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讓劉伯溫和李霖測了國祚,朱元璋心裏踏實多了,接下來他又像打了雞血一樣,每天忙着操勞政務,下面的大臣也跟着累的焦頭爛額。
劉伯溫這幾日舊病複發,已經有了咳血的癥狀,不過他心中不但不擔憂,反而大喜過望!
因為他現在終於可以向朱元璋合理的請辭了!
劉伯溫心裏非常清楚,如果這個時候再不知深淺的留在應天府,恐怕到時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當朱元璋聽說劉伯溫病情加重,已經多日咳血,現在一直卧床不起,他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
不過緊張之餘,朱元璋又開始琢磨對方突然病情加重,是不是因為泄露了天機,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若是真的如此,這豈不是說明劉伯溫之前講的那幾句讖語都會成真?
「六百半,這六百五十年還是短了一點兒啊!朕的大明豈能只有這麼一點兒國祚?朕要讓後世子孫永享太平盛世!」
朱元璋倚靠在椅子上琢磨了半天,最後親自去了劉伯溫的府上。
「劉基啊,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就卧床不起了?沒有你幫咱處理政務,咱心裏總是不踏實啊!咱要讓你儘快的好起來!」
朱元璋握著劉伯溫的手噓寒問暖,實際上一來是看看對方是否真的病情加重,二來是想再問問對方國祚的事情!
「微臣不知皇上駕臨,微臣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劉伯溫說着就要從床上爬起來給朱元璋行禮,不過這時候卻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手帕都被咳出來的鮮血給染紅了!
朱元璋一看對方是真的病入膏肓,就趕緊嚴肅的說道:「愛卿免禮!你都病成這樣了,就別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了!現在你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劉伯溫苦笑一聲:「微臣這次恐怕是真的熬不過去了,微臣只想臨終之前能夠落葉歸根,還望皇上恩准!」
「別說這些喪氣話!朕准許你告老還鄉,不過等你把病養好之後,一定還得回來幫朕治理大明朝!」
朱元璋終於答應了劉伯溫,這讓他心裏徹底鬆了一口氣。
「微臣多謝皇上洪恩!」
此時的劉伯溫老淚縱橫,心想這次總算可以回去安度晚年了!
不過朱元璋這時候又突然說道:「劉基啊,你回去之後,朕就更加的無人可用了,你上次和朕說的那幾句讖語,朕琢磨了這麼多天,還是無法想通啊!你說咱的大明若是能夠萬古長存該多好啊!」
聽到這話,劉伯溫豈能不明白朱元璋的心意?所以他馬上說道:「皇上,您之前讓微臣編撰的斬龍脈之法已經寫好了,後世子孫若是能夠按照此法斬盡天下龍脈,定能保佑大明萬世長存!」
劉伯溫說着就立刻從自己床頭拿出一本筆記,其中包含尋龍點穴、風水堪輿和斬龍脈之法,全都清楚的寫在書中。
朱元璋略微翻看了一下,雖然他幾乎看不懂裏面的內容,但是他知道劉伯溫肯定不敢在這個時候騙他,所以就十分高興的貼身收好。
「劉基啊,真是辛苦你了,在病重之際還能勞心費神的寫下這斬龍脈之法!此次回去你一定要好生休養,朕等着你回來重掌都察院!」
朱元璋又寒暄了幾句才起身離開。
等到朱元璋走後,劉伯溫終於放鬆了一些,心想就算自己的病好了也不會重回都察院,都察院真不是人乾的活兒!要不然自己怎麼可能每天都急着離開?
都察院監察文武百官,整天乾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把自己賠進去,所以劉伯溫說什麼都不會再回都察院了!
隨後劉伯溫又馬上把兩個兒子叫到身邊,讓他們立刻收拾行李,一家人一刻也不停的離開了應天府!
劉伯溫心裏很清楚,朱元璋性情多變,一旦對方改了主意,到時候他再想走就基本上沒希望了!
劉伯溫也算準了朱元璋會向他討要斬龍脈之法,所以前幾天就提前把這些內容寫了下來,要不然對方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他離開?
當劉伯溫告老還鄉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頓時整個京城的文武百官都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劉伯溫為人正直,鐵面無私,若是誰落到了他的手裏,根本就沒翻身的機會!所以大家心裏都對劉伯溫又恨又怕!
現在都察院少了劉伯溫這個中丞的約束,基本上就不用再顧及什麼了!自然有不少人夢裏都能笑醒!
李霖對於劉伯溫告老還鄉並沒有任何心理波動,畢竟他只是一個內閣的虛職,都察院的人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也從來不幹貪贓枉法之事,所以根本用不着高興什麼。
不過此刻的左相府卻是賓客滿座,熱鬧非凡!
劉伯溫是李善長的死對頭,很多時候都是劉伯溫在皇上身邊打小報告,隱隱壓着李善長一頭!
雖說李善長這個左相比御史中丞官大,但是一直被劉伯溫穿小鞋,他心裏怎麼可能舒服?
所以現在劉伯溫告老還鄉,對於李善長來說,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父親,都察院劉御史和王御史也來了!」
「呵呵!好!很好!去把你五弟也請過來!」
李善長現在非常高興,少了劉伯溫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文武百官之中就沒人敢和他作對了!
李祺聽到這話猛的一愣,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麼又要把李霖叫過來?
所以李祺就壯著膽子說道:「父親,其實我也可以為您分憂,不必再去麻煩李霖了!」
聽到這話,李善長皺着眉頭看了自己大兒子一眼,心想這小子今天怎麼膽子變大了?
「你這是對老夫的安排有什麼意見么?」
李善長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嚇的李祺猛地一哆嗦,趕緊低下頭恭敬的說道:「兒子這就去把五弟請過來!」
李祺從小到大都不敢和李善長頂嘴,剛剛他只不過是壯著膽子提了個小意見,可是對方的臉色一變,就嚇得他不敢再多想了!
李善長心裏也很無奈,其實自己剛才也就隨口問問,結果這小子慫的差點兒尿褲子!這種膽識怎麼可能擔當大任?把李家交給對方,他又怎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