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苒躺在客房的床上,闔上了眼眸。
葉景瞻給她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出門。
他剛出去,就被傅子凌一把拽到了樓梯拐角處:「葉景瞻,我們有話跟你說。」
傅子言和小音音也都在,將葉景瞻圍在中間。
「我和大哥還有妹妹都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那就是——」傅子凌宣佈道,「讓爹地和媽咪結婚,這樣我們就能有爹地也有媽咪,還能永遠住在一起了。」
「我不同意!」
葉景瞻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我知道你不同意,所以這不是來跟你商量呢嘛?」傅子凌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葉景瞻的肩膀,「景兒弟弟,你還小,不懂男女之情,我呢,就來跟你好好解釋解釋。」
葉景瞻涼涼掃了他一眼:「你確定你懂?」
傅子凌突然心虛了,隨即又挺了挺胸脯:「哼,我是不懂,但是我大哥懂,是吧大哥!」
傅子言:「……」
他懂個鬼!
但他還是清了清嗓子道:「景兒,爹地很喜歡媽咪,想必你也看出來了。」
「我只知道,我媽咪不喜歡你們爹地。」
葉景瞻這一句話,涇渭分明。
我媽咪、你們爹地。
哪怕他和傅子言傅子凌早就打成了一片,但是在他心裡,他根本就沒把傅家的人當成他的血脈親人。
傅子言聽出了言外之意,他眯起眸子:「你怎麼知道媽咪不喜歡爹地?」
「我和媽咪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多,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媽咪。」葉景瞻抿著唇角說道,「如果媽咪因為愛,而選擇嫁給你們爹地,我不會反對。但我不希望,你們傅家的人,親情綁架,不擇手段,逼迫媽咪嫁進來……」
傅子凌睜大眼睛:「我從來沒想過逼迫媽咪!」
傅子言淡淡的道:「我和傅子凌也一直尊重媽咪的選擇,我們拉你過來談話,只是希望,你不要干涉媽咪和爹地之間的事。」
葉景瞻毫不示弱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什麼叫做干涉,什麼又叫做不干涉?」
「比如說,如果今天晚上媽咪決定留在這裡過夜,你不能想方設法讓媽咪回去!」傅子凌氣呼呼的說道,「你心眼那麼多,欺負我就算了,還給爹地挖坑……只要你有點壞主意,爹地和媽咪就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葉景瞻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欺負傅子凌,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這段時間明明是傅子凌一直凌駕於他之上。
他給傅北爵挖坑,是想看看,這個男人究竟在不在乎他和小音音……
他不希望媽咪和傅北爵有牽扯,是害怕媽咪陷進去,害怕媽咪受傷……
他做的每件事,都不是為了自己。
可難道就是對的嗎?
他為了媽咪好,是真的尊重媽咪的選擇嗎?
「景兒,我懂你這麼做是為什麼,但媽咪是個成年人,她一旦做出選擇,那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傅子言緩緩開口道,「媽咪也是我和傅子凌的媽咪,我們希望媽咪和爹地在一起,但是更希望媽咪能幸福快樂。如果爹地給不了媽咪幸福,那第一個反對的,就是我和傅子凌。」
傅子凌用力點頭:「沒錯,如果爹地敢欺負媽咪,我就再也不認這個爹地了!」
小音音一直沒說話,此時卻眨巴著大眼睛,輕輕地搖了搖葉景瞻的胳膊,聲音細弱的道:「哥哥……」
她喊傅子言大哥,喊傅子凌二哥,卻依然喊葉景瞻一聲哥哥。
這一聲哥哥,讓葉景瞻的心都化了。
他抱了抱妹妹,輕聲道:「好,我答應你們,不干涉爹地和媽咪之間的任何事。」
傅子凌立馬高興起來:「太好了,景兒弟弟,我以後再也不針對你了!」
傅子言拉著葉景瞻的手:「走,我帶你去我房間,我房間里有很多好東西,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傅子凌的眼珠轉了轉:「妹妹,你跟著大哥去房間,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他偷偷的壞笑了兩聲,轉身就去了別墅院子。
……
傅北爵在廚師的指導下,終於煮好了醒酒湯。
他端著一碗醒酒湯,敲了敲客房的門,敲了好幾聲,房間里都沒有任何動靜。
他旋轉把手將門推開。
然後。
呼吸猛地滯住。
葉雲苒脫了外套躺在床上,她身上穿著雪紡襯衫,袖子滑上去一截,露出玉一樣的手臂。
她喝了酒,酒氣慢慢散出來,她的臉頰上染滿了酡紅,像是絢爛的夕陽。
那紅色從她臉頰蔓延到脖子,鎖骨上泛著粉色的光澤。
被子正好蓋在胸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傅北爵的小腹捲起一股燥熱。
那種衝動,居然又來了!
他連忙別開視線,讓自己不要去看那誘人的一幕……
他用手抵唇咳了咳,可還是無法驚醒躺在床上的人——
「苒苒,醒一醒。」
傅北爵靠近了兩步,輕聲喊了兩聲。
葉雲苒依舊閉著眼睛,呼吸清淺,睡的很沉。
她的皮膚很白,在昏黃的夜燈下透出誘人的光澤,她的唇飽滿瑩潤,呼吸間有酒氣漫出來。
傅北爵做賊心虛般的傾下身,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他的大拇指指腹還差那麼零點幾厘米就碰到女人的唇,然後艱難的移開,抬手幫葉雲苒拂開了額上的碎發。
也許是他動作太大,女人長長的羽睫抖了抖,然後慢慢睜開。
當看到面前放大的一張臉時,葉雲苒猛地驚醒:「我、你……你怎麼在我房間?」
她剛問完,立馬又記起來了,她似乎還在傅家,「抱歉,我喝多了,腦子有點不清醒。」
傅北爵後退一步,將床頭柜上的醒酒湯端過來:「喝了后應該會好受一點。」
葉雲苒點頭。
一碗醒酒湯下肚,果然清醒了不少。
「謝謝。」
她嗓音沙啞的道謝。
「現在幾點了?」她又問了一句。
傅北爵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
原來她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葉雲苒掀開被子坐起身:「我已經酒醒了,可以回去了。」
傅北爵只覺得滿心失落。
可他沒有任何理由留她下來。
他跟著她往外走:「那我送你回去。」
卻突然——
院子里傳來喬管家的驚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