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了玻璃，鋪滿了整個房間。

床上一男一女伴隨著第一縷照在臉上的陽光同時睜開了眼睛。

「早安，睡得好嗎？」向前輕聲問。

賴在他懷裡的琴像只被餵飽的貓咪，發出慵懶的咕噥聲：「你說呢？我們昨晚根本就沒睡。」

「嚴格意義上來說，當我們的意識陷入靈魂領域的時候，身體就等於睡著了——雖然我們倆其實都不需要睡眠了。」

「嗯嗯嗯……」琴半點都沒聽男人的話；雖然向前說他們都不再需要睡眠，但是她好像還保留了賴床的習性。

「你不用上課……哦！」向前說到一半就反應過來，「放暑假了，X戰警也沒有訓練？」

「今天沒有。」琴的聲音恍恍惚惚地，彷彿又要睡過去。

向前又問：「你不是還兼任醫務室嗎？我昨天趕時間，把斯科特和羅根打得不輕。」

「誰管他們。」琴手肘架在向前胸口，撐起了無限美好的上半身；「你想看我穿哪一身？」

向前裝傻：「什麼？」

琴與身下的小男人四目相對，臉上似笑非笑：「你剛剛提起我的三個職務——你想讓我穿哪一身制服？」

「嗯咳……」向前一本正經地反問，「需要選擇嗎？」

「貪心的小壞蛋！」琴的眼中媚態畢露，「那你總要選個先後吧？」

「這個嘛……」向前覺得自己要犯選擇困難症了。

「叮！」床頭的電子手環發出提示音，打斷了向前的思考；這是搜索到緊急信息的提示。

屏幕上一行泛著幽光的文字，那是拷貝下來的網路新聞標題：《斯塔克工業即將舉行新聞發布會——疑為昨天工業園區大規模戰鬥事件》

「琴，電視遙控器在哪兒？」向前快速瀏覽過網路新聞之後，就對那個即將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來了興趣。

電視里，幾乎每個新聞頻道都在循環播放著大小兩個機器人的打鬥畫面。

昨天的戰鬥波及範圍太廣，甚至一路打上高速公路，著實留下了不少影像資料。

當電視屏幕上出現托尼·斯塔克大步走向發布台的身影時，琴頗有些咬牙切齒：「三套制服都不如那個老男人有吸引力嗎？我是不是該懷疑你的取向了？」

「你昨晚不是剛剛驗證過嗎？」向前話音剛落，就忙不迭地抬手阻擋拍過來的枕頭。

「別生氣了，寶貝兒；我有預感，托尼·斯塔克肯定要搞出一個大新聞。」向前安撫著假裝生氣的御姐美人。

然後他們就目睹了托尼·斯塔克與女記者克莉絲汀的唇槍舌劍。

琴倚在向前肩膀上，歪著頭看屏幕並做出了準確的判斷：「他們倆有過節。」

「一個女人面對托尼·斯塔克時表現得咄咄逼人，只有一種可能。」向前懶洋洋地說，「睡過，扔了。」

「經驗之談，哈？」琴不經意地甩過來一記眼刀。

得了，自己挖坑埋自己；看來真不能背後說自己哥們壞話，畢竟哥們乾的壞事十之八九也有你的份兒——向前在心裡暗暗總結。

電視里的托尼·斯塔克和電視外的詹姆·錫安同時陷入了沉默。

「我就是鋼鐵俠。」最終是電視里的托尼先開了口。

「哦豁，這下新聞要爆了！」向前趁機轉移話題，換來琴嬌嗔的拍打。

電視畫面里，群起激動的記者們幾乎把鏡頭遮得嚴嚴實實，嘈雜一片。這熱鬧程度，不像一個企業家或者發明家的新聞發布會，倒更像流量明星官宣離婚。

彷彿在呼應電視上的熱鬧景象，向前的電子手環也開始響起連續不斷的緊急聯絡提示音。

「賢叔，是我。」向前毫不意外這個電話的到來。

鄭賢的語氣很嚴肅：「向前，你跑哪兒去了？」

「怎麼了？」向前懶洋洋地問。

「你說怎麼了？我這兒的電話快被安全局打爆了。」鄭賢怒氣沖沖，「你應該很清楚你的名字就在最高級別安保名單上吧？」

神矛局的局長很是頭疼，因為他已經連續三天聯繫不上向前了。

不管是神矛局還是更高級別的安全機關，讓一個名列高級安保名單的人脫離視線長達三天之久，絕對是一起嚴重的失職事件。

按集團發出的通告稱：集團董事長向前結束了在日本的訪問，剛剛回到了在香港的分公司；但是香港分公司里根本找不到他人影。

就連向前的私人保鏢都在到處找自己的老闆。

「我回了一趟卡瑪泰姬；最近的修鍊好像碰到了瓶頸……」向前的瞎話張嘴就來；反正誰也不可能去找至尊法師求證。

鄭賢懶得聽這些胡說八道：「你是不是先把你電子手環的反追蹤程序關掉，然後咱們再來討論你最近三天的行蹤？」

「……賢叔，你這麼急打電話給我，是遇到什麼急事了？」向前裝作從來沒說過之前的瞎話。

電話另一頭的鄭賢翻著白眼，好容易把心頭火壓了下去：「托尼·斯塔克的新聞發布會你看到了嗎？」

「怎麼可能看不到，全世界的新聞媒體都要爆了。」向前半是嘀咕半是吐槽，「我估計，明天八卦小報上爆料給托尼生過私生子的小女星都能比往常增加一倍。」

「那你應該心裡有數，從那台大型號的機械盔甲來看，托尼·斯塔克的這項最新技術很可能擴散；甚至已經擴散了。」

「奧巴代亞的機械盔甲用的依然是托尼的技術，我們的確不能排除他在仿造盔甲時流出相關技術的可能性。」向前說道。

「那台大機器人是奧巴代亞搞出來的？算了，那不重要！」鄭賢說，「我們需要一個應對方案；上頭讓我問你實驗室那邊，有可能製造出相近功能的裝備嗎？」

向前逐個扳著手指頭數：「馬克裝甲比較關鍵的新技術有四個；傳動系統、輔助智能程序、推進系統這三個問題不大，同類型技術相對成熟，很快就能完成技術攻關。」

「所以，最大的問題還是在能源供應上。」鄭賢說道，「和局裡技術部門的判斷一致。」

「冷核聚變是一個難關，反應堆小型化又是一個難關。我有一個替代技術的設想，但是要實現它至少還需要幾年時間。如果一定要短時間裡就造出我們自己的馬克裝甲，恐怕只能採用低端替代品了。」

鄭賢大手一揮：「低端就低端，還是我們的老傳統，至少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至於好不好，可以晚一點再說。」

「其實這恰恰是我要問的。」向前說，「這個馬克裝甲，我們真的需要嗎？」

「什麼意思？」

向前從容說道：「我們現在的技術裝備研發，基本上走的是摸著美國過河的路子；但是我們的作戰體系終歸是根據我們的國防戰略和主要作戰目標來建設的。」

「這個作戰體系，真的需要馬克裝甲嗎？」向前問。

「你覺得不需要？」

向前答道：「如果是為了推動技術攻關，提高我們的應用技術合成能力，在實驗室里搞一搞倒是很有必要。但是要作為列裝的武器，就不一定了。」

「我們給現有的軍用大型無人機做針對性改造，就能實現馬克裝甲的大部分作戰功能；剩下少部分可以用目前比較成熟的外骨骼技術來彌補。最重要的是，這些技術比馬克裝甲要便宜得多。」

鄭賢那邊有片刻的沉默，而後說道：「我這邊儘快組織一次研討會，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向前笑了起來：「我盡量快，盡量；保證不耽誤開會。」

說完也不管對面傳來的近乎咆哮的聲音，若無其事地切斷了通話。

「要走了？」

琴趴在向前的胸口上，手指頭來回滑動著。

「托尼一場新聞發布會，把全世界都炸醒了。我就說他肯定要給這個世界解鎖什麼奇奇怪怪的領域。」

向前嘴裡這麼說著，看上去卻一點都不著急，而且雙臂一環，將準備起身的御姐美人環在懷裡。

「嗯，怎麼？」

向前笑道：「你是不是忘了，這裡和香港有十幾個鐘頭的時差；這裡是清晨，那邊已經入夜。有什麼事情也是天亮以後再說。」

「所以呢？」琴的目光重新煥發魅惑的神采。

「所以，你的私人制服秀什麼時候上演？」

……

相比較於仍有餘暇欣賞私人服裝秀的向前，某些人在過去的一個夜晚和接下來可預見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無比忙碌。

尤其是處在旋渦中心的托尼·斯塔克，哪怕已經讓佩珀·波茲帶著公關部門擋駕了大部分居心叵測的組織與個人，但是依然擋不住某些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比方說某個直接撬進斯塔克莊園別墅的非酋。

「黑人、皮風衣、瞎了隻眼睛、自以為很酷其實很醜……」托尼打量著從窗邊陰影里走出來的某個滷蛋頭，「我知道你，尼克·弗瑞；那個什麼局的局長。我一直想說，給你們取名字的人腦子准有什麼病。」

本想先聲奪人的神盾局局長把僅存的一隻眼睛翻得只剩下眼白：「那你應該去問問你父親和卡特女士，當初起名字的時候他們也參與了。」

「我知道，所以你們才一直監視我，對嗎？」

「你已經知道了？」尼克·弗瑞恍然大悟，「詹姆·錫安告訴你的？」

「是不是後悔沒給夠他封口費，泄露了你們的秘密？」

「詹姆·錫安身上的秘密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非酋局長隨口就給人埋釘子，可惜托尼壓根不接他的茬。

「賈維斯，他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安保系統完全沒有反應？」

「斯塔克先生，來人擁有安保系統最高許可權；該許可權寫入安保公司的主伺服器。」

「所以你就讓一個陌生人隨便進來了？」托尼說，「詹姆說得對，你看起來確實不太聰明的樣子。」

賈維斯對這吐槽沒什麼反應，尼克·弗瑞卻一陣陣犯膈應：他當然聽得出來，托尼·斯塔克明著吐槽智能程序，其實罵的是他。

「托尼·斯塔克和詹姆·錫安，都一樣讓人討厭。」神盾局的局長在心裡這麼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