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離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曲月影便已經將眼前的人和從前的那個人重疊在了一起。

她們連說話的口吻都一樣。

冷血漠然的態度，一如既往生冷又疏離。

「當初我們沒想過讓你死。」曲月影沉默了片刻說。

白離若輕輕笑了一下，卻儘是諷刺。

「我知道，無論說什麼你也不會聽。在你看來，是我們殺了你。」

白離若袖中的小金彷彿感覺到了此刻主人的情緒，已經開始從袖子里探出了腦袋，陰毒的吐著蛇信。

白離若已經不想等了，她現在就已經想要把眼前的曲月影殺了。

然後將他變成傀儡極盡羞辱，再將他變成花肥。

可是……

他還沒看到他最喜歡的妹妹曲落兒，一無所有，還沒有看到曲家徹底敗落……

現在殺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相比起曲月池而言，果然這個從來善於偽裝的曲月影更令人討厭呢。

雖然白離若沒說話，但唇角噙著的諷刺的笑意卻看讓曲月影皺起了眉。

其實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在坐下來的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也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對她是什麼樣的情緒。

愧疚嗎？

或許是有的。

所以他才會想將她接回曲家去不是么？

她若是不想回曲家也行的，只要她跟自己離開，自己便會為她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可看到她眼中的嘲諷和諷刺的時候，卻像是一根冰錐扎入了他的心臟。

寒意浸骨，又刺痛萬分。

他腦海里忽然想起在對峙徐長歲的時候，她所提起的那個為了一個偏愛的妹妹將另一個不受喜歡的妹妹殺了，為另一個妹妹做食的故事。

想到這裡，他心底也猛地一沉，臉色也更難看了幾分。

那張溫潤的臉此刻也不見半分儒雅。

「你到底，想要什麼？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曲家。」曲月影沉聲道。

白離若嗤笑了一聲，「你們兄弟倆可真有趣。曲月池也是這般確信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人，甚至還要抓我離開。以至於……他差點死在北域大陸。」

「曲公子如今也是一樣，看來還真是一個窩裡出來的，都喜歡來別人的家裡認親。」

曲月影皺緊了眉頭，盯著白離若的眼神也有一絲陰仄。

白離若繼續笑道：「那你知道當初我是怎麼對他的么？」

曲月影沒說話，只是盯著她。

白離若放下手中的杯盞，輕輕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青蔥修長的指尖漂亮的晶瑩剔透。

忽然，她反手一巴掌便扇了曲月影一耳光！

「啪！」

清亮的巴掌聲清脆震耳。

曲月影的耳朵一陣嗡鳴。

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臉頰上清楚的紅印子的讓他溫潤的外表也多了一絲戾氣。

他看著白離若，目光也冷眯了起來。

白離若將手收了回來，輕輕甩了甩手掌。

「還挺疼的，你們曲家人的臉皮都這麼厚么？」

曲月影的臉色冷的嚇人。

離若輕聲笑了一下，「嘖，你的反應就不如曲月池有趣。曲月池挨打后看我的眼神，要可愛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