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玉這才明白現在定國公府交給夏娉婷來管,還有這等隱情!
所以吳允兒和夏娉婷的孩子基本都是在同一段時期夭折的……而那段時間之中正好是吳允兒在管家。
「大嫂以前可曾管過家?」傅明玉問道。
「我以前就是個在軍營長大的野丫頭,哪裡知道什麼管家的事情!」吳允兒道,「嫁過來之後,母親說讓我多鍛煉鍛煉,便放了一部分事情給我,那些事情我做的還算好,母親便直接將整個國公府都交給我管了。母親說叫我有不懂的就去問她,可我又有點要強,已經在外面被人說定國公府的長媳出了騎馬耍大鎚子其他什麼都不會,哪裡還肯去找母親詢問。」
「那你……」傅明玉好奇道,「都是找誰來問的?」
「不瞞你說,便是那個廚娘,她叫禾晚娘,據說曾經是江南一個富商家中的妾室,後來因為被主母壓迫,所以才不得不逃了出來,到京城來投親,可親戚都死了,她又不敢回江南,怕被主母抓住磋磨致死。她原本是求我不要說的。我除了你,也沒和旁人提及這件事情。」吳允兒道,「我也是看她可憐。而且我見她知書達理,我之前管家的那些事情便是她教的。」
傅明玉……
看來她真的要好好查一查這個叫禾晚娘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來歷了!
「對了。大嫂,你上次流產說是因為看到不該看的所以摔了一跤,你身邊沒丫鬟跟著嗎?又怎麼會平地摔跤?」傅明玉又問道。
「當時亂糟糟的,本是有紫檀跟著我的,我一看房裡的樣子便叫紫檀去請夫人了!」吳允兒說道,「我是被地毯給絆倒的!不知道是怎麼的,地毯被人掀起了一個角,而且原本地毯是被固定在地上的,可能是大爺的書房長時間沒人去,所以釘地毯的釘子也不好了,我絆了一下,地毯便一移動,這下就雪上加霜了!」
「那後來那地毯被扔了嗎?」傅明玉問道。
「我出了事情之後肯定是都換掉了的。」吳允兒嘆息了一聲,道,「你問的這般仔細是怕有人動手腳嗎?」
「總覺得咱們家不該出這麼多事情!」傅明玉說道。
「是啊。母親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母親也派人查過,並沒查出什麼問題,那個釘地毯的釘子就是年代久了,所以從地板的縫隙這種脫落了。」
「那時候咱們找的是誰來看的?」傅明玉問道。
「是找的盛京府尹衙門的人來看的。」吳允兒嘆息了一聲,「那個叫紫涵的丫鬟也是交給盛京府尹衙門的人帶走的!」
「哦。」傅明玉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屋子裡說說話,倒是沖淡了不少吳允兒心頭圍繞的陰霾。
「郡主。」屋子外面傳來了紫煙的聲音。
「進來吧。」傅明玉趕緊說道。
不多時,紫煙就夾帶著外面的風雪走了進來,「大夫是請來了。但是這大夫說他也沒什麼好辦法能醫治這孩子,主要是這大夫說是看不出孩子的病因,也不敢妄下判斷,他只能針對孩子的癥狀先開點葯,緩和一下。」.
傅明玉聽完這才驚覺自己和吳允兒在屋子裡面說話,不知不覺的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她看向了吳允兒,吳允兒低垂著眼眸,看起來比之前要平靜了許多,只是臉上依然沒什麼血色。
「母親的意思是什麼?」傅明玉問道。
「夫人讓奴婢來問問大少奶奶,這孩子大少奶奶想怎麼處置?」紫煙說道。
傅明玉再度看向了吳允兒,吳允兒已經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了。
傅明玉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只能再度握住了吳允兒的手。
其實這件事情放在誰家裡都是十分難做決定的。按照道理應該是要救這個孩子,畢竟不管他是不是大爺的血脈,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盡人事吧。
但是如今定國公府的情況有點複雜,吳允兒若是還能生,這孩子也就無傷大雅,吳允兒若是不能生了,這孩子很可能是大爺唯一的血脈了。秦府不準納妾……除非是四十以上,且無子的……才可考慮納妾一途。也只是考慮而已,並不會真正的納。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大爺的血脈,那這件事情可真是噁心吳允兒能給噁心透了。所以不管是定國公夫人還是傅明玉都不能開口,這事情只能由吳允兒自己做決定。
「我帶著這孩子回京找大夫吧!」就在傅明玉都擔心吳允兒要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的時候,吳允兒開口了。「你去和母親回了吧。」
「是。」紫煙趕緊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我與大嫂一起回去。」傅明玉等紫煙出去之後說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是了。你們滿心滿意的出來玩兒,別因為我這裡的事情掃了興緻。」吳允兒勉強算是擠出了點笑容,「你已經陪著我這麼久了。我已經很是感激了。」
「大嫂這麼說便是真的見外。」傅明玉嘆息了一聲說道,「我與大嫂同住一間房,又得大嫂指點武學,便是天生與大嫂的緣分。大嫂如今遇到這種事情,身邊多一個人也是好一點的。大嫂,你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你還有我們呢!」
「就是啊。大嫂。」等傅明玉的話音才落,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夏娉婷和阿爾塔夏以及程秀秀都走了進來。
看她們身上都帶著點積雪,應該是在外面站了片刻了……
吳允兒和傅明玉連忙起身,吳允兒一臉的局促,「你們幾個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進來。」
「我們幾個是跟著紫煙一起來的。」夏娉婷走了過來,本是想朝吳允兒伸手的,又覺得自己身上都是寒氣,所以就將手再度收了回去,攏在了衣袖之中搓著,「我們便是等大嫂一聲令下,大嫂說去哪裡我們便去哪裡。」
「對啊。大嫂,咱們一起出來的,便要一起回去。」阿爾塔夏公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