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爵的話音一落,房間里就安靜下來,只有窗外呼呼的風聲吹過。
葉雲苒看着他,緩緩道:「我們結婚當天,你失蹤了,然後他以你的身份回到傅家,他住在你的家裏,成為你妻子的丈夫,成為你孩子的爹地,掌管了你的公司……而你,卻被驅逐到這裏,背負着許多原本不該你背負的東西……」
她的聲音在傅北爵的耳邊嗡嗡作響,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斷裂式的畫面。
一幅一幅曾經發生過的場景在腦海中猶如走馬觀花……
一滴一滴的冷汗從他額頭上滴下來……
「北爵,你怎麼了?」
葉雲苒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後腦勺疼……」傅北爵闔上眼眸,「許多記憶被壓制,但是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葉雲苒抱着他,輕聲道,「你只需要記得,你是我的丈夫,是孩子們的父親,你有一個幸福完整的家……所以,你必須快點將H地界這邊的事情處理乾淨,這樣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傅北爵知道強行喚醒記憶的過程有多麼的痛苦,可是他必須得想起來。
他不希望再遇見從前認識的人時,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可能誤會他的妻子……
看着他痛苦,葉雲苒的心裏也很不好受。
她嘆了一口氣道:「先處理完黑黨的事,再說傅南川吧,他至少沒有黑黨那麼難纏。」
「委屈你了。」
傅北爵抱着懷中的女人。
剛剛他和傅南川打過一個照面,他那個雙胞胎親哥哥的身上,有血腥味,一看就是手上沾過血的人。
他不敢相信,她一個弱女子,究竟是如何與傅南川周旋的。
她要與傅南川周旋,要照顧四個孩子,還要在夾縫中尋找他的下落……
他何其有幸,竟能得妻如此。
他低頭,親吻著女人的眼,薄唇慢慢往下,輕咬着她緋色的唇……
葉雲苒回應着他熱情的吻。
門突然開了一條小縫。
「快,閉上眼睛!」
「大哥,你讓開,我還沒看到爹地呢?」
「爹地和媽咪在親親,小孩子不能看。」
「不行不行,我就要看,哇,看到了,爹地媽咪羞羞!」
幾個孩子的聲音傳來,葉雲苒猛地抽出男人的懷抱,她轉過頭去,就見四個孩子站在門口,都用手捂着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裏偷瞄。
葉雲苒一張臉紅的徹底。
她剛剛怎麼就忘記反鎖門了?
居然被孩子們看到了這樣一幕……
「咦,爹地媽咪怎麼不繼續了?」傅子凌好奇的問道,「我們保證不偷看。」
「對,不偷看。」小音音跟着附和,將兩隻眼睛死死地捂住。
葉雲苒咳了咳道:「你們怎麼醒了?」
「聽到媽咪房間里有動靜,我們就猜一定是爹地來了。」傅子言乖巧的回答,「爹地和媽咪慢慢約會,我們先回房啦。」
小音音有些不舍:「可是爹地還沒抱我呢。」
傅北爵獃獃的看着面前的四個孩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四個孩子他之前都見過,但遠沒有那種四個孩子同時出現在眼前的視覺感來的強烈。
他慢慢回過神來,站起身走過來:「對不起,是爹地失職,沒有保護好你們,也沒有保護好你們的媽咪。」
「嗚嗚嗚,爹地大壞蛋。」
小音音撲進傅北爵的懷中,失聲大哭起來。
傅子凌也哽咽的道:「爹地,你以後還會突然消失不見嗎?」
傅北爵搖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他絕不會再讓妻子和孩子陷入危險之中……
傅子言的眼眶有些發紅:「爹地,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爹地就帶你們回家。」傅北爵大手一撈,將四個孩子全都攬進了懷中。
葉景瞻不自在的掙扎了一下,緩聲道:「爹地,媽咪受了很多苦,你以後要對媽咪更好一些。」
傅北爵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是當然。」
看着他們父子五人抱在一起,葉雲苒的眼角微微發熱。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幕,她怎麼就這麼容易感動呢?
幾個孩子半夜被吵醒,鬧騰了一會之後又困了,傅北爵一手抱一個,走了兩趟將四個孩子送回房間。
夜越來越深。
「對不起苒苒,我必須回去。」傅北爵抱着懷中的女人,聲音黯啞,「黑黨的事再給我七天時間,這七天,你好好照顧孩子,不要去找我。」
葉雲苒點頭:「那我就再等你七天。」
傅北爵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從陽台的窗戶上一躍而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葉雲苒怔怔的看着漆黑的夜空,默默地在心裏祈禱一切順利。
傅北爵剛到黑黨核心區別墅門口,就見一個人站在外面,不停地走來走去。
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鐘,這個時候過來,是想幹什麼?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門口的人猛地抬頭,有點不敢相通道:「特瑞北,你怎麼從外面回來的,你這是去哪了?」
「伊莎貝爾小姐,你覺得我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嗎?」
男人的聲音夾裹着凌晨的風寒。
他冷聲開口:「你父親正在監獄等候審判,你這是想進去陪伴你父親?」
伊莎貝爾渾身一抖。
前幾天她的父親和二長老運輸軍火武器時,被特瑞北當場截獲,兩方發生激烈的衝突。
最後,以她父親和二長老被抓起來而告終。
她父親年邁,在陰冷的監獄里根本就沒法生活,她必須要把父親撈出去。
她整宿整宿睡不着,乾脆來這裏守株待兔。
只要她的姿態放的足夠低,特瑞北就一定會心軟放過她父親……
「特瑞北,那批軍火都是二長老購置的,跟我父親沒有任何關係。」伊莎貝爾咬牙道,「你放了我父親,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特瑞北的眉梢儘是冷意。
「我父親入獄后,他的部下都歸在了我的名下。」伊莎貝爾咬牙道,「只要你放了我父親,這些人我都交給你處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