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死,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饒是定國公夫人經歷過大風大浪,現在的臉色不免也有點發白。
「來人!」還是京兆尹先反應過來,「仵作,趕緊看看他!」
仵作迅速的掰開了那個人的嘴,只見他死志非常強,不光是生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還在他的舌根之下發現了半顆尚未完全融化的藥丸。
仵作查驗過那個藥丸之後,「回大人,這是毒藥!」仵作十分確定的稟告給了京兆尹。
京兆尹如今的臉色也掛不住了,「夫人,這人以死明志,那就證明他說的不假,按照慣例,下官少不得要叨擾一番了!」
「真真的是有意思了!」傅明玉也回過神來,朝前站了一步,「誰家沒幾個對家中主人有恨的奴僕!含血噴人的事情也能作數?你想要做什麼?難道還想搜府不成?你若是真想搜,也不是不可,我定國公府行端影正,素來不怕這些魑魅魍魎,但是你要想清楚後果,若是我府上沒這小廝說的事情,你想想該怎麼對皇上交代,該怎麼對那些為了大燮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交代吧!」
傅明玉說的色厲內荏,一時之間倒是將京兆尹給震住了。
是啊,人家是國公府的門第,哪裡是他這麼一個小京官說搜就搜的!況且眼前這個發怒的人他認識,這是太后的心尖寵,安榮郡主。他一京兆尹又怎麼能越的過安榮郡主這座山……
「郡主息怒。」京兆尹連忙作揖,「下官也是一時情急,不若這樣,還請貴府將事情都調查明白,回頭告知下官,那個晚娘的口供也請回頭找到晚娘了,一併補上。」
「倒也是個法子。」見京兆尹服軟了,傅明玉也溫和了幾分,「時間也不早了,我定國公府滿門女眷,大人還有您的手下繼續留在這裡也著實不方便。還請大人先回了吧。回頭我們定國公府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是!」京兆尹也不敢和傅明玉硬來,人家說的也合情合理,他也只等叫上自己的手下,收拾了東西,一起離開了定國公府。
等京兆尹的人一走,傅明玉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她的腳都有點發軟,臉色也不好看,絲毫不見了剛才那種力壓千鈞的氣勢……
夏娉婷將其他的閑雜人等都驅離了這個院子,隨後下令封閉定國公府的大門,任何人只准入不準出!至於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等她的通知。
等做完這些之後,她才轉身,「母親,他們這一走,明日京城定將滿城風雨!」夏娉婷憂心的看著定國公夫人。
自剛才這個小廝闖入之後,定國公夫人的臉色就一直很難看,便是京兆尹走,她都沒說半句話。
定國公夫人現在才長出了一口氣,她換換的抬眸,一一認真的看向了自己的三個兒媳婦,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吳允兒的臉上,「允兒,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做對不起定國公府的事情?」她的表情肅穆且鎮定。
「母親!兒媳可以對天發誓,自從兒媳嫁入定國公府之後,便已經下定決心與夫君與母親與家中的其他人好好的相處一生一世,兒媳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萬萬不會做任何對不起秦家的事情!」吳允兒雙膝跪地,雙眸含淚,一字一句的說道。「兒媳也不知道為何晚娘忽然變成了男人!這是污衊!」
「很好!母親定然是相信你的!」定國公夫人這才彎腰將吳允兒親自扶了起來,隨後她又環視了一下四周,「咱們定國公府太平的太久了,久到就連我都已經開始麻痹大意了!咱們的爺們兒在漠北抵禦外敵,與人征戰。咱們在京城也將面臨一場戰役了。這場戰役關乎整個定國公府的門楣與顏面,關乎整個定國公府的穩定與安寧,更關乎自己爺們兒的身家性命!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團結一致,孩子們,咱們平時不惹事,但是有事也不怕事!」
「是!」傅明玉,夏娉婷還有吳允兒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應了一句!
幾乎每個人的眼底都冒著一股晶亮的火苗。
定國公夫人說的話,便是她們想要說的,想家宅安寧,自己要先團結一致,然後合力對外。
「適才你們做的都很好。」定國公夫人先是誇讚了一下傅明玉和夏娉婷,隨後說道,「現在大家都去我哪裡,把能想到的都想一想。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先安排一些事情下去。」
定國公夫人去安排府里的其他諸事了,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消息不免會外泄,所以夏娉婷才馬上下令封了府門。
定國公夫人知道自己府上的下人們已經不是完全都可靠的了,這麼大的府邸,又怎麼多年太平無事,主事的人肯定會被麻痹,所以府里進來幾個跳蚤蒼蠅的也是在所難免,這不是夏娉婷的錯,要說錯,就連定國公夫人自己都覺得可以給自己按一個失察的罪名了。
今夜這事情明顯是個連環套,一環扣一環,而觸發點就是金髮賭坊,若是不被傅明玉無意之中頂破這個點,怕是所有的東西不會在今夜就這麼爆發,可能還要等的更久一點。
但是等的越久,定國公府的損失就會越慘重。
現在針對的人已經是吳允兒和夏娉婷了,今夜的事情爆發再了吳允兒身上,若是再拖一下,只怕不光是吳允兒,就連夏娉婷也要被拉下水,接下來是誰?傅明玉?阿爾塔夏?還是程秀秀?
定國公夫人一邊安排諸事,一邊在腦子裡飛快的過著。
不得不說,秦瑞這小子旁的本事或許不見有多少,娶媳婦的本事倒是高的很,若是傅明玉不過門,這府里的情況不知道還要被掩蓋多久,等到她無力回天的時候,怕是整個定國公府也就完了!
定國公夫人心底對傅明玉甚是感激,若不是她的心細,怕也觸發不了今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