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蓮子好硬啊。」小雪剝了一顆蓮子下來，捏了捏，完全捏不動。
「這是蓮子的外殼，種子在裡面呢。」二娘用一根樹枝把蓮藕扒拉過來，然後撿起來放到一旁。
這蓮藕長得不錯，雪白雪白的，有兩個手腕那麼粗呢，一頭還長著尖芽，好像隨時能夠發芽繼續長一樣。
有芽頭的這一節，連同前面挨著的一節，被二娘折斷單獨放在一旁，這些放好了，明年開春后可以直接種下。
當然，前提是要有水才行。
家裡還有一些蓮子，是姜虎托張師傅幫忙找的，還有種蓮藕的方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小雪把種子放到旁邊的小竹籃：「娘，這麼硬的殼，要怎麼把種子弄出來啊，砸壞了怎麼辦？」
她吃過山核桃，也是爹爹從山上找的，就是特別硬，要用鎚子砸開，才能吃到裡面那一點點果肉。
雖然果肉少，但很好吃，可砸開的時候，會把果肉砸壞的。
二娘捻了一顆種子：「不用砸開，你看這邊尖尖的地方，就是發芽的地方，這樣在石頭上磨，磨出一個口子，就能發芽了。」
二娘說著還示範了一下，在一塊大石頭上，用力摩擦了十幾下，那個尖尖就平了很多，再多摩擦一會兒，一個小口子就出來了。
鐵蛋頓時眼睛一亮：「好好玩！我也要玩！娘親教我！」
「就是磨這邊，不要弄錯了，這邊有點小揪揪，小心別磨到手了。」
「嗯嗯，我會了。」鐵蛋興緻勃勃的就開始了。
十幾個蓮蓬，一個蓮蓬上有十幾顆蓮子，兩三百顆呢，能玩好久了！
可惜，一顆蓮子還沒好，鐵蛋的鼻子就皺成了一團，用力甩甩手：「好累。」
姜虎已經從水潭裡出來了，二娘連忙讓他坐到火堆旁去。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姜虎手都凍得發白了：「真冷。」
先烤了一會兒手，然後才開始脫身上的水靴，即便已經很小心，卻還是進水了，半截小腿都是泡在水裡的。
二娘把火堆生大了一點，又從背簍里拿了一個包袱出來：「要不先換衣服吧。」
就是為了預防進水，特意還帶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果然還是進水了。
姜虎搖搖頭：「等會兒，我先烤一烤，太冷了。」
直接脫了鞋伸到火堆旁，半截腳都凍麻了。
二娘把包袱放到一旁，把水潭裡剩下的幾節蓮藕撈起來。
姜虎在旁邊道：「二娘，你也來烤烤手，這天兒太冷了。」
沒下雨沒下雪，甚至今天還有點暖洋洋的太陽，可這一點都不妨礙很冷。
就連原本給孩子們安排的，是一個人一間屋子，現在也是小米跟小雪一起睡，鐵蛋去跟大哥擠一擠，這樣暖和。
小米去旁邊多撿了一些乾柴火過來，對爹爹的話，深表贊同。
根據她這兩年的經驗，成縣在南方一帶，冬天陰冷陰冷的，連空氣都好像是冰珠子一樣。
冬天洗衣裳，甭管晾曬幾天，都還是濕的，在火堆邊烤一烤，還冒水汽呢！
而最讓人難受的是，明明都這麼冷了，卻愣是見不到一朵雪花，簡直心塞！
「等下，只有幾根了，我先撈上來。」
說話間，最後幾根就已經扒拉過來了，拿出來后，二娘也是連忙到了火堆旁。
雖然只是從水面拿起來，但也不避免會碰到潭水，這潭水太冷了，她手指都凍得發白了。
「這蓮藕還不少呢，怕也有好幾十斤了。」
之前就幾片枯葉，幾朵蓮蓬，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兒看到蓮藕堆在一起，看著還挺多的。
姜虎點點頭：「能吃一段時間了，弄回去了好好保存，過年還能吃呢。」
距離過年，也就只有一個月時間了。
說起過年，二娘就想起另一件事了：「對了虎哥，今年我們自己殺一頭年豬吧，多做點臘肉臘腸。」
前兩年的豬，都是全部賣給酒樓了，然後自己再買一點過年吃的肉回來。
不過以前最多也就是四頭豬，今年養了八頭呢。
累是累點，但是養了一年，當初的小豬仔，現在都變成近兩百斤的大肥豬，看著也是非常喜人的。
姜虎沒有猶豫的就點頭：「行，我也正想說呢，家裡多備點肉也挺好，明年指不定什麼情況呢。」
在外，姜虎也不敢討論這些，怕引起人心恐慌，到時候他也會被追責。
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偷偷做準備，這麼大一家子人，不管是不是杞人憂天，他總要多考慮考慮的。
旁邊的劉澤，本來在剝最後一個蓮蓬，聞言心中一動：「姜叔叔，我能買一頭豬嗎？我想給我爹娘他們送去。」
若是明年真的乾旱，糧食減產，家畜這些也沒法養，到時候就算是縣城，怕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
就算不會出現乾旱，一切都是他們想多了，那也沒關係，姜叔叔家養的豬呢，外面可不一定買得到。
「買什麼買，直接趕一頭豬回去就是了，不如明天讓就讓七喜把豬拉到鎮上，讓你家裡人，給縣裡送過去。」
姜虎還不知道成縣到鄉麻鎮要走多久呢，不過想來肯定不近，不然這麼久了，一次都沒聽小澤父母回來的事情。
豬要是殺了，怕路上耽擱時間太長肉壞掉了，還不如直接趕一頭肥豬回去，讓那邊自己處理，既能吃新鮮的，還能做臘肉。
劉澤搖搖頭：「不行，要買的，等回去了，我給爺爺說一聲。」
姜虎完全沒有給面子：「跟你爺爺說了也一樣，這事兒我說了算，不賣!」
一頭豬而已，買來也只花了百十個銅板而已，賣掉也就幾兩銀子。
倒不是他現在看不起這幾兩銀子，而是這劉家對他們的幫助，怕是十幾個幾兩銀子都不止了。
別的不說，就說院子的設計，按照七喜說的，單單畫那麼一份圖紙，別人都要花上百兩白銀呢。
一頭豬而已，他還給得起。
劉澤第一次被姜虎這麼嚴肅的堵了話頭，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心裡覺得該給錢，但是又無法反駁，眉頭都擰成一股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