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策頓住。
抬手擦唇邊的鮮血。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兩日,他吃不好睡不好,一閉上眼睛,便會夢見綰寧。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十分不好受,因為他發現,綰寧對他的影響,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重。
他夢見,其實在三月那一場策王府的賞花宴上,和他春風一度的,真的是綰寧。
他清楚的看到她驚訝害怕羞恥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看到她那雙如小鹿一般帶著驚恐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望著她,很想解釋卻又說不出話,又美又純,一瞬間便要將她吸進去……
「噗……噗……」
君策又吐了兩口血。
「不不不,不會的,一個女人而已,如何值得我這般。等出去了,想要什麼樣的沒有,以後,天下女子都任挑選。」
他深吸了一口氣,身上似乎被人卸了力氣。
喝了一杯茶,讓自己振作起來。
那麼多事情都湊在一處,他頭一回感覺到有心無力。
不行,不可以。
君策咬緊牙關抬起頭來,眼中放出一抹凌厲又狠毒的光。
他叫來侍衛,一字一句的吩咐:
「動用所有力量,殺掉逸王。」
「是,」
十二月二十八。
今兒是個大晴天,四周的雪都化了,地面都是雪水,被陽光曬著,卻覺得更冷些。
長街上熱熱鬧鬧,到處都是買年貨的老百姓。
朝中時局變換,大家並不關心,老百姓們只看著眼前的日子平安便好。
京城中一片繁盛的景象,各家各府門頭都掛上了對聯紅燈籠,喜氣洋洋的,過年氣氛隨處可見。
唯有恆王府,一片白色。
君逸剛剛好些能下床,聽說了恆王府的事,拖著病體去恆王府上香。
卻不料,在恆王府遇到了刺客,整個靈堂被砸碎,恆王府一片狼藉。
皇后聽到消息怒不可遏,季家的人徹查下來,竟然是君策的暗衛。
君策一如既往的喊冤不認。
皇后再也忍不住了,拿著證據去了御書房懇求皇帝測查君策。
皇帝二話沒說就同意了,讓陶致遠負責此事。
朝中大臣們一看,陶致遠出手,這件事便會定性。
雖然幾乎可以預見到結果,但是大家還是非常期待看到最後結果會是什麼樣的。
當君策聽到這件事,最終還是交到了陶致遠手上,整個人氣急,卻無可奈何。
陶致遠出手,這件事必定要一個結果,他要自救。
寧心院。
綰寧聽到這個消息嗯了一聲。
君策想要做的事,她都不會給他機會。
明明機會就在眼前,但是他抓不住。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感到絕望的呢?
他做了什麼打算,其實綰寧大約也能猜到,眼下的君策,就還只有彭家一個籌碼,若想活命,就只有這一條路了。
杜若:「策王傳信給了彭家和北燕。
策王讓北燕履行盟約,伺機攻打大周,大周武將匱乏,北境只有彭家。
若戰事起,朝廷需要彭家抵禦外敵。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朝中都不能動君策。哪怕證據確鑿,也要等一等,等前方傳來捷報,一切再定奪。
這就是君策的打算和希望。
綰寧:「等策王的消息傳出去的第三日,便把殿下腿好的事情公佈於眾。」
這件事她已經和君逸商量好了,只等著一個契機。
這,便是最好的契機。
北燕那封信,她也給換了,戰爭會有,但是小打小鬧,北境不會有危險。
綰寧又問,「趙府的賀禮送過去了嗎?」
杜若點點頭,「是,今兒一早便送過去了,還有周六小姐的添箱禮,也由郡主一併帶過去了。」
綰寧點點頭,今日是趙硯臣和周語彤大婚的日子。
她不能到場,禮卻不能少了。
其實她還挺想去觀禮的,趙硯臣和周語彤的婚事,是她一路看著過來的。
早之前在婚期下來那一日,她便想著一定要備一份厚禮親自觀禮,只是沒想到,事情到了這裡,她連逸王府都出不去。