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掛斷電話的一剎那，神盾局指揮中心裏的電腦應聲亮起，機器轉動的嗡嗡聲突然響起，顯得出乎尋常地清晰。

一群人仍未從剛才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大家都直愣愣地看着他們的局長。

尼克·弗瑞氣急敗壞，把怒火都發泄在下屬身上：「愣著幹什麼？繼續工作；接管倫敦所有對外交通通道的監控系統，調出公寓周圍每一個監控探頭，我要你們復盤當時的每一秒鐘周圍都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躲避著弗瑞的目光，趕緊忙碌起來，或者裝作忙碌起來。

「托尼·斯塔克那邊發生了什麼？」

「目前的情報顯示，是曼達林的人襲擊了他的住所。整個海濱別墅都被炸成了廢墟。」希爾答道，「有好幾家電視台的直播直升機恰好拍下了襲擊的全過程。」

「恰好？還是好幾家同時拍攝到？而且近距離接觸恐怖分子之後還安全脫身了？」尼克·弗瑞覺得自己的火氣也恰好沒有散完，「讓那些電視台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是誰讓他們那麼恰好出現在現場的。如果不配合就關停他們的平台；反恐法令就是用在這種時候的。」m

……

且不說尼克·弗瑞拿部下和媒體們撒氣，點了火的向前已經顧不上別的事了。

打給托尼的秘密通訊頻道，不通。

打給佩珀，也不通。

幸好，當他準備啟動和卡特女士的秘密聯絡方案時，對方先發來了消息。

「詹姆，是我，我沒事。格蘭特和我在一起。」佩姬·卡特的聲音從容而平靜。

向前長出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發生了什麼？我得到的消息是，隊……格蘭特先生把你帶走了，而且神盾局的人認為他是在綁架。你們……你們不是在玩什麼氣氛遊戲吧？」

「你給我閉嘴！」哪怕隔着電話都能想像卡特女士翻白眼的樣子，「有人想殺我，格蘭特不得不帶我離開。」

「誰？誰想要殺你？」

「一個神盾局的特工，但是具體為誰工作就不好說了。他在我的午餐里放了點添加劑，但是被格蘭特察覺了……」

「是察覺，還是預先知道？」向前突然打斷了卡特的話。

「……」對面沉默了下來。

「是預先知道，對嗎？」向前語氣肅然，「鑒於格蘭特先生的特殊來歷，他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的事情。」

「是的，我知道。」對面說話的換成了格蘭特，也就是老去的羅傑斯隊長。

向前沒有急着說什麼，他對着電子手環看似在斟酌措辭，其實大腦早已急速運轉起來；無數線索被聚集、編織，一些曾經被他忽略的事情也逐一浮現，成為推倒真相的拼圖。

大約只用了不到五秒鐘，他就完成了上述的過程，並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有些吃驚的結論。….「格蘭特先生，我現在需要你確實地告訴我，神盾局已經不可信了，是嗎？」向前的語氣前所未有地陰沉。

「為什麼這麼說？」格蘭特沒有正面回答。

「如果神盾局還可信，你們為什麼要逃跑？哪一個特工組織沒有一兩個叛變的特工呢？一個潛伏的卧底殺手何至於讓神盾局創始人不得不主動失蹤？」向前隱約聽到另一頭傳來的嘆息聲，「所以，你們現在的舉動只有一個解釋，在你們眼裏，神盾局已經不可信了。」

良久之後，對面才傳來格蘭特略有些釋然的聲音：「怪不得托尼總是說，我們這些人當中，你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哼哼，所謂的聰明人，說穿了，也只不過是善於收集信息，同時也善於分辨信息；僅此而已。」

「我自認為並沒有泄露多少信息給你。」格蘭特大惑不解。

「恰恰是你什麼都沒說，才讓我察覺到有問題。」向前說，「你從未來回來，不可能不知道，我要求卡特阿姨調查神盾局內部可能出現的腐敗；但是你什麼都沒有說。你這麼做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這件事無足輕重，要麼，這件事的真相提前暴露會改變未來。」

「從你和卡特阿姨現在的舉動來看，應該是第二種，對嗎？」

「嗬……」格蘭特自嘲地一笑，「看來我的確不適合當一個特工。」

「美國隊長從來都只是一個戰士，不是特工。」

格蘭特頗為詫異：「你這麼說我倒是好受了點，原來你也會說好話的？」

「你憑什麼認為這是好話，我明明是說你肌肉發達，頭腦簡單。」

「……」沉默的聲息說明，格蘭特很可能正在翻白眼。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神盾局的情況究竟有多嚴重？」向前言歸正題，「是弗瑞或者希爾那樣的高層叛變了；還是說運轉體系出了問題，導致弗瑞他們控制不住局面；又或者……更糟糕？」

格蘭特沉吟良久，試探著問：「如果我不回答這個問題，你是不是現在就要去幹掉尼克·弗瑞？」

「我是這種人嗎？」

「未來的你不止一次說過，危險要掐滅在苗頭狀態。」

向前想了想，換了個方式問道：「那你希望尼克·弗瑞現在就死掉嗎？」

「no！」格蘭特似乎真的認為向前會悍然動手，「弗瑞沒有叛變，但是……神盾局的情況確實很糟糕，高層的指揮官們已經基本失去對組織的掌控了。」

「那麼，代替指揮官們掌控神盾局的又是誰呢？」

「你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九頭蛇。」

「你說誰？」向前愕然，「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都沒有錯，就是九頭蛇。」

向前愣了半晌才總結了格蘭特的話：「你是說，你拼了命才打敗了九頭蛇，而卡特阿姨卻在此後的幾十年裏，又把它給重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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