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港島到馬德里坡港，從馬德里坡港到倫敦，再從倫敦回港島；半天之後又直飛紐約。最近幾天，向前的龐巴迪快車罕見地連續奔波。

結果，當他抵達紐約斯塔克工業行政總部的時候才知道，神盾局已經發現了洛基的行蹤，並準備採取抓捕行動；托尼趕過去幫忙了。

「托尼什麼時候對公職部門的事情這麼熱心了？」大樓頂層，只有佩珀·波茲接待他。

佩珀的臉色很差，不過並不是針對托尼，而是長時間忙碌缺少休息而導致的精力不濟。顯而易見，分心二用地同時照顧斯塔克工業和斯塔克先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或許是因為宇宙魔方。」身為托尼最信任的人，佩珀自然也知道一些機密消息，「我聽托尼說起過，霍華德先生當年就研究過這個東西；他猜測，當初他父親留下的新能源技術，靈感也來自這個魔方。」

向前恍然，手指頭在胸口比劃了兩下：「就是神盾局轉交給他的，如今安在他胸口反應堆里的新元素？」

佩珀點了點頭。

「那就怪不得了；要是我，我也會想方設法找機會研究魔方。」向前半真半假地說着；只有極少數最親密的人才知道，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迫切想要研究魔方的人。

兩人正閑聊的時候，賈維斯的電子音突然響了起來：「波茲女士，錫安先生，接到斯塔克先生傳回的實時通訊信號。」

佩珀頓時緊張起來：「托尼怎麼了？快接進來。」關切的神情溢於言表。

然後……接進來的一陣勁爆的搖滾樂，還有托尼沒心沒肺的大呼小叫：「嘿，詹姆；聽說你到紐約了？想想看看來自德國的戰場實況轉播嗎？我正在向柏林進軍！」

向前偷偷看了看瞬間臉黑的佩珀，只見她原本的關切之色僵在臉上，而後就是一陣神色變幻：從愕然到輕鬆，再從輕鬆到惱怒。一雙秀目凌厲地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彷彿能看到某個仍不知死活的中年花花公子。

「哈，我到地方了。哇哦，我看到了什麼？美國隊長居然被小鹿斑比打得抬不起頭來。」

向前聽得一頭霧水。

美國隊長？

美國隊長不是早就失蹤而且被認定死亡了嗎？現在只有當年的紀錄片和小孩子的動畫片、漫畫書里可以見到那個拿盾牌的形象了。

還有小鹿斑比是什麼鬼？小鹿斑比打美國隊長又是什麼鬼？

動畫大亂斗嗎？

很快，一幅實時拍攝的畫面傳了過來。從拍攝角度來看，應該是托尼把自己面甲上的實時畫面成像直接與這邊信號共享了。

從柏林到紐約，隔着整整一個大西洋還能流暢傳輸實時訊號，也只有托尼·斯塔克能做得到了。就算向前也做不到發射三顆同步通訊衛星，只為自己一個人服務。….

有錢也捨不得，捨得也做不得。

從托尼的視角看過去，可以發現馬克裝甲正飛速靠近一座街頭廣場。廣場正中，正有一藍一綠兩個人影打成一團。

那個藍色的人影身上夾雜着醒目地白色與紅色條塊。馬克裝甲掃描出兩人的臉部輪廓，投放在屏幕的邊緣位置。

「嗯？」向前心神微震——他認出了這兩張臉。

其中一個是曾經打過照面的洛基，阿斯加德二王子依舊一副高傲、陰柔的氣質，與上次見面時變化不大；向前也並不在意。但是另一個人的存在就不由得向前不了。

那個人的一身穿着向前非常熟悉，因為他曾在卡特女士保存的老照片里見過一個如此打扮的人。一身以星條旗為底色設計的作戰服，還有手上紅、銀交錯的「桶蓋式」圓盾。

更重要的是，雖然對方戴的頭盔遮住了半張臉，但是從掃描出來的輪廓線條判斷，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看到兩人的影像到向前心念百轉，也只不過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沒等向前想個明白，托尼已經駕駛着馬克裝甲呼嘯而下，從空中切入戰場。

掌心激光炮迎面一擊，打得洛基倒飛出去，也幫那個疑似隊長的人解了久戰不下的困局。

「你最好乖乖別動，小鹿斑比。」托尼調侃著說了一句，馬克裝甲從手、肩、腰部位亮出成排的兵器，全部指向半跪着的洛基。

洛基似乎很識時務地認了輸，乾脆也不起身，反而跌坐回地上；只是臉上那副輕蔑、從容的笑意異常醒目刺眼，彷彿眼前的失敗無足輕重。

與此同時，在紐約這邊，向前通過實時畫面清晰地聽到了托尼和那個疑似隊長的人打着招呼。

「隊長。」

「斯塔克先生。」

向前臉上平靜無波，似乎對聽到的對話全然沒有反應；他悄悄地給王法師發去了信息，讓對方提醒還留在卡瑪泰姬等消息的托爾：你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有下落了。

發過了消息，向前才慢條斯理地同托尼繼續通話：「那個披着星條旗、拿着桶蓋的男人，真的是美國隊長嗎？」

「弗瑞說他是，他應該真的是。」

「史蒂夫·羅傑斯？他本人？」

「不然還有第二個美國隊長？」

「誰知道，也許是克隆人？」

「抱歉，我是紐約人，參加戰爭之前，我從未去過德國，也沒去過科隆。」有人聽到了兩個花花公子的通訊對話，於是主動***來解釋；「我就是史蒂夫·羅傑斯，一個睡了七十年、剛剛醒來不久的老兵。」

克隆……科隆？

「好吧，羅傑斯隊長；看來這幾十年你錯過了不少東西。」向前也不打算費口舌去解釋，「你醒來多久了？醒了之後，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去見過卡特女士？」….

羅傑斯隊長沉默了。

「好吧，先不說這個。等你回來了咱們再好好聊聊。」向前能理解對方此刻的心情，「我對你挺感興趣的，從小就是。能讓卡特女士那樣的人惦記一生，肯定有不凡之處。」

羅傑斯隊長苦笑：「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只是一個士兵而已；就是……一個士兵。我也聽說過你，你的設備為我們追捕洛基提供了很大幫助。你確實……和卡特挺熟的？」

「不只是我，你身邊那位斯塔克先生也和卡特阿姨挺熟的。」

「等這次事情結束了，我能同你談談嗎？」

「我的榮幸，隊長。」

正寒暄時，飛機外突然雷聲大作，連通訊器另一端的向前都聽得清清楚楚。

向前知道是得到消息的雷神托爾趕到了。

不一時，通訊器里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喊叫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尖利嘈雜的強烈氣流聲、機械設備的傳動聲等等。

突然出現的混亂，向前是早有心理準備，佩珀卻是最緊張的；她一疊聲地朝通訊器喊著托尼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太多回應。

劇烈的氣流擾動讓對面的說話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只能隱約分辨出托尼和史蒂夫兩人爭執了兩句，而後就一前一後離開了機艙。

通訊就此中斷。

「別擔心，托尼剛才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應該沒什麼事。」向前安撫了兩句，但作用不是很明顯；佩珀失神地靠在沙發上，手邊各種報表扔了一桌子，根本無心去看。

向前也只好坐在一旁陪着等。

幸好，半個小時不到，新的消息傳回來。托尼沒事，離開機艙的幾個人都沒事。不但身為囚犯的洛基被帶了回來，順便連洛基的老哥也跟着來了。

「我們在天上，很快就回美國了。」托尼恢復通訊后說起了另一件事，「剛剛得到的確切消息，洛基在柏林被捕的時候，德國一家科研機構遭到了入侵；對方奪走了一批銥金屬。」

「誰幹的，洛基？」向前問。

「很可能是他；在被捕之前，他重傷了一名宴會嘉賓；事後發現受害人正是科研機構的主管，開啟安全門和保險櫃都需要他的虹膜。」托尼說，「現場發現了兩支特質的箭桿，懷疑是叛變的克林特·巴頓特工實施了這次入侵。」

說到這裏，托尼突然壓低了聲音：「詹姆，真的有那種可以輕易操縱一個人心智的魔法嗎？」

「你懷疑那個巴頓特工是被魔法控制的？」

「我不知道，但是弗瑞說得很肯定；洛基只和巴頓特工說了兩句話，用他手中的魔法杖敲了敲巴頓的胸口，巴頓就當場叛變了。你知道這樣的魔法嗎？」

向前看看身邊，佩珀並不在；得到托尼安全的消息之後她已經身心俱疲，回去休息了。

「魔法確實可以影響一個人的心智，但是我不確定洛基使用的是哪一種。」向前解釋道，「有的魔法能徹底扭曲心智，但需要長時間的準備和施法過程；有的魔法見效很快，但是對受害人的控制並不穩定；還有一些魔法威力很強，但只會摧毀受害者的心智，讓對方變成瘋子，而不會像巴頓那樣冷靜地實施入侵行動。」….

托尼聽得目瞪口呆：「原來有這麼多的種類嗎？」

「是的，魔法的學問太過繁雜，我也不可能全部通曉。」

「那洛基的魔法呢？」

「還不清楚；這裏邊存在的變數太多，而我們目前得到的信息又太少。」向前說，「想要弄清楚的話，必須讓我和洛基當面交流才行；而且還得讓他願意與我溝通。」

「你有沒有可能……我是說找個機會，以卡瑪泰姬法師的身份來一趟？我記得你用法師的身份已經和弗瑞打過交道了。」

向前不解地問：「你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洛基的魔法？」

「我也說不好。史蒂夫·羅傑斯認為洛基是故意被捕的，其中醞釀着陰謀。雖然我對那個老冰棍不太感冒，但是……」托尼欲言又止。

向前卻很明白托尼此刻心裏的糾結：「我明白，畢竟是一個戰場老兵，有時候他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只不過你不太想承認對方是對的。是因為羅傑斯隊長和霍華德的關係嗎？對了，還有卡特阿姨。不管從哪邊算起，他似乎都可以算是你的長輩。」

「SHIT！能不提這件事嗎？」托尼不滿地嚷嚷着。

「所以被我說中了？」向前火上澆油，「一個在陌生長輩面前犯彆扭的青春期年輕人？」

通訊器的電波來回傳遞著托尼惱羞成怒的嚷嚷聲，以及向前火上澆油的嬉笑聲。緊接着，突然又***來一個帶着磁性的女人聲音。

「先生們，你們在談什麼？我似乎聽到了洛基的魔法？」

托尼大為不滿：「女士，偷聽別人談話是很不禮貌的。雖然這是你身為特工的本職和習慣，但是我有權利保護自己的私隱。」

向前卻不以為意，輕快地與對面打着招呼：「嘿，是你嗎，娜塔莎？」

「是啊，是我。有些日子沒見了，詹姆。」

兩人的寒暄引來托尼的不滿：「詹姆，我正在保護我的公民權利。你得站穩立場，不能因為對方是個美女就縱容她。」

「對待美女別那麼苛刻，托尼。」向前笑着說，「娜塔莎畢竟是我們的老熟人了不是嗎？上次萬科鬧出來的事情，她在其中也幫了不少忙。還有漢默那個四眼仔，很多罪證都是她找出來的。」

「這正是我不得不重申自己公民權利的原因。」托尼故意大聲嚷嚷着。

黑寡婦不得不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按她對兩個花花公子的了解，這倆人之間可謂默契十足，心裏轉悠的許多念頭不言自明。真要由着他們說下去，能說一天不帶重樣的。

她放軟了語氣說道：「很抱歉，但是我很擔心巴頓特工；他不是那種會背叛自己職業和榮譽感的人。我聽到斯塔克先生提起洛基的魔法，你們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線索？」

「你或許也知道，上一次衝浪男孩出現的時候，我和托尼都跟卡瑪泰姬打過交道。我認為神盾局也可以嘗試去聯繫一下那些神秘的法師。」神秘的法師在另一頭淡然提着建議。

「可對方從來不回應我們。」

「那就沒辦法了。」向前意味深長地說，「其實，我建議你們不要把目光只專註於洛基和他的魔法，科學方面的事同樣值得。」

「什麼？」

「被巴頓特工搶走的那些銥金屬。你覺得，銥金屬對洛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居然值得他大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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