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看起來消瘦了很多,但好在是身體沒受到什麼侵害,至於記憶……
他只記得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奇怪的實驗室里,那些人每天往他身上注射東西,然後觀察他的生命的改變,有點兒像在拿他做什麼實驗。
其實林叔很有奉獻精神。
和人類有關的研發,能讓未來越來越好的事業,他都不會拒絕的,所以他被人放回來之後,辛苦還稍微有些遺憾。
林叔嘆道:「真想在裏面多待一段時間。」
話音剛落,林嬸兒就氣得給了他一巴掌:「你死在外面算了,自己死還有老拖着全家人擔心你……」
老夫妻倆又開始拌嘴。
蘇臻汐插不上話,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是個男人的聲音:「蘇小姐嗎?我是張警官,我們見過的。」
「哦,你好。」
「我們現在要錄口供,所以,能不能麻煩你現在來一趟霍氏集團?」
「……」蘇臻汐懵了一瞬,而後,下意識拒絕,「張警官,發生什麼事兒了嗎?為什麼要去霍氏集團?」
「也沒什麼,就是有些小事兒可以需要你配合一下,和霍總也有關。」
「那為什麼不是去警視廳?」
張警官尷尬一笑,「霍總太忙,還是我們主動上門比較有效率,而且霍先生剛出差回就病了,他現在也不能出去吹風,所以,你看,蘇小姐,你要是方便,不如就遷就一下?」
「他病了?什麼病?」
蘇臻汐下意識的問。
等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很多餘,「沈佑會把他照顧得很好。」
張警官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一個外人,哪敢問這麼多?」
蘇臻汐抿唇。
她想了一會兒,最終:「好,那我現在過去一趟吧!」
張警官心情不錯:「這樣最好了,蘇小姐,謝謝配合。」
蘇臻汐簡單和林叔林嬸兒告個別,很多話都沒說完,只能等下次再繼續聊。
等到霍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她付了車費,穿着高跟鞋走下車。
結果踩到一塊兒鬆動了的地磚,不小心崴了腳。
「……倒霉!」
蘇臻汐揉了揉腳踝,走進霍氏集團。
「蘇小姐可算來了!咱們總裁這幾天累壞了,一停下來就開始發燒!病得很厲害,高燒燒到快四十度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渾身都出冷汗……」
沈佑簡單描述著。
霍衍一直就是個很倔強又很不乖的病人。
能不打針,絕對不肯打針。
醫生只得給他弄點物理退燒。
結果就是,他自己和照顧他的人都被折騰得夠嗆,這燒也還沒退下來。
醫生已經在和沈佑盤算著,趁著霍衍病怏怏的時候,把他給制服了,一針打進去,一了百了。
但是,這也僅僅是限於想而已。
要真敢這麼做了,等哪天他霍衍好了,他們倆大概會被打傻在拳擊場。霍衍那傢伙,拳頭又硬又狠。
「總裁,蘇小姐來了。」
正在因為給他做物理退燒,一房間里的人都忙得前仰后翻的時候,助理推門進來。
原本還昏昏沉沉的霍衍,聽到助理的話,微微掀起眼,「誰?」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醫生起身,點開他床邊上一個監控錄像,「蘇臻汐。」
「她?找我?」霍衍又掃了眼沈佑,眼神又冷下去,「還是找你的?」
沈佑笑嘻嘻的說:「不會是蘇小姐知道你生病了,所以,特別來探望你的吧?」
霍衍根本不上他的當,「她根本不知道我生病的事。」
而且就算知道,她也不會關心她的。
那女人冷心冷肺,急着和他撇清楚關係,怎麼可能會跑到公司里來找他?
沈佑在一旁咳嗽了下,雖然很不忍心病中的總裁失望,但還是得說實話。
「蘇小姐今天過來,應該是,張警官的事。張警官今天打電話說要錄口供。」
雖然早知她必然不是自己過來的,但聽到沈佑的話,霍衍的臉色果然冷下去,只任性的吐出兩個字,「就公司來個小毛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和蘇臻汐有什麼關係?」
沈佑點頭,「那行,那我一會兒下去和蘇小姐還有張警官說一聲。」
他說完,偷覷了眼某人的神色,轉身往外走。
霍衍擰著眉,「你給我回來!」
算了!他想她了!
霍衍拿出手機,調出公司的監視器,一眼就看見蘇臻汐那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屏幕里。
她今天倒是乖,身上穿着件黑色的碎花連衣裙,頭髮垂在身後。
像他們初見時的樣子。
霍衍收回目光,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燒到現在,渾身都是虛軟的。往日再怎麼厲害,現在也和個繡花枕頭沒什麼兩樣。
不過,這樣的霍衍,倒真越發似畫中走出來的美人,睡衣鬆鬆垮垮的穿着,比女人還旖旎魅惑。
沈佑在一旁都看迷了眼,吞噎一下,不怕死的調侃,「總裁,你都這樣了,還惦記蘇小姐呢?」
「不可以嗎?」霍衍抓起個枕頭丟他,「多管閑事,回頭扣你工資。」
居然敢管他了!
活膩了!
沈佑笑了,「果然愛情的魔力不能小覷啊,蘇小姐一來,病都好一半兒了吧?」
「滾出去。」
「是,總裁。」
沈佑笑着離開。
羨慕啊!談戀愛到底是什麼滋味?
看着那跑遠的身影,霍衍才算解了口氣。
蘇臻汐在廳里坐下,助理親自給她斟的茶。她好幾次想問問霍衍的病情,但最終,出口的只是:「助理,張警官說今天過來錄口供。聽他說霍總裁病了,錄口供沒問題吧,或者……還是需要我改天再來?」
「來都來了,還改哪天?」助理沒答,答話的反倒是從樓上傳過來的聲音。
霍衍站在樓上,垂首看她。
果不其然,在她眼裏,就只有口供這事。哪怕是他病了,她也不會多問一聲。好在,他也沒什麼覺得失望的。因為,從頭到尾也沒有期望過。
蘇臻汐下意識站起身。
霍衍懶散的穿着睡袍,從樓上走了下來。他顯然是病得很重,往日那張浮光影動的俊顏上,這會兒顯得有些蒼白,沒有生氣。看起來很虛弱,就這副樣子特別能招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