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沒散,天灰濛濛的,周圍的景色黯淡無光。
醫院公園的涼亭下,魏安雅喜笑顏開地望著蘇臻汐,儼然一幅婆母情深的景象。
「我兒子人品你是清楚的,咱們姑蘇那麼多富二代,哪個不在外頭沾花惹草?唯獨我兒子潔身自好,你從來不用擔心以後會有小三小四上門找你麻煩,更不用擔心有私生子來爭奪財產,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兩個孩子想想不是?」
魏安雅替霍衍說了不少好話,連孩子們都搬出來了!
她現在的狀態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蘇臻汐都懷疑她是不是被人下降頭了!
以前她看見自己從來沒一張好臉色,而今卻熱情的讓人招架不住。
蘇臻汐趕緊把鐲子安穩地戴在魏安雅的手上,「不好意思夫人,我現在還沒打算再婚。」
「你們倆不是再婚,是復婚。」
魏安雅該說的也都說了,她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現在這麼卑微過。
也知道這種事急不得,不想讓蘇臻汐太為難,也就笑著拍了拍蘇臻汐的手背,「孩子,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我家永遠歡迎你。」
「……謝謝!」
蘇臻汐面色有些僵凝。
總覺得今天的魏安雅有點兒怪,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怪。
而後,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就在此時,蘇臻汐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是陳朵發來的。
她竟然還有臉給她發信息?
光是看見這個名字,蘇臻汐心裡就略有些煩躁。
…
「臻汐?」
男子低沉的聲音從裊裊微風中傳來。
她抬起頭,就看見了厲清辭穿著筆挺的西服,站在一條窄窄的小道上,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反射著光,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老師?」
蘇臻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出於禮貌她站起身,向魏安雅告辭之後,就朝著厲清辭走過去。
「……」魏安雅望著那道筆挺的身影,眸光冷了幾分。
年輕,帥氣?
這麼年輕竟然是個老師?
是教初中的?
還是高中?
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然而這個想法才剛剛滋生,魏安雅就看見厲清辭抬起手,輕輕摸著蘇臻汐的頭。
而且那動作熟練的彷彿做了千百遍似得。
這小子!
是來搶她兒媳婦的!
心中警鈴大作,魏安雅起身走過去。
她直接站在蘇臻汐的身邊,語氣傲嬌:「孩子,這位是?」
「哦!我的老師,厲清辭!國際人類基因研究院的博士。」
「國際人類基因?」
魏安雅不懂那些,不過聽起來很高級的樣子。
「這位博士!」
魏安雅雙手環胸,保養得體的臉上習慣性的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你知道男女之間的安全距離是多少嗎?你雖然是臻汐的老師,但你也不能隨便對她摸來摸去吧?」
「摸?」
厲清辭眉間輕蹙。
他望著蘇臻汐,「不好意思,這位是?」
「我是她的未來婆婆,霍家掌權者的母親,有什麼問題嗎?」
原來是霍衍的母親。
厲清辭眉眼間露出幾分不悅,「這位女士,既然是未來婆婆,那麼她現在還不是你霍家的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多?」
「她早晚是我霍家的人!」
「那就等是了的時候,你再來管吧!」
說罷,厲清辭就拉著蘇臻汐的手,聲音冷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呵!
竟然當著她的面兒,把她未來兒媳給帶走了?
以前她怎麼不知道蘇臻汐有這麼搶手?
竟然連國際上的那什麼,都勾搭上了?
病房裡,霍君耀正在和霍衍談公事。
祥雲鎮的那塊地皮,本來是霍家和秦家的對決,沒想到最後厲家竟然也參與了進來,而且還是比他們高出三億的價格拍下了。
為此,霍君耀眉間緊蹙,「那個價格拍下來,根本沒什麼油水可賺,這厲家顯然是在針對我們。」
霍衍面色清冷:「這厲家的主頁是醫療,什麼時候竟然也開始投資房地產了?」
父子倆正談著,病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打開。
魏安雅踩著高跟鞋走進來,一雙漆黑陰沉的眼直接落在霍衍的臉上。
霍君耀看著那目光,如芒在背,「兒子,快想想你幹了什麼好事兒得罪了你媽,惹了禍要自己扛,可千萬別把我拉下水。」
說完他趕緊伸手扶著腦袋,裝出一副車禍後遺症很嚴重的樣子,倒頭睡覺。
實際在被窩裡豎起了耳朵,聽著魏安雅的腳步聲越走越近,他竟然嚇得抖了起來。
「媽。」
霍衍有些僵硬的站著,「臻汐呢?」
「你也是個榆木腦袋,一個女人都搞不定?蘇臻汐的那個老師是什麼情況?你情敵很強,你知不知道?」
提起厲清辭,霍衍眸光僵冷,「厲清辭在醫院?」
「他就當著我的面兒,直接把蘇臻汐給帶走了!」
魏安雅想起那畫面就氣得扶額,想起了什麼,道:「這蘇臻汐該不會給你戴綠帽子吧?」
得知這個消息,霍衍闊步就出了門。
他拿出手機撥通蘇臻汐的電話。
而醫院頂層的辦公室里,厲清辭帶著蘇臻汐進去之後,就直接關門了。
聽見蘇臻汐的手機來了電話,厲清辭盯著她:「我的時間,不許開小差。」
老師才有的威嚴,展現的淋漓盡致。
蘇臻汐猶豫了下,還是將手機接了起來,她快速說了句,「霍先生?」
「在哪兒?」
他簡單扼要地問。
「我這邊有點兒事要處理一下,處理完之後我自己辦理出院,您如果忙的話,可以不用等我,再見!」
「……」說完她掛了電話,但厲清辭的面容還是冷了下去,「臻汐,你以前很少不聽我的話。」
「抱歉老師!我只是不想他四處找我。」
「你對他好像不一樣?」
「沒有……吧?」
蘇臻汐想起昨天霍衍突然出現的樣子。
明明是肯定句,卻被她說成了疑問句。
厲清辭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身側的手微微捏著,將某種不悅的情緒壓下去。
他微微一笑,如往常一樣語調緩慢的開口:「臻汐,你上次問我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