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永樂宮中她便已經知道了。

永樂公主看到了。

雖然她不知道是不是雲妃故意將她引去永樂公主寢宮。

但她也算是從永樂公主知道了不少事情。

比如，蕭祈寒騙了自己。

他的父母並非被人所殺，而是被他自己殺死的。

她也猜測到了蕭祈寒和皇帝之間必不簡單。

而他的父母和皇帝之間，恐怕還有更深的東西。

只不過，這些事情，並不需要她去查證，亦或是探究。

因為那並不會影響她想做的事。

蕭祈寒是什麼樣的人，並不會影響他們現在的關係。

畢竟，自己小時候，也曾想過殺弟弒妹。

所以，他們之間也沒什麼不同。

蕭祈寒詫異的盯著離若，「你……知道……」

白離若淡淡笑了一下，然後看向臉色沉鬱盯著他倆的皇帝。

「皇上可還滿意。」

皇帝沒有說話，可是他的眼神和臉色已經告訴了白離若他此刻的回答。

蕭祈寒知道離若並沒有因為這個隱藏在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而厭惡自己，而疏遠離開自己，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懼也漸漸消失了。

像是隱藏在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黑暗，終於見到了光明。

那讓他像個陰暗裡的怪物蜷縮在角落的東西，也被她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心中驅逐掉。

蕭祈寒忽然沖著她露出了孩童般純真無邪的笑。

如春風中的少年，讓人一見有誤了終生的念想。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才將目光冷冷的轉向了皇帝。

那雙眼睛裡帶著嗜血般的憤怒，猩紅的滿是血色。

「你想殺了我。」皇帝冷冷道。

蕭祈寒陰鬱目光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可是你做不到。」皇帝繼續說道：「即便你身後有宗師高手，可也會在你動手的那一刻，衝進來將你擒住。」

蕭祈寒忽然冷聲笑道：「是嗎？」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皇帝忽然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

太安靜了！

安靜的讓他覺得整個皇宮中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外面的血順著門檻底下的縫隙流了進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撲面而來。

「你能在我身邊放細作，我就不能在你身邊放了么。在我身邊放女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怕你，怕你殺了我，怕我活不下去，我只能讓她留在我身邊……」

「可是……我那麼害怕，我又怎麼不會做點別的什麼呢。」

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打鬥聲。

那打鬥的聲音讓皇帝的面色也緊繃了起來。

「這一年，我好忙好忙，你知道為什麼嗎？」

蕭祈寒繼續說了起來，笑的邪肆妖孽，「因為我怕你哪天連我的若若也奪走了啊……」

「若若說過，只要我能保護她，她就不會離開我……我怎麼能不保護好她呢。」

他的口吻小心翼翼又隱隱藏著一股陰戾，那張英俊無雙的容顏此刻卻生生有種病態的偏執。

皇帝想站起來，可是卻根本站不起來。

他的神色中說不出那是什麼，目光複雜的盯著他。

白離若也輕輕顰了顰眉。

眼前的少年既如她初見時的樣子，可又有什麼地方，變得好像不一樣了起來。

「你想弒君？」白離若輕聲問他。

她虛弱的聲音頓時讓蕭祈寒心疼極了。

她虛弱的聲音讓蕭祈寒的臉色也頓時變了。

他緊張又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若若……」

「你不能殺他。」離若唇角輕彎了彎，「殺了他，你無法自處。而這，也不是我想要的。」

「因為，還不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