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連接……」
零說完后便消失了，主控室很快就變得微暗。
幾秒后，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年人出現，臉上有些許皺紋和斑點，儘是歲月的痕迹，七十歲應該有了。
「閣下，我是阿塔星建立聯邦后第九十七任秘書長，安托萬，等您多時了。」老年人剛看到陳悍就低了低頭，自報身份，似乎並不驚訝。
「等我？你認識我？怎麼知道我要過來？」陳悍微微皺起眉頭，難不成他們動身的消息還泄露了不成？
「閣下的名號天河系無人敢不識，我也是閣下那兩場直播的觀眾之一。」
「既然奧陽寧願低價拋售所有東西也要走，那必然是碰上了無法解決的敵人。」
「我一想能讓奧氏集團這麼害怕的，也只有閣下您了。」安托萬又低了低頭，姿態放得很低。
「他離開多久了？為什麼要離開？準備去哪？你跟他又是什麼關係？他讓你在這等我的？」陳悍連著拋出數個問題。
他要弄清楚奧陽到底是嗅覺敏銳，自己意識到了危險，還是收到什麼消息。
如果是後者，可能會是北涼內部傳出去的，那問題就有點大了。
而且這個安托萬他不認識，態度也有點不對。
按理來說正常秘書長第一次看到他應該是很抗拒的。
畢竟北涼乾的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對各個星港來說，更是被列入了黑名單。
這人如此順從，要麼不是秘書長，要麼有詐。
所以陳悍做了一個手勢，讓飄火把安托萬的圖片傳給牧千野，查一下這個身份的真實性。
「離開兩個多星時了，但八個星時前就開始準備，一切都很倉促，只帶走了比較貴重的東西，剩下的都以拍賣或者寄售的方式存放著。」
「具體原因我不清楚，去哪裡也不知道，他沒有跟我這邊的人說。」
「可根據星港記錄，他八個星時前跟天河系行星要塞那邊有過一段長達兩個星時的通訊。」
「我跟奧陽也不是朋友，僅僅是工作關係。」
「因為阿塔星一直跟奧氏集團有著深度合作。」
「比如他們的總部設立在這，對我們星球給予經濟支持，我們提供政策優待，讓他們更好地售賣產品。」
「但在管理上我們阿塔星是完全獨立的，不是奧氏集團的傀儡或者附屬。」
「奧氏集團的敵人並不是阿塔星的敵人，我們也從來不會參與進去。」
「我現在代表的是阿塔星跟閣下交談，和奧陽或者奧氏集團無任何關係。」安托萬回答問題的同時，也表明了自己跟阿塔星的立場。
重點也概括得很好，知道陳悍想知道的是什麼。
聽到行星要塞幾個字，陳悍頓時就明白了。
一定是囚奇跟奧陽坦白了貨物全部被北涼搶走的事情，並且說明極火也已經聯繫不上。…
有這兩條消息，以奧陽的腦子，自然能猜到是北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知道北涼下一個目標就是奧氏集團，
與其留下等死，不如趁北涼還沒過來之前離開，倒也符合奧陽的做事風格。
雖然這從側面說明奧陽非常睿智，不好對付。
但陳悍反而鬆了一口氣，至少可以排除是他們自己人告密了。
這時飄火對陳悍點了點頭，傳輸了一份檔案投影過來。
上面顯示安托萬確實是阿塔星港的秘書長，並且已經連任三屆了，看起來還挺得人心。
「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無從查證。」
「退一步來講，就算你說的屬實。」
「但我很久之前就講過，任何跟奧氏集團有合作的勢力或者星球，都必須立刻脫離，不然就是跟北涼為敵。」
「既然你看過我的直播，這些你應該知道吧？」陳悍看著安托萬的眼睛，聲音很輕。
能當上行星秘書長的人，每一位都是老狐狸，無論表現得多麼誠懇，都不值得相信，這是陳悍長期積累的經驗。
「我知道，閣下，但我有苦衷，你也知道這裡是奧氏集團總部，奧氏集團根深蒂固。」
「當時那種情況，我們就在眼皮底下，是沒有辦法脫離的，希望閣下可以理解。」
「儘管在閣下眼裡我們跟奧氏集團同流合污，可我們阿塔星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北涼的事，這點閣下可以查證。」安托萬的語氣依舊誠懇，說的東西倒也算有道理。
「沒做過傷害北涼的事？那你們的艦隊去哪了？不會是都被我們北涼幹掉了吧？」陳悍微微眯起眼睛。
這下子安托萬瞬間被噎住了，沉默了十幾秒才輕嘆一口氣：「我們的艦隊確實被執法者聯邦徵用過兩次，奧氏集團也花錢購買了一部分。」
「但這些都不是我們自願的，其中有著諸多無奈，閣下應該也明白，阿塔星只有這樣才能生存。」
「可站在我和阿塔星的角度，是絕對不想和北涼為敵的，剩下的戰艦目前都停在星港上面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說這番話的時候，安托萬心裡都要恨死奧陽了，惹了強敵就跑，留下他收拾爛攤子。
其實他也可以跟著離開的，八個星時足夠跑出很遠了。
不然以北涼的惡名，他留下大概率是要死的。
但是他不能啊，三屆秘書長，已經讓他跟阿塔星密不可分。
阿塔星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他要是走了，北涼肯定要把怒火發泄到那些無辜的人身上。
萬一引起大屠殺，他良心何安。
所以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陳悍。
如果沒法說服，那他就自己扛下所有。
反正他已經超過七十歲，活得夠久了，陳悍要殺他就殺吧，只要別遷怒別人就好。
「你不是不想跟北涼為敵，是沒有這個能力，就憑星港這幾十艘戰艦，能幹什麼？」…
「只要幫了執法者聯邦跟奧氏集團，那就是北涼的敵人，沒什麼自不自願這種說法。」
「如果真的那麼不情願，當時怎麼不暗中跟北涼聯繫？非要等到現在才說？」
「要是奧氏集團還在，你會這麼跟我說話嗎？不會吧？」
「也別跟我講道理，我以前落魄的時候，講道理沒一個人聽，後來發現，開炮比道理有用得多。」
「大家都不是傻子，你也不要假惺惺的了，說點有意義的東西。」陳悍沒有給安托萬留情面，一口點破。
這些老狐狸的甩鍋能力絕對是一流的，放以前陳悍會信，可現在他跟太多這種人打過交道了。
「不知道閣下想說點什麼，我知道一定如實回答。」說這句話的時候安托萬心裡有些發涼。
其實陳悍講的很透徹，如果是阿塔星港的巔峰時期，有超過八百艘戰艦的時候，他是不會這麼放低姿態的。
因為他代表的是阿塔星的威嚴，要是對一夥匪幫低聲下氣，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可惜，執法者聯邦的兩次徵用，讓他們的艦隊銳減四分之三。
前段時間奧氏集團還以急需為由強制性收購了一批，讓阿塔星港僅剩下可憐的幾十艘。
本來奧陽說好會協同阿塔星港一起防守，直到購買的新戰艦就位。
誰知道這個奧陽不是東西，說跑就跑，讓安托萬瞬間就失去了全部底氣。
不過，無論心中在想什麼，他依舊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表情和語言露出破綻。
「自覺開港，北涼要進去，裡面不能有人手持武器和進入機甲，有什麼話等見了面再說。」陳悍全程都在盯著安托萬。
可能是陳悍的語氣跟眼神都很不善，安托萬顯得非常忌憚，低頭猶豫了一瞬。
「也可以拒絕，用你這些戰艦跟星港火力跟北涼開戰，我會直接開一個洞進去，殺光裡面所有人，省得跟你廢話。」陳悍能感覺到安托萬的情緒，持續給著壓力。
「我開港！閣下，我們阿塔星會用行動證明，我們跟北涼是朋友，不是敵人。」安托萬趕緊抬了抬手，臉上的表情儘是苦澀。
他是完全不想開戰的，或者說是不敢。
前段時間北涼銷聲匿跡去了哪裡，他不清楚。
但突然回來，並直接嚇走了奧氏集團，足以說明其中發生了很多事。
連奧氏集團都不敢面對的敵人，阿塔星如何應付？
哪怕是天河系的天花板，文明等級達到1.9，那也只是一顆星球而已。
戰爭首先是要看軍事實力，看艦隊的。
儘管目前北涼過來的就一艘戰艦，可安托萬堅定一定有一支艦隊在不遠處。
只要他敢說不，阿他星港面臨的必定是毀滅性打擊。
「快點。」陳悍催促了一聲才掛斷通訊。
他對跟奧氏集團同流合污的星球是不會有好臉色的，不然這些秘書長還以為北涼露怯了呢。…
「準備入港？」牧千野的聲音很快就在隊伍頻道內響起。
剛剛陳悍跟安托萬說的東西，隊伍頻道內是完全能聽見的。
「刺魚號和厚盾號可以靠港，其它戰艦做好警戒，星港有異動，打，有未知戰艦過來，打！」陳悍發著指令。
刺魚號和厚盾號裡面是有機甲軍團的，當然得讓機甲軍團先看看情況。
無論任何時候，只要保持著足夠的戒備，就不會落入敵人的圈套。
「是。」
「收到。」
牧千野跟白沙應了一聲，刺魚和厚盾號也從後方駛了過來，很快就完成了對接。
流亡號則是跟其它戰艦一樣，武器模組全開，注意著阿塔星港的一舉一動。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流亡號才收到來自阿塔星港的通訊請求。
不過發來的不是安托萬，而是白沙。
剛接通就說明機甲軍團已經佔領阿塔星港全部重要點位，指揮室也完成控制，均無異常。
這下陳悍才放心讓流亡號靠港，留下另外九艘重騎兵級戰艦繼續巡邏。
剛離開對接通道，妙影帶領著剝皮軍團的機甲小隊就在等著了。
「白沙跟阿敖在檢查屬於奧氏集團的貨倉，大姐頭在指揮室，那個什麼秘書長也被我們押過去了。」
「大山在巡邏，檸白和小青又去找廚房了，我有點管不了她們，要不什麼時候關起來打一頓吧？」妙影簡單說著目前的情況。
「嗯，是得找機會打一頓。」陳悍邊回答邊環視著周圍，「這星港還挺漂亮。」
從他走出對接通道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座星港的裝修非常豪華，有很多不實用但是讓人看起來非常高端的裝飾。
「據白沙說，這座星港奧氏集團和阿塔星一年一次小裝修，三年一次大裝修，就是為了打造出整個天河系最豪華的星港。」
「也正是這個噱頭，近些年吸引了很多異星遊客，從而帶動了整個阿塔星的消費，越來越多商隊會經過這裡，加快了阿塔星的經歷發展。」
「奧氏集團還計劃等阿塔星達到二級文明的時候，就繼續投錢，把這個星港改造成大型，成為天河系的中心。」駕駛著原罪ii的妙影快速解釋著。
「確實，看得出來。」陳悍忍不住摸了摸旁邊合金牆體上栩栩如生的雕塑，這些都是錢啊。
越往內部走陳悍心中就更加震撼，投在這個星港上面的錢，絕對能打造三五座常規中型星港了。
雖然一切都顯得非常浪費，但奧氏集團估計已經把錢全部賺回來了，甚至還賺得更多。
奧氏集團確實有著很強的商業頭腦，特別是奧厲掌權的時候，這點還是沒得黑的。
數分鐘后，在妙影的帶領下，陳悍來到了阿塔星的控制室內。
牧千野叼著一根薄荷煙，帶領極客組正在忙活。
安托萬跟一眾原本屬於阿塔星港的技術人員在角落處，有一隊機甲正在看守。…
看到陳悍終於來了，安托萬便想過來。
可沒有陳悍的命令，機甲內的人造人又把他攔了回去。
這時白沙也回來了，對陳悍搖了搖頭：「貨倉確實都掃空了，只留下些價值不大的。」
「這畜生動作真快。」白沙身後的阿敖跟著說了一句，他還在機甲內。
「錢全部什麼的也清空了，後台記錄全部清除，我們無法從這裡侵入奧氏集團的賬戶。」牧千野補充著，順手抖了抖煙灰。
剛剛她還想看看能不能先弄一筆錢，畢竟這裡是奧氏集團的總部所在。
只是奧陽非常謹慎，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嗯，看來他早就做好跑路的準備了。」陳悍點了點頭。
短短八個星時是不可能做這麼多事情的，看來奧陽早就有相關計劃，只是不久前才下定決心。
「遊騎兵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他們就位了。」
「外籍軍團那邊暫時還沒收到，應該也差不多。」
「我們的艦隊正在按照命令封鎖雲天星域相關星門。」牧千野將一則則短訊投送到陳悍面前。
「夠用，把這個星港的安全編碼傳給他們，消息來往能快點。」陳悍點了點頭，只要相關星門封鎖，他就可以放心了。
「閣下，閣下……」這時還在角落那邊的安托萬突然叫了起來。
估計是跟人造人交涉無果，急了。
陳悍走到會議桌旁，對人造人示意了一下：「讓他過來吧。」
得到指示的人造人這時候才讓開身位，安托萬趕緊小跑到陳悍身前，年邁的步伐多少顯得有些笨拙。
「坐。」陳悍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安托萬點了點頭，又立刻坐下。
看到陳悍沒有說話的意思，安托萬便率先開口：「閣下，奧氏集團不止是在星港有貨倉，地面也有很多。」
「但奧陽沒有那麼多戰艦運走，便委託其它集團進行寄售，包括相關不動產。」
「不過我想到閣下可能需要，就讓人封存了，一點都沒動，那些不動產也是。」
「而且為了彌補阿塔星近段時間可能無意中對北涼造成的傷害，我們會無條件拿出兩萬億供北涼發展。」
不得不說安托萬的反應還是很快的，通過剛剛陳悍等人的對話，判斷出北涼肯定是缺錢了，便想到了對策。
畢竟從以往其它星港的事件去判斷，對付陳悍這種人，想辦法把他餵飽就行。
兩萬億雖然不是一筆小錢，但如果能保阿塔星安全，那就是完全值得的。
瞄了安托萬一眼，陳悍還是沒有說話。
而是慢慢走了半圈，來到安托萬身後：「雖然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都是裝出來的，但至少你裝得很像，態度也讓我很舒服。」
「像跟奧氏集團同流合污的事，我可以不介意，你這個年紀，我殺你也沒意義。」
陳悍的話讓安托萬心裡大鬆一口氣，以為是陳悍同意了，剛想回頭感謝。…
不過，這時陳悍突然把手掌放在安托萬的肩膀上：「可你給的東西，遠遠不夠，我說說北涼的條件吧。」
「首先，你們這個星港，北涼徵用了，我們要拿這裡當個臨時指揮部，具體日期待定，不需要的時候再跟你說。」
「其次，兩萬億遠遠不夠彌補你們對北涼造成的傷害，五萬億，一分都不能少，立刻以合法渠道打入北涼的賬戶。」
「最後，奧氏集團的東西，不是你給我的，那本來就是我們北涼的，誰敢動，我就殺誰。」
像星港和奧氏集團的貨物，是他們之前就計劃好的，陳悍志在必得。
錢的話，不在計劃內。
主要陳悍沒想到阿塔星這麼順從，本來以為要開戰的。
其實他可以獅子大開口，讓安托萬給個十幾二十萬億。
以阿塔星的經濟發達程度，肯定能拿出來。
但他不能這麼做，主要考慮到以後要一統天河系，阿塔星可能就是他們北涼麾下的主力星球了，做得太絕容易鬧翻，不好收場。
所以陳悍開了一個能讓阿塔星感覺到疼，又不至於傷筋動骨的價格。
吸血也是講究策略的，得慢慢吸，讓獵物能緩過氣，不能一下子吸干。
聽完這三個條件，安托萬直接急了，猛地回過頭，眼睛瞪得溜圓：「閣下！錢和貨物都好說，但星港是我們阿塔星的根基，沒了星港，整個阿塔星就都完了……」
從兩萬億變成五萬億，雖然超出預料，但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遲早都是能賺回來的。
他最怕的就是陳悍對星港有想法，這座星港的製造成本就遠超五萬億，加上時間成本，後續裝修成本，十萬億都打不住。
前面又是低聲下氣，又是送物跟送錢，就是想趕緊把北涼打發走。
沒想到陳悍居然想佔有，那不是直接要阿塔星的命么？
「沒人要你們的，是借用，臨時用一下，過後會還的。」
「借用期間你們也可以在這裡，貿易什麼的照常便是，我們北涼不會過多干涉。」
「但有一點，你們的人在星港內不能持有武器，不能駕駛機甲，戰艦進出都要接受檢查，全部防務都由北涼接手。」陳悍拍了怕安托萬的肩膀，咧了咧嘴，像是在商量。
「可是閣下……」安托萬還想說些什麼。
因為陳悍這個借用法，跟佔有沒區別，意味著阿塔星失去了星港的控制權，未來一切都得由北涼擺布。
那他們就從星港主人變成寄人籬下了，這比奧氏集團還要離譜得多啊。
不過，安托萬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陳悍突然微微眯起眼睛：「怎麼？執法者聯邦能徵用你們的戰艦，北涼不能徵用你們的星港？」
「奧氏集團能入駐幾十年，甚至設立總部，北涼連待一段時間都不行？」
「既然這麼不願意，要不我直接把你砍了吧，省得你糾結。」…
陳悍剛說完，在原罪ii內的妙影就甩出右手的極光劍，朝安托萬這邊走過來。
這下子可把安托萬嚇壞了，瞬間意識到陳悍不是在跟他商量，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剛剛他太著急，差點忘了現在的局勢，忘了在跟誰說話。
「趕緊按照我的條件做，不然把你們全砍了！」看得出陳悍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聲音也跟著大了不少。
妙影很配合地把光劍抵在安托萬的脖子五公分處。
人造人們也全部抬起武器，對準了角落中瑟瑟發抖的阿塔星港技術人員。
感受著來自光劍的熾熱，安托萬汗都要嚇出來了，連著點頭：「閣下！我們願意配合！閣下……」
他不怕死，但怕死得沒意義。
目前來看不配合是不可能的了，既然這樣那就順從到底吧，說不定阿塔星還有一線生機。
只希望陳悍能守信用，可以讓阿塔星港繼續進行貿易，不然損失就太大了。
但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北涼一夥匪幫，不趕緊拿了錢和貨離開，借用星港幹什麼？
「這就對了，等以後阿塔星港人民會感謝你所做出的正確決定。」陳悍瞬間又變得親切，還重重地拍了拍安托萬的肩膀。
這個人隨時都能殺，但是吧，殺了沒任何意義。
如果安托萬真的怕死，估計跟奧陽一樣，早就帶著戰艦和錢跑了。
到時候北涼根本不知道這麼一號人存在，也不會費力去追殺。
既然留下來，應該就跟他表現出來的態度一樣，是想解決問題的。
剛好陳悍也是想解決問題，那留著這個人北涼跟阿塔星會更容易溝通。
安托萬被陳悍這句話又弄得一驚。
因為陳悍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似乎有著某種驚天動地的計劃，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陳悍沒有再理會驚訝中的安托萬，看了一眼還在忙活的牧千野，轉頭就朝外面走去，準備再去看看星港的其它部分。
白沙則是代替了陳悍的位置，準備跟安托萬對接星港的工作。
比如劃分管理區，制定規矩，還有阿塔星需要給的錢，都得溝通。
「閣下……」這時安托萬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又叫了一聲。
「嗯？」陳悍回過頭，不知道這個人還想幹什麼。
「阿塔星有一個人，閣下可能會感興趣，也是我特地送給閣下的見面禮。」安托萬老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詭異，故意賣著關子。
「誰？如果是女的你就別說了，我不搞那一套。」陳悍微微皺起眉頭，不太明白安托萬的意思。
他第一時間以為安托萬為了跟北涼搞好關係，要給他送個女的，或者把女兒拿出來聯姻之類的。
之前剛回天河系的時候，就有一位秘書長這麼做過，讓他記憶深刻，也不知道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牧千野似乎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手上的動作變慢，注意力微微分散，連叼著的煙燒剩煙蒂都沒有看到。
「男的，閣下，男的。」安托萬知道是引起了陳悍的誤會，趕緊糾正著。
然而這句話明顯誤會更大，連一些人造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移了過來。
阿敖和妙影更是看了看陳悍，又看了看牧千野。
由於在機甲內，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陳悍能感覺到尷尬到極致的氣氛，往安托萬的方向走了兩步：「你把話說完整了……」
同時暗想著這老東西不會是在整他吧？
「是奧鋒，閣下，自從奧鋒被他哥哥奧烈帶回來后，就一直在我們阿塔星接受治療，他父親請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幫他恢復。」安托萬一口氣說了出來。
「噢？他還活著？！」陳悍明顯提起了興趣，走到安托萬跟前。
自從一年多前把奧鋒推下樓后，他就沒有再跟這個人接觸過了。
只是從新聞裡面看到他沒死，傷得很嚴重什麼的。
當時陳悍有想過去補一刀，可惜奧氏集團把人藏得很嚴實，他沒有能力找到。
再後來陳悍就炸掉大樓跑路了，離開藍月星，逐漸淡忘了這件事。
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遇到，沒想到今天還有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