！」

妞妞則是秦文遠懷裏對墨菲嬌呼。

「姨娘抱抱，爹爹身上臭死了！」

墨菲「呵呵」嬌笑將二個小子拉入身前對小姑娘輕聲說道。

「姨娘懷着弟弟呢，可是抱不動咱家妞妞了。」

聽得女兒說自己身上臭死，秦文遠不禁將衣袖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尼瑪老子哪裏臭了，這小丫頭居然嫌棄她家老爹，真是精怪得可以。

見得秦文遠被女兒嫌棄后的懵圈樣子，墨菲再是被逗得嬌笑不止。

「某人也有被嫌棄的時候，妾身當真是開了眼了，還是我家妞妞說得真話，某人還當真就是個臭男人。」

「小爺很臭嗎？那怎地你在小爺懷裏時卻不曾說過！」

「壞死啦！諾大的人了怎地當作孩子面說這些話，好不知羞。」

墨菲嬌斥，走近秦文遠身邊順勢將妞妞抱下地來，再是對夫君說道。

「還不帶着孩子們回屋吃飯……」

秦府廳堂中此時擺放兩張大桌，主桌上秦長青、盧家主及次子盧青雲、墨菲的爹爹和二叔、匠師李狂等長輩早是端坐堂首，其中留下的空位卻是給秦文遠留下的。

另一桌卻是秦文遠母親秋娘與親家母盧夫人和青霞聖女三位長輩，秦文遠妻子萍兒等數女皆是相談甚歡。

秦文遠攜墨菲和孩子進入廳堂，將孩子交與他們母親並拜過母親與岳母大人和青霞聖女后往堂主席上與父親等同桌相坐。

緊挨着盧青雲這貪吃的小子，秦文遠笑着打趣說道。

「你小子怎地吃了那麼多食物身子卻是比原來瘦了不少？」

「呵呵！姐夫說笑了，那是人家小時候的樣子好不好。」

見得這郎舅說笑，盧家主撫著鬍鬚再是提及長子盧青凌，其實秦文遠回來的第二日便將盧青凌的事告訴過岳父，只是這老兒如今總是要在人多的場合顯擺顯擺兒子的事迹。

「賢婿啊！老夫那長子在遼西可還使得？」

「岳父大人說哪裏話來，青凌兄可是軍中將才，將來必定為盧家光宗耀祖，此次遼西戰事裏幫小婿多多，如今積功至六品騎都尉，岳父大人當得替青凌兄痛飲幾杯才是。」

聽到秦文遠談及自己兒子事迹，這老兒興奮得紅光滿面，端著酒杯高興說着。

「當得、當得！」

待得盧家主與眾滿飲此杯，秦文遠嬉笑着對墨家二老再是說了起來。

「岳父、二叔，小子呈上的書籍可還有些用處？」

「豈只是有些用處，你這小子當真是暴殄天物啊！此等天書當為傳家之寶，世世代代傳承，萬不可讓外人得之才是。」

「墨老大！你說誰是外人呢？老夫認識這小子的時間可比你早多了，如今老夫可也算得是徐家長輩，怎麼說話呢。」

旁邊李狂聽到墨家主之言怒聲說道。

「你這老兒怎地如此敏感，老夫又沒說你什麼，只是要這小子別把這些知識胡亂傳於與我等不相干之人，要知道這些書里記載的東西可是太過重要，說是仙家想法也不為過。」

這卻是秦文遠回到府里這些天在書房將系統高級倉庫中存放的關於對機械力學書籍翻譯成古文給了墨家二老，這二個老鬼看得書中描述的內容，驚喜之餘直是將府里的高手調出戒備，所有人一律不得靠近墨家府邸中的密室，如不是今日親家請至徐府聚餐，便是皇帝老兒相召，這二個科學狂人怕是也不會耽誤時間學習思考哩。

見墨家主與李狂鬥嘴，秦文遠忙着岔開話題。

「不知二叔和李老研製的發動機和守城火炮可有些進展嗎？」

「你小子倒是貫會使人做事，那發動機老夫等可是還沒一點頭緒，火炮已然試製成功，再用不到多久時間，親家翁管轄境地的城池均可裝備這等火炮，嘿嘿！老夫敢說齊州有了這等火炮，城池防禦將固若金湯。」

「這樣呀！那便將發動機研製之事暫停，小子另有一事想交與岳父、二叔和李老相商，如是此事做成當成千秋功業，不知幾位長輩可有興趣。」

幾位老鬼聽到秦文遠所說立時便來了興緻，皆是伸長脖子等聽下文，秦長青一旁也是開口說道。

「你小子賣的什麼關子，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便是，休得釣人腸胃。」

「父親大人容稟，待小遠慢慢說來，如今齊州安穩，百姓安居樂業，所差仍是人才，鑒於我等千秋功業後繼有人，小子欲着手於歷城建立科技學校，專施教習算學、物理、化學和採礦專業……」

「何為物理、何為化學？」

秦文遠尚未說完，墨家主聽得秦文遠打算，其雄圖偉業使得這老小子大為震撼，一旁便急吼吼地問了起來。

見得這老岳父如此急迫，秦文遠微笑着只得將要說的事先是放下，轉而解釋起物理和化學的大概定義，結合他對古文的認知，盡量按現時人們所能理解的話語說了起來。

「所謂物理是指物質運動最一般規律和物質的基本結構，教習這門學問我們可以讓學生通過格物致知，窮究事物的原理而獲得知識，至於化學說來卻要複雜一些，此乃一門深入於物質基礎上的自然科學，其大意便是能將物質通過相互的作用，使其轉變而成另一種物質，比如我們在研製發動機時所要用到鋁合金這便需要擁有化學知識的人製造，簡其言說就是世界由物質組成，化學則是人類用以認識和改造物質世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