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寒面無表情,「瘋了便瘋了,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白離若輕扯了一下唇角,也沒再繼續問他關於永樂公主的事。
但她的腦中卻想起永樂公主最後所說的那句話。
「我親眼看見的,當年,我就躲在門背後,我親眼看到了……蕭祈寒總有一天,會連你也殺掉的……」
「若若?」蕭祈寒發現離若在出神,便喚了一聲。
「嗯?」她盈盈水眸抬了抬。
蕭祈寒皺眉,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瘟疫的事。」她道。
蕭祈寒:「瘟疫?」
白離若沖着他勾了勾手。
那白皙的手指就像是蠱,吸引着他情不自禁的往前。
在他湊過來時,離若卻揪過他的耳朵,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原本感受着那溫熱氣息心猿意馬的蕭祈寒在聽到白離若所說的話時,神色也一下微微變了變。
「記住我說的話了嗎?」她說。
蕭祈寒眉心輕顰了一下,沉聲道:「他們的命,不值得你出面。」
白離若看着他的眼睛,「那麼,你想要功虧一簣么?」
蕭祈寒沉默了片刻。
然後道:「若若,任何事,都沒有你重要。」
聽到這句話的白離若眼中也泛起了盈盈水波。
「這是我做的決定。」她道:「阿遠,是想違背我的決定么?」
蕭祈寒心中一緊,唇線似乎糾結的抿了抿。
然後道:「男裝。」
白離若牽起了嘴角,「好。」
蕭祈寒這才稍微滿意了點,然後問道:「那什麼時候?」
白離若緩緩道:「不急,再等等。只有到真正絕望害怕的時候,他們才會……更加,刻骨銘心。」
蕭祈寒的眸子也微暗了暗,沉思了片刻。
而當他回過神來看向離若時,卻見懷中仿若無骨頭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睡著了。
看着眼前的離若,在他懷中側睡着模樣,挺翹的小鼻尖呼吸出來都是香香的熱氣,像是一隻小貓兒蜷縮著。
白白嫩嫩,香香軟軟的。
總是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咬一口。
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心裏被一種滿滿的歡喜所填滿。
所以,若若怎麼能離開他呢。
他這麼喜歡她啊。
誰也不能從自己身邊將她搶走。
誰也……不能。
原本閉着眼睛入定的鏡塵,卻忽然睜開的眼睛。
那一雙平日素來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的眼睛裏,此時卻有了一絲迷茫和疑惑。
因為,現在的他,腦海中出現了他這二十年來,從未出現過的一種情緒。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會擾亂自己的心智。
讓他無法再像從前那樣的入定。
他顰眉,腦子裏再一次浮現出了那女子今日對他所說的話。
「被捧在高台之上的人……」他輕聲呢喃,「可你是否知道,那是因為,生來我便已經失去了選擇……」
他這話也不知像是在跟誰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輕輕的,很快也飄散在了空中。
也許,今日回去之後,他應當將那一副刺繡燒掉。
切莫因此,亂了他的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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