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是智障，還要嫁給智障？家裡逼婚？」莫向南覺得奇怪。但再怎麼智障，按理說女孩子也不應是會做這種事。正常的研究生，讀了那麼多的書，哪怕再有戀愛腦，也不可能會那麼義無反顧地對一個智障一見鍾情。除非是被逼的。貧窮落後的地區總會有一些愚昧的人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我起初以為也是這樣，就打電話準備給她父母做思想工作，但她父母根本不清楚這件事，她甚至都沒有跟家裡人提過要結婚。家裡人對這件事一直都不知道。」程教授想起這件事，心裡很是惋惜。一個大好年華的青春少女，就這樣莫名其妙失蹤了。「她不會是被畢業論文折磨到心態崩潰吧？」莫向南滴咕。「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學習一直很努力，她的畢業論文我看了，畢業是沒什麼問題的。那時候她都通過了公務員考試，只要畢業就能到崗，怎麼可能會崩潰？」程教授是不會故意去刁難學生的，路也幫學生搭好了，前途一片光明，本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意外就那樣發生了。「我聯繫不到她了，她沒來答辯，無法畢業，工作也就不能到崗，人失蹤了。家裡人都找不到她！」「難道是私奔？」小女孩不懂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腦子一熱，和男孩私奔，好像很正常。「我一開始以為是那樣，後來就報警了，我們這邊找，他們家人也找，但都一無所獲。我是她最後聯繫的人，這一年來，她一直都在警方失蹤人口的名單上。」程教授看了眼手錶，又道：「先去醫院，一邊走一邊說吧。」「坐地鐵嗎？」「在隔壁市，有點遠，還是坐你的自行車吧，比較快。但你盡量開慢點。」程教授本來是不想坐莫向南自行車的，因為自行車太快了，他會暈車，但考慮到事不宜遲，他只能將就了。莫向南取出了自行車，然後載著程教授躥了出去。在半路上，程教授緊緊地閉著眼睛，不去看那風馳電掣的景象，雙眼一抹黑，就不會感到嘔吐。隨後，他才把事情繼續說下去。「警方以為她是被拐賣了，或是被……被殺害了，但都沒有證據，只是猜測。我心裡也預感事情不太妙，可是今天早上，警方那邊聯繫到了我，說是找到她了。」「人還活著？」「活著，但是……精神好像失常了！她父母說她一直跪在地上，嘴裡喊著『程教授』，因為涉及到了我，所以警方那邊聯繫了我，希望我去配合調查。」「她希望教授去救她？所以她當初是被脅迫的？」「有可能，我覺得這件事可能沒那麼簡單，所以得麻煩你跟著跑一趟了。」「沒事。教授的忙還是要幫的。」莫向南特意放慢了速度，多花了一點時間趕到了隔壁市的醫院。他們徑直上了三樓住院部，找到了病房，門口有兩個警務人員守著，程教授立即出示了證件，把來意說明。「你就是那個程教授？」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青年小伙，狐疑地打量著他們。「剛才有人聯繫我，說我學生找到了，我來看望一下。」「先稍等下，我跟隊長彙報。」青年警務員打了個電話，大概兩分鐘后，走廊盡頭來了一位理著平頭的男子。這男子穿著便衣，身材魁梧，看上去四十來歲，很健壯。他叫徐龍，是負責此桉的執法人員。「程教授，又見面了。」徐龍伸出手，與程教授問候了下。「徐隊長，你好。」程教授微微點頭，去年鄭麗失蹤的時候，徐龍曾經找過他，兩人還是認識。「這是我學生。」程教授又介紹了下莫向南。莫向南禮貌點頭示意。「事情是怎麼回事？鄭麗是哪裡找到的？」程教授問道。「程教授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徐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程教授跟我去那邊醫生辦公室，協助調查再說。你暫時被列為此桉的可疑人員，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徐龍緩緩地說道。「可疑人員？」程教授皺起眉頭，「你們什麼意思？懷疑是我拐走了鄭麗？」「無論是不是都要調查再說。」徐龍神情很冷靜。「先讓我見見鄭麗。」「不能！」「但剛才是你們打電話說她提到了我，讓我來見她的！」程教授說道。「考慮到一些情況，暫時不能讓你和她見面，你先過去配合我們調查，回答幾個問題就好。我們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的壞人！如果事後調查此桉和教授沒有關係，我們會讓你和她見面的。」徐龍一直都在觀察程教授的表情，想要從程教授的神情里看出點端倪。但程教授自始至終都很冷靜。「可以。」他並不想爭辯什麼，只是道：「我學生跟我一起去。」徐龍看了眼莫向南，似乎在思索，最終同意。「這邊來！」他帶著程教授往走廊一側走去。莫向南朝病房裡面看了眼，病房裡似乎有兩個人在，好像是鄭麗的父母，但是從門口的玻璃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他跟著徐龍來到了辦公室，這裡是醫生的辦公室，被暫時徵用了。徐龍把椅子拉開，示意程教授坐下，然後才說道：「你是教授，我暫時不想把你列入犯罪嫌疑人，但你需要做出一些解釋，比如為何鄭麗會這樣？」「她到底怎麼了？」程教授問道。徐龍把手機拿出來，點開了視頻。視頻里是一個頭髮凌亂，面容蒼白如紙的女孩，她看上去很瘦，眼神極為驚恐，跪在地上床邊，渾身都在顫抖，嘴裡念念有詞。「對不起，程教授，我不該這樣……」「我不敢了，不要再打我，我會好好聽話。」「程教授！啊！不要打我……救我！」她不斷地哭泣著，狀若瘋癲。後面大概是醫務人員過來給她打了鎮靜劑，視頻到了這裡就沒有了。「她怎麼會這樣？」程教授詫異問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為什麼她要求你不要打她？」徐龍問道。「我怎麼可能會打她！」程教授皺著眉頭。徐龍道：「但是視頻里，她在哀求你放過她。」莫向南仔細地看著視頻，出聲道：「不一定，她可能是在向程教授求救，有人在打她，她希望程教授去救她。畢竟她當初失蹤之前，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程教授的。」徐龍盯著莫向南。但莫向南並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把視頻來回地放了好幾遍，隨即訝異道：「她是不是懷孕了？」徐龍目光一凝，沉聲道：「你怎麼知道？」「她一直在摸著自己的肚子，時不時還乾嘔，而且你看，她的肚子，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莫向南把視頻拉近。視頻里的鄭麗不斷地掙扎著，還把衣服掀起來，雖然很快就放下，但還是讓莫向南看到了。說到這裡，他又覺得奇怪：「正常來說，她這肚子大小，懷孕好像沒幾周，肚子怎麼會動得這麼明顯？」徐龍盯著莫向南，道：「你的觀察里倒是敏銳。」「學考古的，觀察力不敏銳不行。」莫向南很是澹定。徐龍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說出來，最後他還是出聲道：「這件事確實很奇怪，其實醫院人員早就發現她不對勁，早上對她全身進行了檢查，但是……檢查結果有點詭異。」「怎麼個詭異法？」「醫生確實檢查到她懷孕了，但是彩超的結果讓人吃驚，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徐龍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鄭麗肚子里懷的，不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更像是一隻……動物幼崽！」「動物？」莫向南微微訝異，和程教授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皆是出現了凝重的神色。「什麼樣的動物？」程教授問道。徐龍搖頭：「太小了，沒有辦法確定，可能是只小狗，可能是只小貓，只是初具雛形，但絕對不是人類的嬰兒！這是醫生的原話。」「但是人類怎麼可能懷上小貓小狗？醫生以為是機器壞了，或者說是懷了某種畸形胎兒，於是用不同的機器又檢查了一遍，結果卻發現，它不僅有小爪子，還有尖尖的耳朵和尾巴。」這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目前已經在醫生那邊引起了小轟動，他們正在開會商討這個情況，準備再次組織專家進行會診。「你們是在哪裡發現鄭麗的？」莫向南問道。徐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你們不會真認為考古的程教授讓他學生懷了個小動物吧？」莫向南眉頭一挑。徐龍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其實他也就是走個程序，不太相信是程教授所為。沉吟片刻，才道：「她在河邊被人發現的，不知道是從哪裡出現的，發現她的是一群登山客，他們發現人後，就把她送來醫院並報警。」「那群登山客呢？他們還說了什麼？」莫向南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