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麻辣燙店,特意吃了兩天清淡的飯菜,調理一下大家的身體。
前幾天天天大魚大肉的,吃得整個人都燥氣上身,特意吃兩天青菜粗糧降一降,畢竟等兩位考生回來,又要好好做飯呢。
在考試結束的前一天,王福已經讓人把馬車收拾出來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好多學子都是被抬出來的,不然就是扶著牆出來,就是那最好的,也是步履闌珊。
第二天天剛亮,王福就叫上姜虎,連飯都沒吃,就趕著馬車走了,並且讓二娘和楊師傅做點補身體的。
直接殺雞燉湯,還扔了半根劉夫人讓人一起送來的人蔘呢。
原本大家還以為,他們很快就要回來了,還擔心等他們回來了,怕是雞湯還沒燉好,所以二娘又把幾天下的幾個雞蛋打了,準備先做幾碗蒸蛋羹。
然而,等蛋羹準備上了,只要他們回家就燒火蒸,一刻鐘就能吃了。
結果雞湯燉上了,他們沒回來。
二娘又帶著小雪去菜市場買了魚,買了菜,他們沒回來。
一直等了整整一個時辰,他們終於回來了!
小二一直在店門口守著,看到熟悉的馬車,連忙朝屋裡大喊回來啦回來啦。
幾個小孩子齊刷刷跑出去,只有二娘和楊師傅,一個去盛了兩碗雞湯,一個把蛋羹先蒸上。
馬車很快停在店門口,姜虎趕著馬車,王福坐在旁邊,等馬車停下之後,王福就像個小廝一樣,先是拿了馬凳,又伸手扶著裡面的人。
「二少爺慢點,小心別摔跤了。」
肉眼可見的,劉澤虛弱了很多,臉色發白,沒什麼起色,走路步伐都有點漂浮,不穩當。
姜裕要好得多,但是比起考試之前,也還是虛弱了很多。
二娘慢了一步出來,看到兩人後,直接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先進屋喝點雞湯,再吃點蛋羹,就先好好睡一覺,再起來吃東西。」
姜裕還好,步伐還算穩當,劉澤則是被王福直接扶著進去。
小二馬車遷到後面去,姜虎一隻手提著一個書篋進來,看到涼亭下的兩個孩子已經在喝雞湯,也是忍不住心疼。
「幸好咱們家準備的東西多,今天去接他們的時候,那些考試的人,比劉伯他們說的還要虛弱,有些都是直接被官兵抬出來的。」
二娘吃了一驚:「那麼嚴重啊?」
她以為,大家最多也就跟自家孩子這樣的情況呢。
姜虎點點頭:「今天馬車去接人的馬車很多,我們被卡在前面位置,看到好多學子出來,沒幾個能自己走路的。」
姜裕絕對是狀態最好的那一個,然後就是劉澤。
劉澤是因為自己本身就不太好。
今天的雞湯,是小米偷偷加了很多靈泉水燉的,姜裕已經喝完一碗雞湯,精神瞬間好了不少。
「其實考場里東西還是準備得很全,但是很多讀書人,並不鍛煉自己的身體,也不會自己做飯,好些個連生火都不會。」
「最倒霉的,還是我旁邊那個,他就不會生火,每次弄得整個考場濃煙滾滾,最後直接被沒收了火摺子和火石。」
「啊!」二娘驚呼:「那他怎麼吃飯啊。」
「就生水泡各種呼呼啊,吃壞了肚子,拉了好幾天,直接虛脫被送出去了。」
一說到這個,姜裕就是滿臉的生無可戀。
就在他隔壁啊,拉肚子啊,為了通風,兩個房間的牆,是樹榦做的籬笆一樣的牆壁啊,完全沒有封閉性可言啊!
天知道他那幾天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偏偏劉澤還補了一句:「我倒是聽說,那人拉肚子的時候,因為堅持要寫文章,結果拉在褲子里了。」
姜裕閉著眼睛擺擺手:「別說了,小澤你可別說了,想想就恐怖。」
偏偏這個時候,姜威還湊近了大哥,吸了吸鼻子,然後猛地推開,捏著鼻子怪叫:「哎呀,好臭,大哥好臭!」
九天沒洗澡,還是夏天,就算可以買水,在晚上的時候擦擦身子,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重重的味道。
「熱水已經燒好了,兩位小少爺吃完了蛋羹,就先泡個澡吧。」
楊師傅端了兩碗蛋羹過來,又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沒吃早飯呢,先吃早飯。」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聽兩人講在考場的事情。
用姜裕的話來說,其實九天並不是難,難的是很多人只顧著讀書,沒有一點生活技能,也沒有鍛煉身體。
再加上大家一心想要考取功名,這九天的心理壓力非常大,稍微承受力弱點的,這就熬不過去。
而且現在又是夏天,考場人又多,即便已經盡量做到通風了,可下午的時候依舊非常悶熱。
也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加起來,所以每次考試,才有那麼多人倒下。
可科舉之路本就不可能那麼平順,越是艱難,越是考驗人的意志力。
不過,有了姜裕劉澤這九天的帶頭,一會兒煎蛋,一會兒炒菜,一會兒瘦肉粥,還有綠豆湯蛋花湯煎蛋面什麼的。
幾乎每一頓飯,那香噴噴的味道,直接勾得周圍那些人口水直流。
要是那些人不是真的太笨的話,或許這次之後,應該就會去學生火做飯了。
其實姜裕覺得,用心做飯的時候,也特別的調節心情,緩解壓力,這樣在寫文章的時候,思路也會更清晰。
當然,這是在喜歡和享受的前提下。
吃了飯,兩人就被趕去泡澡,把自己洗乾淨,擦乾頭髮,舒服極了,又吃了一碗粥和一些雞肉,這才回房睡覺。
這麼一番收拾下來,就已經快要中午了,姜虎給送了兩盆冰到他們房間,又拿了臟衣服出來。
「瘦了。」姜虎心疼。
不管兒子說的怎麼輕鬆,但是在那麼小的空間里待了九天,吃喝拉撒都要在那裡面解決,還要承受考試做文章的壓力,並且為了防止作弊,還不能跟其他人說話。
別說都才十二歲的孩子了,就算是大人,怕是也沒幾個能做到的。
雖然精神狀態還算好,但是兩人都是肉眼可見的清瘦了不少。
難怪一直有人說,參加一次考試,人都要大病一場。
二娘已經在洗衣服了,不只是二娘,其他幾個孩子都在幫忙,十幾套衣服呢。
二娘嘆了一口氣,她也心疼,自從在福安村安家之後,家裡孩子就沒吃過苦遭過罪了,就連乾旱,也沒讓孩子們餓過肚子。
誰知道只是考個試而已,就讓養得白白胖胖的兩個孩子,一下子消瘦了那麼多。
這才是第一次呢,若是兩人有本事,不說明年還要來參加院試,之後還有鄉試會試等,有的苦吃。
但是當娘的,也更知道心疼歸心疼,這些都是孩子必須經歷的,他們越是經歷這些,越是有本事!
「爹娘,你們就別再多想了,大哥和澤哥就是有點累,休息幾天就好了,放心吧。」
小米安慰爹娘,大哥澤哥雖然虛弱了很多,但卻並沒有傷及根本,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再吃兩頓好的,就能恢復了,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還不等爹娘點頭呢,旁邊的魏子昂突然開口了。
「讀書的閑暇之餘,再鍛煉鍛煉身體,還有青峰大哥也是,這樣等到明年考試,就會好很多。」
小米連連點頭:「對對對,讓他們每天提前半個時辰起床,在村裡跑一圈,然後再去學院,體力會越來越好的。」
她學打獵之前,就特意跑步了大半年,整個人的體力耐力,都提升了不少呢。
「倒也不用特意跑步,不如直接不坐馬車,直接從家裡小跑到學院。」
魏子昂說完,還看了一眼姜威和小雪:「小威和二姐也可以一起慢慢跑,對身體好。」
「對對對,小哥你好聰明,跑步可好了,不但能鍛煉身體,以後還會少生病,對骨頭也好,摔跤都不容易骨折呢。」
一直聽著兩人說話的二娘,終於瞪了小米一眼:「什麼骨折,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
小米吐吐舌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雖然說的都是事實,可在爹娘看來,這是不吉利的話,不能說。
姜威直接哭喪著臉:「不是吧小哥,你把我加上幹嘛啊,我又不考試。」
然後他也被娘親瞪了一眼:「現在不考,以後也不考嗎?我覺得你小哥說的對,你們都應該好好鍛煉一下。」
說完又看向小雪,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
「小雪也可以一起,不是說跑步對身體好嗎,女孩子長大了,容易不舒服,身體好會輕鬆很多,是吧虎哥?」
二娘說的隱晦,但姜虎這麼多兒女的人,哪裡聽不懂妻子的意思。
女孩子長大了,身體不好的話,每個月會很痛,二娘前幾年孩子都生兩個了,每個月也是痛得冒冷汗。
尤其是身體好,生孩子也安全,那些身體虛弱的,大人小孩都容易出事。
想到這裡,姜裕很乾脆的點頭。
「沒錯,等回去后,你們以後就不乘坐馬車去書院了,每天早上早點起來,自己跑步或者走路去學院。」
於是這件事,在姜裕劉澤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就直接定下來了。
至於劉澤爹娘會不會同意?
完全不擔心好嗎,只要對劉澤身體好,想必劉伯他們都會贊同的,這可是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